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六年前
站在咖啡廳內墨靈月尋找著某人的身影，一張張紅木雕刻椅上坐滿了享受著清涼，聆聽著悠揚音符，品嚐著香醇咖啡的客人，卻偏偏沒有她要找的人。
之後在服務生引導下，墨靈月進入咖啡廳內閣包間應約前來與紅尊見麵。
服務生將充斥著上世紀英倫主題的包房門輕輕關上，墨靈月則將。警惕的視線投向紅尊，怎麽說呢，她覺得這人不簡單，並且她和墨聆嫣一樣，都搞不懂紅尊在想什麽。
“坐下吧。”紅尊側眼瞄著墨靈月，然後冷聲響起揚了揚下巴。
墨靈月拉開椅子緩緩坐下，猜測著他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登門造訪的原因，然而她能想到的，似乎隻有躲避墨聆嫣這一個原因。
“你對聆嫣到底有什麽企圖？”墨靈月將手放在餐桌上，皺眉質問著紅尊。
“不用這麽戒備，如果我想對她不利，當初根本不會救她。”紅尊微微抬起銳利深邃的眼眸看向墨靈月，一股威嚴圍繞全身，俊逸的容顏上除了沉穩再無其他。
“救……聆嫣？”
“沒錯，在16年前。”
“……你這話什麽意思？”墨靈月臉色瞬變、握緊雙拳，腦海開始無意識想起某些片段。
“沒想到區區16年而已，你卻忘了恩人的相貌。”紅尊略帶諷刺的微微搖頭。
“你……難道！”墨靈月帶著強烈震驚的起身，豈料身體一晃頭一暈，又坐回了椅子上。
“就是那個難道沒錯，不過你冷靜點。”紅尊瞄一眼墨靈月，示意並提醒她注意待產的身體。
“冷靜？我哪裏冷靜的了！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出現在聆嫣身邊？你想對聆嫣做什麽？”墨靈月不顧大肚子導致的身體不便，拍桌起身，三兩步逼到紅尊麵前，焦躁的吼問著。
紅尊是惡魔，雖說是墨聆嫣的救命恩人，卻也改變不了惡魔在墨靈月心裏糟糕的印象。
“區區螻蟻，哪裏值得我費心思做些什麽。”紅尊冷冷一笑，並未在意墨靈月的緊逼。
“那你有什麽目的？”墨靈月的眉間緊鎖，容色凝重，弄不清楚其中緣由，她無法安心坐下。
“坐回去。”紅尊掃一眼對麵的座椅命令著墨靈月。
“……”然而她卻不為所動。
“我再說一遍，坐回去。”紅尊冷冽的眼神看向墨靈月，進行著強製性最後通牒。
墨靈月下意識的退後半步，她清楚的感覺的到，自己被紅尊的氣魄死死壓製著，而且那眼神，分明是在威脅她不服從命令的話，就什麽都不會告訴她。
贏不了……在這一刻墨靈月意識到了，在各種意義上她都左右不了紅尊的決定，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墨聆嫣總是會被紅尊氣的七竅生煙了。
“當初你說救聆嫣是一時興起，現在為什麽又糾纏在她身邊？”墨靈月無奈的坐下來堅持不懈的追問。
“那家夥什麽都沒告訴你嗎？”就紅尊對墨聆嫣的了解，她應該什麽都不會說。
“告訴我什麽？”
“前段時間的夜晚，她在大學被疑似惡魔召喚師刺殺，偶然被我的分身‘緋魂玉’所救，雖說我是為取回‘緋魂玉’和她有所聯係，不過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很多，如果你想保護那家夥，最好配合我接下來進行的一切。”
在某種程度上，紅尊必須說出一些事實，讓她清楚了解到墨聆嫣所處的境地，墨靈月就一定會為了保護妹妹聽從他的安排。
“你以為我會輕易相信惡魔所說的話嗎？”
“隨便你，不過如果你拒絕配合，我就會取出在她體內的‘緋魂玉’，到時是生是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紅尊翹起二郎腿，擺明了這就是威脅。
“你！”墨靈月是百感交集盡是無策，不過……“聽你這話，你是想救聆嫣？”
“隻能說她現在死了，麻煩的是我。”畢竟‘緋魂玉’在沒和他達成共識的情況下，不會離開墨聆嫣體內。“還有一件事，為什麽你要對她隱瞞父母死亡的真正理由？”
“那麽殘酷的記憶，忘記是幸運，我隻希望聆嫣能無憂無慮的活著。”真相的殘酷和痛苦由她一人承擔就足夠了。
“好吧，看在你們都這麽愚蠢的份上，特別告訴你一件事，她並沒有失去記憶，而是基於本能將那段記憶封存在腦海深處，總有一天她會全部想起來。”紅尊嘴角微揚，似乎在笑著，說實話，他並不討厭這樣拚命為他人著想的笨蛋。
“我知道……”這種事墨靈月怎麽可能不知道，那孩子從幾年前開始就已經開始懷疑父母的死因，想起一切恐怕隻是時間的問題。“我可以答應協助，但相對的你也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將16年前的事情告訴聆嫣。”
“……如果我告訴你，發生的種種可能與殺死你們父母的凶手有關，你也要繼續隱瞞嗎？”
在16年前墨靈月就曾懷疑過，現在她終於確信了，紅尊什麽都知道，尤其是關於殺死她們父母的凶手，更是了若指掌。
墨靈月並未覺得這有什麽危險，反倒認為紅尊是唯一能保護墨聆嫣的人，雖然不解的問題有很多，但聽從紅尊的安排，似乎並沒什麽不妥。
