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有虎初入世_第二十五章:各出奇招

姓林的左等右等,也沒見到蕪公子的身影,這場食色宴對他而言,已經毫無意義。

轎夫眼疾手快地壓轎,撩起簾子。

“林老板,怎麽還沒進去就要走啊。”

林公聞聲回頭,看到知府大人穿著一身便服走過來。

“蘇大人。”來的畢竟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他不能不客氣。

今天來的都是當地的員外富商,誰知道有哪股勢力混跡其中,蘇知府不願出席是為明哲保身,如今輕轎前來,肯定是為了支持逃婚參賽的蘇辛芙。

“林某身體偶有不適,失陪失陪。”林公子抱拳。

“唉。”蘇知府一把用胳膊架住他,“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小女不才,還請林老板給老朽一個麵子。”

既然他都開口,林公子不好意思拒絕,就做個順水人情。此時此刻,他完全將那個驚為天人的醜姑娘拋之腦後,因為蕪公子不來,那個女人目前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

兩人坐到第一排,互相推讓著落座,食色宴剛剛開始,兩人的位置同排並列,秀色樓中人滿為患,最外麵那一圈已經沒有立足之地,離舞台最近的那一排空著兩個位子。

一個是蕪公子的,另一個則是釀百酒的。

殷小虎躲在後台,抬起簾子一角,往外偷看。

“你在想什麽?”英郎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他也在往外偷看。

“我在想,如果有人衝我扔香蕉皮,我該怎麽辦?”

“恩……這是個深奧的問題,”英郎點點頭,“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誰敢扔我,我十倍奉還。”

英郎笑了:“英雄所見略同。”說著那出一隻有孔的長竹筒,竹筒後麵接著的手柄可以壓縮抽拉。

“這是什麽?”殷小虎驚喜地接到手裏,握住手柄往下一壓。

“住手。”英郎著急地製止,“我在這裏麵裝滿了番茄醬,誰要敢用香蕉皮扔你,你就用這個射他,我計算過,這個武器最遠的射程足夠從台上到門口了。”

殷小虎感動地吸了吸鼻子:“你想得太周到了。”瞬間的感動褪去,疑惑突然騰起:“喂,你覺得我一定會被扔香蕉皮嗎?”

銀郎嬉笑:“……有備無患嘛。”

殷小虎努嘴,他擺明是小瞧他,等著吧,等她恢複容貌,看她不秒殺眾生,傲世群芳。

“喂,姑娘,臉皮別那麽厚行嗎?”

啊,誰,誰,是誰看穿了她的心思,殷小虎循聲找去,看到觀眾裏有一個男子舉著拳頭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頭上的英郎也發出了“哇”的一聲。

殷小虎反應有些慢地重新把視線落到舞台上。

兩個姑娘,正體態婀娜地煮酒,但是仔細一看,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站在台上的幽草也是,麵對這樣的招數,完全傻眼沒轍。

這次比賽采取的是兩兩對決,同台同時表演,淘汰一個的方式。舞台上中間畫著一條楚河漢界,兩邊給擺著一張桌子上,桌子上放著數不清的酒杯,和煮酒的爐子,兩位參賽者應該在各自的地盤重各出奇招,等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哪位送出去的酒多,哪位獲勝。而且抽簽時不分東家,也就是說如果抽到的是同一個酒樓的兩個人,他們也必須同台廝殺。秀色樓運氣不好,第一輪竟然抽到的兩個人竟然都出自秀色樓。

這對秀姐而言,相當於左右手互砍。

和幽草對決的是樓裏最為端莊的舒姑娘。

舒姑娘人如其名,看得人身心舒暢,可是此時此刻,她一手優雅地用羅扇扇酒爐,一手不失儀態地把抹胸抽了出來。

幽草老實巴交地用纖瘦的腰身起舞,展示著自己輕盈妙曼,還累得額頭冒汗,可是當她看到對手的抹胸握在手裏時,差點崴到腳。

殷小虎指著對方,仰起頭問:“她在幹嘛啊?”

英郎聚精會神地盯著舒姑娘,壓根就沒聽到她講話,昂著下巴,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殷小虎鬱悶地低頭,眼底劃出一絲狡諧,突然用頭往上一頂。

英郎竟然身手敏捷地躲開了,他裝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你這榆木腦袋要是撞青了我的下巴可怎麽好?”

