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感謝之意
“你這個時候是不是該稍微緊張點？”紅尊瞄一眼背對著墨聆嫣蜷縮成一團，一直在瑟瑟發抖的夏燦調侃道。
“我已經緊張到爆了，快點！”墨聆嫣有點火大又有點焦急的吼著，她不是不緊張，而是清楚她不能失去冷靜。
“先把眼睛閉上。”這種叮囑算是紅尊的溫柔吧，他倒不是擔心墨聆嫣會害怕，隻是擔心血會濺入她的眼睛而已。
“嗯。”按照紅尊說著，墨聆嫣緊閉雙眼，同時也更加用力按緊夏燦母親。
接下來紅尊一鼓作氣，快速將筆管通過肌肉等阻力，順利的插入夏燦母親積有回流淤血的肺部。
然後在筆進入肺部的同時，大量的淤血從筆筒中噴濺出來，一瞬間的噴湧，血幾乎濺滿紅尊整張臉，他的衣服、褲子甚至頭發無一幸免於難。
近處的墨聆嫣，在血噴湧出來的時，她清楚聽懂了噴湧的聲音，下意識的緊皺眉頭，並抓緊了夏燦母親的肩膀，同時大量的血液飛濺而來，瞬間染紅她的滿臉，浸透她淡薄的襯衫。
淤血釋放出來之後，夏燦母親的呼吸很明顯恢複了一些，紫紺的唇色和臉色都有所緩解。
在紅尊做好應急處理幾分鍾後，救護車終於趕到，夏燦陪同母親乘坐救護車趕去醫院，而墨聆嫣和紅尊則要自行跟過去。
“你幹嘛？走啊。”墨聆嫣站在玄關處，催促著遲遲不動彈的紅尊。
“她是被惡魔召喚師襲擊的。”紅尊轉身看向墨聆嫣，很簡單明了的將事實告訴她。
“什麽！？你怎麽知道的？”墨聆嫣一邊震驚著，一邊快步走回客廳中。
“這裏如此淩亂並非因為產生打鬥，而是因為召喚時產生的衝擊，另外這裏清晰的暴露著惡魔的氣息，不過好在召喚師的力量太弱，召喚出來的惡魔不足以置人於死地。”紅尊一邊解釋一邊進一步觀察客廳的情況。“她母親是怎麽的人？”
“賢良淑德、溫柔善良，總之是個好人……慢著，你覺得上海阿姨的是她的仇人？”對此墨聆嫣難免有些難以置信。
“至少召喚師不會襲擊與世無爭，並且對他毫無價值的人。”
“價值？”
“通常情況下，召喚師襲擊人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深仇大怨，二是需要祭祀惡魔所用的靈魂。”紅尊蹙眉來回走在客廳中，試圖找到更有效的線索。
在紅尊父親年輕時，魔界就已經頒布法律，禁止惡魔回應召喚師的任何召喚，根據情況，回應召喚的惡魔將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
但是惡魔終歸是純粹的生物，貪欲、暴虐、戲耍都會導致他們喪失理性，因一時欲望而忽視魔界的法律，回應召喚師的召喚，從而滿足當時內心中的渴求。
當他們的內心得到滿足那一刻，他們也將步入不滿足於現狀的境地，開始無休無止的貪婪更多。
“慢著慢著……我有些無法理解，我一直認為你們與幻想中的惡魔有實質性的區別，但你說靈魂召喚啥的……”恕她的大腦有些亂了。
“聆嫣，我不是很喜歡‘你們’這樣的詞匯。”紅尊帶著看似淡淡，實則非常強烈的情緒糾正，並提醒她惡魔和人類雖然各有不同，事實上卻也沒什麽不同。“召喚並非空間移動，需要消耗術者的力量，並且惡魔逗留在人界的時間非常短暫，靈魂也不是為了食用，而是為了提高召喚術的質量，延長惡魔逗留人界的時間。”
“ok，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想你心裏應該有懷疑對象了吧？”墨聆嫣用的是完全確定的問句。
和紅尊相處了這麽久的時間，對他這點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而且墨聆嫣的分析觀察能力算是很強的，再者她為了達到目的，一直都有學習對此有幫助的各種知識
“在這座有我在的城市，惡魔還敢回應召喚師，足以證明他背後有很強力的靠山，據我所知有這種影響力的人並不多。”紅尊對墨聆嫣微微一笑，相信她已經知道所指是誰了。
“羅浮……可他為什麽要襲擊阿姨啊？”墨聆嫣眉頭一皺，毫無理由，明顯說不通啊。
“他怎麽可能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我指的是TheFallenDark，從這裏殘留的氣息來判斷，有很高的可能性和襲擊你的是同一惡魔，不過召喚師無法確定是不是同一人，畢竟兩件事之間有很大的區別。”
“能請你一次性說完嗎？”她在一旁聽著可是很焦急的。
“聽好，刺傷你的召喚師能力弱到隻能讓惡魔附身，而這次刺傷夏燦母親的惡魔，很明顯能力比前者強一點點，再者如果我沒猜錯，刺傷你的人已經不存在了。”紅尊一邊進一步解釋，一邊走到墨聆嫣身邊，牽起她的手帶她離開。
客廳能搜羅到的訊息隻有這些，接下來紅尊覺得他該去醫院去詢問當事人。
“被羅浮殺了？”墨聆嫣拉住紅尊，回身將夏燦家的門鎖上。