“嗯。”墨靈月微閉雙眼點著頭，既然與她們父母的死有關係，那麽就說明這份平靜很快就會消失，最起碼在消失前，她希望墨聆嫣能遠離殘酷。
“近期內我就會采取行動，希望你不要忘記剛剛的承諾，對惡魔毀約的後果是什麽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
惡魔是單純的生物，野心之外不會參雜任何異物，貪欲之中不會雜質，正因為這種純粹，造就了惡魔信守承諾的信條，堅守承諾對惡魔來說如同守護榮耀，相對的惡魔極度厭惡背叛，一旦遭到背叛，惡魔將化身為真正的魔鬼令對方家破人亡。
“我們墨家人從來說一不二。”這點墨靈月可以拍著胸脯保證。
“你不是對我有很強的戒備心理嗎，怎麽現在消失了？”紅尊很不理解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為什麽就能讓一個人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的確我很討厭身為惡魔的你，不過我對你戒備，是害怕你的一時興起消失，那樣話……聆嫣的生命……”墨靈月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她真的很害怕墨聆嫣的生命再受到威脅。
“放心吧，就算她失去價值，我也不會對她怎麽樣。”紅尊從來未曾將人類放在眼裏，螻蟻而已，根本不值得他動手做什麽，隻是……對於墨聆嫣，他似乎真的衍生了罕見的興趣。
“回答我，你想利用聆嫣做什麽？”墨靈月眉頭一皺，神色凝重。
“引出某人而已，不過能不能進行的順利還是未知數。”他的懷疑還未得到證實，一切都還在調查階段。
如果接下來紅尊的懷疑得到證實，那麽當年“某人”的弑殺行為，恐怕並非單純殺戮那麽簡單。
墨靈月相信紅尊的理由很簡單，他這種高傲自我類型的人，最不屑、最厭惡的應該就是說謊，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如果真的與弑殺父母的凶手有關，能保護墨聆嫣的就隻有紅尊。
“隻要你能保護聆嫣，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墨靈月一邊說一邊起身。“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再不回去尹朔宸的電話就該過來了。
“我送你吧。”紅尊隨之起身。
“不用了。”墨靈月鄭重的擺手搖頭，被惡魔送回家，她打心底裏覺得慎得慌。
在咖啡廳門口，紅尊幫墨靈月攔下一輛出租車，並叮囑司機安全直接將她送回家。
墨靈月不覺得紅尊紳士，卻隱約覺得紅尊有些令人刮目相看，攔下出租車並叮囑，選擇距離較近的位置見麵，這些可能都是紅尊心思細膩的體現。
除去紅尊惡魔的身份不說，墨靈月真覺得紅尊是不錯的男人，尤其是實力強勁這方麵最讓她滿意，如果這樣的人能全心全意的守護墨聆嫣，她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隻可惜這種想法，太過天方夜譚。
高府學院學生會教研樓前，墨聆嫣正極不情願的與朱小羽對峙著。
烈焰驕陽的高空下，墨聆嫣一百個想拔腿就跑，可惜朱小羽盯的太緊，而且那死死盯著她的氣勢，沒有百米衝刺的速度，還是不要嚐試開溜為好。
“那個……朱小姐，沒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墨聆嫣指指前方，然後準備躡手躡腳的移動。
“等等！”
朱小羽急躁的追上去，伸手欲抓住墨聆嫣，隻可惜她伸出的手不但沒抓到墨聆嫣，反倒是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墨聆嫣轉身、朱小羽抬頭，兩人同時看到的是不知何時出現的零式。
“住手，你應該清楚惹怒紅尊的後果。”零式將朱小羽的手送回，掛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英俊麵孔提醒朱小羽。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朱小羽摸摸手腕，十分疑惑的看著零式問。
“紅尊的命令，如果你膽敢找墨聆嫣的麻煩，他就會立刻更換經紀人。”零式冷淡淡的敘述著紅尊的原話。
“什麽？！”朱小羽身體一震，錯愕布滿容顏。
“朱小姐，你是非常精明幹練的人，很適合經紀人這項工作，這隻是我個人的提議，如果你還想繼續擔任紅尊的經紀人，就不要幹涉他割劃的領域。”零式這算是好言相勸，畢竟他們認識很多年了。
零式的話讓朱小羽漸漸冷靜下來，也讓她意識到自己險些鑄成大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沒有比更換經紀人更糟糕，目前她應該做的是穩固“紅尊經紀人”的位置，不然她就會失去所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