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愛上女主播
牆壁上的掛鍾顯示著此刻的時間，挺拔的身影站立在窗前，好半天都沒有動作。縱然如此，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峻氣息卻無疑讓人覺得這夜竟是如此淒冷。
長久的沉默之後，終於有人立在門前，輕聲道，“少爺，是時候回去了，天已經有些晚了。”
顧斐然沉默著不應，卻是轉身離開。
叫他的人，是看著他長大的柳叔，快走幾步，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說，“少爺，今天去老宅嗎……柳叔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顧斐然一個轉身，淩厲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讓柳叔不得不沉默。“少爺，對不起。”
顧斐然依然沒有一字半句，隻是快步向外走去。
柳叔想說的話，他不是不知道。一不小心，他三年的婚姻到了盡頭，可他卻是連那個自己名義上的妻子是個什麽模樣都根本不知道！
對於那個金錢至上的女人，顧斐然根本就不屑一顧，似乎在她身上浪費哪怕一秒的表情，都是多餘！
顧斐然剛走出公司，司機便已經將車停在了門口。
剛一坐進車內，他下意識地開始調頻，收聽一零四點五的廣播。
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聲響，在車裏回蕩，那個聲音，顧斐然是熟悉的，“各位聽眾，我是亦希，再一次跟大家相逢在這乍暖還寒的時候。”
有三年了吧，顧斐然心道，隨即又推翻，不，已經三年多了。他追著這個有著獨特女聲的節目已經三年有餘。
這個帶著幾分溫柔卻不失掉氣質的女聲，總能在他最為疲倦的時候，給他以重新振作的勇氣和力量，就好似能夠清洗掉他一身的疲累一般。
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今天也是一樣。
“今天和你們分享的，不是什麽其他的故事，而是亦希的。”
顧斐然閉著雙目，卻忽然有一刻出神，亦希，不就是她的嗎？一種想要探究的好奇油然而生。
她選了相對輕柔舒緩的音樂，不知道是不是在給自己打氣，簡短的音樂鋪墊之後，她開始徐徐地說自己的故事，“這大概也不算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結婚三年，我從未和我的丈夫碰麵，而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分開。”
她頓了頓，輕笑道，“或許，這是對我們都好的結果，我和他都會感激自由的召喚。”
顧斐然聽著不由得心下一怔，這遭遇倒是跟自己有些相像，隻是還來不及細想，又一個清楚的認知讓他頗有些不快。
伴隨而來的，還有些微的悵然若失，“她結婚了？”顧斐然似乎有些無法接受，這個女人，竟然已經結婚了嗎……車內的顧斐然一時間有些錯愕，顯然，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會被這個消息如此驚愕，而這有些突兀的感覺，卻讓他避無可避。
不無意外的，亦希的故事引起了聽眾極大的探究欲望。亦希笑著說道，“看來大家對這個問題都很好奇，剛剛老朋友墨亦就在問我，如果早知道結局是分開，為什麽要在一起？難道結婚不是因為愛嗎？既然不愛，又何必被婚姻捆綁？”
不知怎麽的，大家能從她的話語之中聽到幾分無奈的味道，“我一直都相信，在人的一生當中有很多無可奈何。有些事情，縱然不願，但卻也不得不去做。可一但過了這個坎之後，迎接我的，將會是我一直想要的自由。”
顧斐然聽著，深鎖的眉頭卻有些更緊了，常聽這個節目的人都不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畢竟每一次亦希的節目都會有這個叫做墨亦的人提問互動。
這天晚上，亦希一直都在回答她的聽眾朋友提的各種問題，當她輕笑著讀出聽眾的這樣一句問話時，“在你自由的時候，你會不會給我機會照顧你？”
顧斐然的心提了起來。
“我期待那個能讓我們彼此相愛的人出現。”亦希的聲音溫柔無比。
話音未落，顧斐然當即伸手關掉了車內的音響，這大概是三年來唯一一次，他沒有堅持到節目結束，此時此刻他沒法克製住心頭的那陣煩悶。
顧斐然的突然之舉，讓司機和柳叔都有些驚愕，這顯然不是他平常的作風，但是沒人敢追問。
安素結束了節目的播報，準備收工回家的時候，卻被組長喊道：“安素。”
不由得頓住腳步，將幾縷不太聽話的發絲攏到腦後，她淡笑著回頭問道，“有事嗎？”
組長徑直走到她的麵前，將手裏的資料遞給她，道，“聽說最近在招募一個主播，我們都覺得你是這個位置的最佳人選，去試試看吧。麵試地點你也知道，顧家的寫字樓。”
安素不得不隨性地翻看資料，她對這種事沒什麽興致，再說，這種項目的人員一般都是內部定的，不過就是個形式而已，沒什麽意義。
許是因為看穿了安素的遲疑，組長當即接話道，“你也不用有什麽顧慮，這次是咱們未來的boss顧斐然負責，他是個公私分明的家夥，你隻要憑借自己的實力，別人也沒什麽話好說的，我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哦。”
安素聞言，抬起頭，道，“真的？”
聽出了她話語之中的遲疑味道，組長所幸就淡然地道，“其實你不用有什麽壓力，就當是去露個臉，選上與否這些都不是重點，去咱們以後的boss跟前混臉熟也好，你說是吧？”
見狀，安素也隻能硬著頭皮將資料收在手裏，點點頭，“好，我知道了，組長放心吧。”
直到安素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複後，組長才算徹底安心，他拍了拍她的肩，“時候也不早了，你今晚上早點休息吧。”
安素笑著點頭，攏了攏肩上的挎包，而後走出了電台大門。