“他在確定那一刻，就不會允許他以外的任何人危害你的人身安全。”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那家夥的性格一直都如此怪異。“因為他要親手殺了你。”紅尊的餘光注視著墨聆嫣，留意著她表情的變化。
墨聆嫣離開小區時，還在想能不能順利攔到出租車，結果零式的黑色吉普車幾乎是在他們走出小區正門的同時停在馬路邊。
紅尊二話不說，直接走過去打開車門，並示意墨聆嫣先上車。
“你這是……洗心革麵了？”墨聆嫣懷著強烈的疑惑坐在車後座上，她正在用一種看著新奇動物的眼神看著紅尊。
怎麽說呢，一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人突然變得如此紳士，墨聆嫣總覺得這其中有詭計，正常的事發生在不正常的人身上，那是何等的詭異啊。
“去醫院。”紅尊上了車坐在墨聆嫣旁邊，將目的地告知零式時，順便無視了墨聆嫣最近很常見的感歎。
“你為什麽那麽了解羅浮？”寂靜的車內，墨聆嫣忍不住開口，明知道紅尊什麽都不會說，但她還是想試一試。
“了解敵人是基本常識，更何況我追查了他這麽多年。”紅尊看一眼墨聆嫣回答。
“我和他素未蒙麵、無冤無仇，他要殺我的理由你總該告訴我吧，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更別告訴我直接去問當事人。”墨聆嫣用力指著紅尊，一雙清澈無雜質的眼睛使勁兒瞪著他。
“……知道那些對你沒好處，嚴格來說，知道了對你姐姐姐夫都不是好事。”紅尊稍加思索，給了墨聆嫣回答。
“被鎖定的人是我，我有權知道真相，而且有沒有好處由我來判斷。”她據理力爭的不願放棄，甚至不惜在密閉的空間內大吼，震著自己的耳膜。
“聆嫣，我所知道的一切，其中並不包括你被羅浮盯上的理由，但他一心想殺你是不爭的事實，也許我們真的該問問當事人。”紅尊微微側身，雙手抓緊墨聆嫣的肩膀，鄭重且嚴謹的第一次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紅尊的話令她無法再繼續追問下去，平時她都能根據直覺來區分紅尊的話，但這次似乎不管用了，她無法判斷，所以也就無法懷疑。
宗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中。
夏燦母親在醫院經過搶救後，已經基本脫離了危險，目前正在病房中處於昏迷狀態。
一直因過分擔心和驚慌的夏燦，在得知母親性命無憂後，終於在病床邊坐下，垂著頭、搭聳著雙肩，顯得十分脫力。
墨聆嫣和紅尊隻把臉上手上的血洗幹淨，不過他們那一身血淋淋的衣服，著實把擦肩而過的人驚嚇的遠遠的。
走在紅尊的身邊，墨聆嫣並沒有在意衣服上的血跡和他人的視線，她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他身上，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但有一點她很清楚，當時如果沒有紅尊在場，她一定無法保持冷靜，也許會變得和夏燦一樣不知所措吧。
“謝謝你。”這謝意，墨聆嫣說的或許有些不坦率，不過她是發自內心的。“剛路過護士站的時候，我聽說如果沒有你的應急處理的話，阿姨的情況會非常危險。”雖然是個討厭的男人，但此時，紅尊總是會起到很大的作用，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夫妻之間不需要感謝。”紅尊露出一點不太明顯的寵溺眼神，不過對方似乎未能發現，所以他便習慣性的用力揉揉墨聆嫣的頭發。
“……”墨聆嫣**嘴角幹笑著，一如既往的獨斷專行，而且還帶著不允許反駁的壓迫力。
兩人趕到夏燦母親所在的病房時，夏燦的父親先他們一秒奪門衝進病房，看著夏燦父親，墨聆嫣皺眉並露出厭惡的神情，她知道，夏燦和阿姨一定都不希望這個人過來。
父親衝進病房的時，夏燦先是嚇了一跳，下一秒則護在母親身邊，不讓他靠近。
然後在夏燦父親其後，墨聆嫣和紅尊也走進了病房。
“夏燦。”墨聆嫣直徑走到她身邊，並握住她的手，盡力給她一些勇氣和力量。“為什麽他會來這裏？”盯著夏燦父親，她很小聲的問夏燦。
“不知道。”夏燦倍感緊張的抓緊墨聆嫣的手搖搖頭。
“不知廉恥的賤貨。”夏燦父親隔著一定距離，嫌惡有憤怒的用了一句極致的話來表示憤怒。“像你這種人怎麽還有臉活著，喂！等她醒了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造成，沒死成真是可惜。”夏父看向夏燦怒吼一聲，用一雙看著毒瘤般的眼神怒視著夏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