正文_第十五章 暗算

看來都想劍走偏鋒啊！季憫秋暗歎一聲。自己的容貌隻是清麗賴看，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第二眼美女，可跟眼前的各色傾城美人一比，頓時黯然失色。如果以正常方式參選，這次的機會的確很渺茫。

為防有失，季憫秋掏出香包，走入一叢木槿花旁偷偷檢看。

這個時節，正是木槿嬌豔欲滴惹人憐愛之際。儲秀宮內種了很多，從進入宮門後便隨處可見。

“喲，這是誰呀？”

季憫秋剛掏出香包，一個尖細的嗓音將她拉回思緒。連忙把香包裝回去，微微一怔，回頭。

黛眉鳳眼，朱唇粉頰，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是一臉嘲弄的笑意，盈盈站在幾步外，鵝黃緞錦廣袖長裙，湖綠色綢帶束腰環枝，身形纖瘦卻玲瓏有致，發髻上的金步搖正發出清脆的“叮嚀”聲，稱不上國色之姿，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這人，許是認識季憫秋的，可如今的季憫秋並不知她是誰，見她一臉不善，季憫秋不予理會，回過頭繼續賞花。

“喂，季憫秋，本小姐叫你呢。”那名女子見季憫秋對自己不屑一顧，似是惱了，聲音提高了好幾倍，宮苑的秀女都怔怔地看著這邊。

“二小姐，此人是兵部侍郎長女姚寸心，往常……往常來過咱們丞相府。”本想說以前她總欺負你們母女，但曉嫣不想節外生枝，隻是低聲告知身份。

季憫秋卻頓時了然。回身，淡淡一笑，“不知姚大小姐有何指教？”

見季憫秋對自己的態度好多了，姚寸心滿意地勾起唇角，“指教談不上，隻是好奇，你一個庶出的，居然也敢來參加選秀，你可曾掂量過自己的斤兩，是否夠格？”

周圍發發出低低的笑聲，季憫秋凝眉，心中倒也沒有多大的不快，隻是感到有些可惜。

似姚寸心這般性子，即便入了後宮，也走不了幾步，這般大好的年華，哎……

季憫秋沒有答話，姚寸心麵上表情不變，似是已經習慣了她這般任人羞辱的模樣，繼續嘲諷道：“若是姿色迷人，庶出之身倒也罷了，可你這般模樣來參加選秀，站在我們這眾多姐妹中，就不覺著尷尬麽？”

季憫秋心中有些厭煩，原本以為任她多兩句嘴也就算了，卻不想她沒完沒了，若是再任她這般說下去，隻怕會給自己招黑，惹來其餘人不必要的低眼。

“我為何要尷尬？”季憫秋平靜地看著她，聲音毫無波瀾，“聖上規定，凡官家適齡女子，無論嫡庶皆可參選，那麽我自是來得此地，你羞辱我的容貌貶低我的出身便是質疑皇上的聖斷，你父親那兵部侍郎雖然位、高、權、重！隻怕也受不起你這般拖累，姚大小姐可要慎言才是！”

故意把位高權重一字一頓，好提醒對方，不要囂張，你老爹隻是個小武將！

“你……”姚寸心小臉一陣發白，她何曾在季憫秋處吃過這般虧，疑惑季憫秋為何口齒會變得這般伶俐，卻又一時找不到話語反駁，隻好嚇唬人。

“聽說你前一陣子落水了？那你要小心啊，丞相府那樣的小地方你都站不穩，皇宮可大了，走的時候千萬得盯緊了路。”

季憫秋正欲回擊，卻聽一聲高呼：“錢總管到！”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皮相白嫩，身形圓潤的太監手執拂塵站在不遠處，他的身後還站著四個小太監。

看這架勢好似站了有一會兒了，隻是眾人都被季姚二人的爭執吸引並未注意到他何時來的。

季憫秋在府中，特意向人打聽了這個風頭正盛的錢總管錢啟。他在當今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隨身伺候，年初皇帝即位，他也緊接著被提攜為了太監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