殷小虎努嘴:“讓舒姑娘給你揉去唄。”

“你吃醋啊?”英郎嘻嘻笑著,直接把她拉到二樓。

二樓的視野更加開闊,殷小虎終於看到了舒姑娘的下一步動作。

他把酒杯夾在了誘人的乳溝上,隨著腰肢柔曼輕擺,酒水晃蕩出來,在胸口濡濕了一大片,那醇香馥鬱的水珠子掛在豐滿澎湃的雪膚之上流露出一種欲說還休的誘惑。

殷小虎看得下巴僵硬,她沒資格評價任何人的人品,她隻是為幽草擔心,相比端莊的舒姑娘,聰明的蘇辛芙和投機的墨竹,幽草太老實了,不會埋伏對手,不會出奇製勝,隻會躲在角落裏跟自己較勁。

“英郎……”她心疼那姑娘,轉了撒嬌的口氣,“你幫幫幽草嘛。”

英郎抱著手臂瞟她一眼,除了第一次討工錢,之後她每次求他,似乎都是為了別人。這丫頭真是比羊還笨,羊最笨也隻會跳入虎口。而她呢?老虎都願意為她拔牙了,竟然還隻會咩咩地叫。

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難道讓你相公我替她去色誘男人?”

說實話,她沒意見,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誰也不吃虧。但是看他的表情,她沒敢發表意見,眼睛一滴流,即學即用地拿出了那支裝滿番茄醬的竹筒。

“記著,等下快點拉著我跑。”她一邊瞄準舒姑娘,一邊叮囑。

英郎唉聲歎氣地壓下她的手:“殺雞焉用牛刀,放心,老實人的運氣都不差。”

端莊的舒姑娘已經粉臉含春地步下台階,杏目含情,丹唇微啟,單薄的衣衫已經褪到肩上,似乎已禁不起輕輕一扯。她步履輕盈地走到一個胖老板身邊,低下博大的胸懷,湊向那不斷擴大的鼻孔。

殷小虎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和那個胖子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流鼻血。

舒姑娘手端莊的扶著胖老板的肩膀,撐起她全部的重量,伴隨著樂師們有些淩亂的曲子,夾在乳溝上的酒杯已經慢慢靠近胖子的嘴。

沒有男人可以拒絕。殷小虎隻覺得慘不忍睹,捂著眼睛,都不敢看了。

幾乎所有的觀眾的目光都聚集到那個胖子身上,額頭上寫著:“放開那姑娘,讓我開。”

但——

胖子眉頭一皺,“霍”地一聲立起,硬生生把美人甩到地上!

“咦?”沒想到這胖子還是個正人君子,殷小虎立即對他的其貌不揚、腦滿腸肥改觀。

舒姑娘端莊地站起來,繼續誘惑第二個、第三個但無一不以失敗告終。

她已經第十次摔在地上,胸口已經空了的酒杯也害臊地掉了下來。

殷小虎低呼一聲:“難道是我腦子太齷齪了?”

“你啊。”英郎無奈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別人隨便演一場戲就把你騙得團團轉,以後被人拐去宰了,還幫人數銀子呢。”

殷小虎揉著腦袋,拋出一個白眼:“你想說什麽?”

“所謂食色性也,別指望男人看上你的內在美。”見她仍雲裏霧裏,他耐著性子解釋,“但凡有頭有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好色。”

殷小虎恍然大悟,到底是同類,難怪能夠感同身受。

她懂了,有分寸地退開三步,騰出一臂的距離。

“你幹什麽?”

“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你說的話了。”她認真而感激地說,“謝謝你。”

“我!”英郎忽覺頭上冒煙,抬起手掌舉國頭頂,不知道是劈她還是劈自己,索性拂袖離開。

殷小虎繼續查看樓下情景。

情式已經逆轉,幽草規規矩矩地將煮酒一一奉上,大多數男子都很有風度地接了。

端莊的舒姑娘輸了。

殷小虎想替幽竹開心,因為她順利進入下一場決賽,可是她笑不出來,隻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哀。她漸漸明白老哥的用心,深思熟慮的大哥不是派她來執行任務,而是讓給她看到這世界,不,應該說是來看看男人,看他們最真實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