夜晚拂過幾縷清涼的風，這樣的夜，異常有意境。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走了幾步，受傷的腳踝忽然開始作祟，安素無奈，隻能停在一邊開始攔車。很快有出租停下，她報了自己的目的地之後，就沒再做聲。
停車，付錢，開門。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在這裏住了三年，她已然對屋子裏的擺設一清二楚，甚至不需要開燈，她徑直上了二樓。
空蕩蕩的房子，漆黑一片，但安素顯然已經對這樣的環境很是習慣，直到到了自己的臥室，她才開燈，取了衣服去洗漱。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午夜了。
想著明天的麵試，她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認真研究，仔細填好了表格，放回包裏，關燈。這一晚，她睡得很是安穩。
再醒來已是七點三刻，容不得半分遲疑，匆匆洗漱便拿著包就往外麵趕，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寫字樓門前，同組的任曉看起來焦急的很，看到自己下車便忙不迭地抓起自己就跑。
“我說，你怎麽現在才到？”
安素被拽著，大概是因為今天換的高跟，跑的不太舒服。
“不是還沒到時間嗎？用得著這麽趕嗎？咱可以慢點不？”
任曉哪裏會聽她的，隻想著盡快趕到麵試的地方才好。
安素隻能任由任曉拖著，本就沒徹底清醒，再加上被這麽一通拽，晃神之下竟然撞倒了人！
安素手裏的資料躺槍，被撞了個天女散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一邊彎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資料，一邊不住的道歉。
而對麵的男子顯然很是不悅。
如同沒有遇見剛剛發生的一切一般，無所顧忌地向前走去，剛一落腳，就踩在安素填寫的個人檔案上，剛好是照片的位置。安素伸出去的手，還沒來得及將其抽離出來。
沒有隻言片語，對方瀟灑的離開，隻留安素一人對著從天而降的腳印默哀今天的悲劇開始。
任曉幫著收拾了一地，隨即便將安素拖進了電梯。
安素想要趁著最後的時間，盡可能地把照片上的腳印去掉，這也太不禮貌了。但不知道是被踩的太重還是怎麽的，那個印子竟然一時怎麽都擦不掉。
此刻的顧斐然正坐著專用電梯往麵試區趕去，一抬頭，卻發現對麵電梯裏的，好像是剛剛撞到自己的女人？
遺世獨立，清新自得，這兩個詞不知道是怎麽進入到他的腦海裏的。
顧斐然看到了這個女人身上的淡然，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
而在他過往的認知裏，這是不同於其他女人帶著親近目的的輕柔或者魅惑，冷不丁見到遮掩的神色，顧斐然心底升起一種不知名的情緒。
十六層，是專門為今天的麵試而準備出來的。
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麵試的人。
顧斐然目空一切地從那些讓人討厭的女人跟前走過。
在他的身後，是急匆匆的任曉和安素。
麵試，是依著號碼的順序一個個來，安素排在後麵一些。
想著還有些時間，她便安靜地坐在專門為麵試準備的休息室裏，淡然自若。
而安素的態度卻是讓任曉很是詫異，“你不會不知道今天是要麵試的吧？怎麽素麵朝天就來了？到底是信心十足還是你根本就不以為意？”
安素聞言，笑著將手裏的咖啡杯放下，抬起來，迎上她的目光，問，“你說呢？”
任曉見狀聳聳肩，道，“對你來說，必然是後者。如果不是組長求著你，你會來嗎？你對這種麵試應該是不屑一顧的才對。畢竟身在豪門，對這種工作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吧。”
安素聞言，眼睛裏的神色，暗淡了幾分，“真可惜，我不是。”嚴格說起來，她算不得什麽豪門貴婦，不過是個別人根本不屑一顧，被打入冷宮的人罷了。
任曉自然是不會相信安素的，喫了一聲後，隨即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安素才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走出去，不一會兒便聽到有人喊到她的名字。
任曉趕忙上前一步，借著遞給她包的功夫繼續囑咐道，“一會兒一定要表現出最好的水平。”
安素示意了一個放心的手勢之後，便進去麵試了。
輕輕敲了幾下門，就聽到裏麵喊請進的聲音，示意自己放輕鬆，她便自信滿滿地進了門。
沒有一絲緊張地將自己的資料遞給主考官，任由他瞥了幾眼之後轉交給周邊的人，最後自己的資料正是落在最角落裏的那個人手裏。
在見到照片上的腳印的時候，顧斐然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麽。
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他似乎已然確定，這就是那個自己在電梯上遇見的那個女人。
顧斐然盯著坐在對麵椅子上淡定從容的女子，他忽然從她的眼裏讀出了不屑一顧的神色，這就是她對於今天這場麵試的態度？
安素隻覺得自己被人盯著看了很久，她其實很不喜歡這樣子的注視，定了定心神，隨即自然地抬起頭，迎上對方審視的目光，淡漠清冷的神色，倒是讓顧斐然有些意外。
四目相對裏，淡然的神采裏，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讓人掙脫不得。
這算什麽？看上了？顧斐然隻能在心底鄙視自己，這種比大海撈針還難的事情，他會信？
可為什麽好像不受控製？
才不過第一次的見麵，難道，他真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