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有虎初入世_第十三章：瞎子挖寶
秀色樓正緊鑼密鼓地籌辦食色宴，傳說中的林公子在比賽開始前十天出現了，所有姑娘眼巴巴地去望，他卻單獨挑見了墨竹。
墨竹的臉上是一直都是平靜的，一副遵守秀姐教誨的模樣。幾乎所有人都她騙了，自從入了秀色樓，她越來越會打扮，用的胭脂水粉都是最好的，臉上也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秀姐對她一直很滿意，隻等食色宴一過，就將她正式納為秀色樓的侍酒女。
可是看今天這勢頭，秀姐的好算盤落空了。
林公子也不知道怎麽就看中了墨竹，點名讓他參賽，而且擺明了願意支持她。
墨竹的眉毛忍不住上揚，被努力克製地壓了回去。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聽到她一個叫龐丁的男子做交易，殷小虎肯定會被她不情願的神情欺騙。
“厚顏無恥。”殷小虎低低罵道，腦袋又被人敲了一下。
“舞兒，看什麽呢？”英郎穿著女裝，肆無忌憚地摟她的肩膀、貼她的臉，殷小虎一腳下去卻踩了個空，回頭瞪他，他還在樂嗬嗬地笑。自從答應做他娘子後，他就再也沒給她擺過臉子，對其他人倒常有，這讓殷小虎有點兒小慶幸，有他做靠山，她在秀色樓裏的日子好過多了，隻是有時候會從四麵八方射來怨恨的目光。
就好比這個時候，有好幾個女人同時回頭，陰陰瞪她。
“你看上林公子了？”他故意低聲，用飽含醋意的話戲弄她。
殷小虎微微漲紅臉：“你胡說什麽啊。”再看那個人，光禿禿的額頭，有點突出的肚子，粗地可以插進兩根大蔥的鼻子。
得到他的青睞真是一件好事嗎？蘇小虎歎氣搖頭。
“你別氣餒。”英郎安維似乎的拍拍她的肩膀，“墨竹得意不了多久。”
得意？莫非連英郎也看出了她的表裏不一？她用詢問的眼神看他。
他低聲說：“墨竹和一個男子幽會，那個人是林公子的得力手下，那天晚上的事，我也看到了。”
他故意強調了一個“也”字，殷小虎猛地清醒：“突然出現的惡狗不是巧合啊。”
英郎笑著點點頭：“本來是想好好教訓教訓他們，沒想到那男子身手了得，讓他給跑了。”
殷小虎驚訝地看著他。
他很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秀色樓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聽語氣，好像他才是秀色樓的老板。
多虧這個時候秀姐正忙著和林公子周旋，無暇顧及到他們，否則要聽到這話，兩人一塊兒遭殃。
“林公子，這不太妥”、“林公子，行有行規，這……”、“林公子，姍扶姑娘的才色想必您也見過……”無論她說什麽，林公子仍不為所動。
“前幾天，你不是已經挑了個侍酒女嗎？”他不耐煩地說，“反正她的名字還沒來得及被撤銷，拿她頂上不就行了。”
“可是她的模樣……”秀姐猶疑地看向這邊，畢竟食色宴是踏腳石，侍酒女才是門麵。
殷小虎早知道凡是牽扯到她的準沒好事，趕緊閃避，然而已經來不及。
“就是你，轉過身來，讓我瞧瞧。”林公子在身後喊道。
轉就轉，嚇到你就不是我的錯了。殷小虎端起笑臉，猛地一回頭，嚇得他手下的都往後躲了一躲，但是他卻站在原地，深沉的眼睛瞬間賊亮，像挖出了什麽寶貝似的。
“就是你。”他激動地拍掌，全樓的人嚇了一跳。秀姐姍姍上前：“林公子，您也別見怪，這姑娘的確長得醜，我已經打發他到廚房去了……”
“醜什麽醜。”林公子驚喜無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難怪見不到你呢？本公子還以為是消息出錯，秀老板，你可真會藏寶哇。”
老林公子見了她，就莫名其妙地開心，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此時此刻，墨竹的臉色有點發綠。殷小虎疑慮重重地看向英郎。
他卻是一副不明就裏的模樣。
難不成真是這位林公子眼睛有問題。
“林某眼拙，竟沒看出你這個人才。”他的語氣透出一絲討好。
殷小虎卻更加不安，求助地看向英郎，他又換上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林公子說：“林某改變主意了，那位……”他叫不出名字，抬手一指，指向墨竹，“她就留給你們當侍酒女吧。”
秀姐鬆了一口氣，道謝賠笑，轉入正題：“姍扶姑娘那邊……”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姍什麽芙，連臉都不敢露的女子，酒釀的再好有什麽用？”
秀姐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識趣地不再推薦這個她寄予眾望的女子，轉而款款試探：“我樓裏女子眾多，我叫他們一個一個出來，看哪個有幸入得了公子的慧眼。”說著拂拂衣袖。
“免了，我已經找到我要找的人了。”他說著一臉賞識地看著她。
殷小虎嚴重懷疑，他眼睛是不是快瞎了。
秀姐臉色變得很難看，食色宴關乎一整樓的前途，怎麽能開這種天大的玩笑。
林公子自信地搖頭，指著她黑黢黢的醜臉，饒有深意地提點：“有這姑娘在，別說是三甲，就是榜首也是有希望的。”
不是說榜首的人選早定了嗎？怎麽這會兒又有希望了？
林公子在秀姐震驚的眼神中，神秘莫測地笑笑：“我買酒，還沒開封，難道還不能換嗎？”這話裏的意思是榜首人選可以定也可以改，秀姐聽懂了，仍是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殷小虎的臉，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除非評審都是瞎子，否則……就算勉強贏了，也難逃悠悠眾口。
隻是林公子話裏撂在這裏，她又不好回絕，一時間左右為難。
殷小虎管不了那麽多，想找機會開溜，食色宴那麽多的俊男美女，她這幅模樣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嗎？邊想邊退，後背上突然一緊，她回頭，蘇辛芙正笑得無比燦爛。
知府大人算的是上本城的土皇帝，知府千金當然水漲船高，成了土公主。
林公子有些誠惶誠恐地抱拳：“沒想到蘇千金也在這裏，失敬、失敬。”
蘇辛芙瞥她一眼，下巴微揚：“我已經見識到林公子的眼光，你沒有注意到本小姐也是情理之中的。”
林公子聽出了他話裏的諷刺之意，回敬一句：“在下前幾天受邀參加了一場婚禮，正等著開席，沒想到傳來新娘自請入風塵的消息，嚇壞了在下不要緊，據說連新郎的老嶽丈都氣病倒了。”
“你……胡說八大，什麽風塵，本……她隻是來參加食色宴而已。”
林公子款款一笑：“我與她家也算世交，隻想奉勸那姑娘一句，不要瞎湊熱鬧，否則賠上自己的前途不算，一不小心禍及親朋，未免因小失大了。”
“我相信他自有分寸，就不勞公子你費心了。”說著揪住她的衣服，往前麵一拉，語帶嫌棄：“看好你押的寶吧，別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公子剛要伸手，想起什麽似的又不敢碰她，客客氣氣地說：“姑娘，改日再見。”說完就走。
看完熱鬧，眾人帶著驚異與不解各自散開。
秀姐無奈地看著她，一跺腳，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