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被車撞飛了
一陣沒由來的敲門聲徹底粉碎了爾沫最後一絲睡意,穿著睡袍跑出臥房的爾沫看見了門口一群彪悍的男人正在圍著自己的媽媽虎視眈眈。
“我說大嬸,你們還沒搬啊!”打頭的男人帶著一頂紅色的安全帽,誇張的叫囂著。
“對不起,能不能再寬限幾天啊!”爾雨滿臉的歉意,雙手合十的乞求著。
“我們都寬限你整整一個月了!”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你們自己看看,整棟大樓除了你們家還有沒有一戶人家?你們整天住在這鬼樓裏不慎得慌啊!”
男人說的沒錯,這棟樓上的居民全都搬走了,隻有自己和媽媽仍舊住在這裏,其實爾沫不是個膽大的姑娘,可是因為有媽媽在,自己從來沒覺得住在這裏有什麽可怕,隻要有媽媽在自己就覺得很安全、很安心。
“我們真的沒有錢再去租房子,現在的房子都好貴,我們租不起!”爾雨被逼無奈說出了實情。
站在臥室門口的爾沫聽了,狠狠的叩咬著自己的下唇。媽媽,你為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原來我們一直不搬走是因為我們搬不起!我們都這麽困難了,上周你竟然還給我錢要我去交學費!爾沫的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我們又不是福利院!你有困難找政府去啊!再說了,拆遷補償費都發給你們了,那些錢呢?你都吃了?喝了?”男人開始動氣了,嗓門越來越高!
“我們壓根就沒有收到一分錢啊!”爾雨著急的辯解,可是對方壓根沒有心情聽。
“大嬸,我們是按照正規手續辦理拆遷的,看看、看看!”
男人拿出一張張紅花綠柳的證書,“這是我們的土地證、這是我們的施工許可證!我們是合法經營,我們的項目也是背負著銀行貸款的,你自己看看,這推土機停在你們家門口已經一個周了,租賃費、人工費、銀行貸款利息費,沒跟你算賬就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們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
男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今天,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夥計們,開工!”
男人一聲令下,身後的大漢們一哄而上,一把將攔在門口的爾沫媽媽推到在地,爾雨本來身子就虛弱,這一跤摔得著實不輕。
“媽媽!”爾沫大叫一聲撲了上去。
“媽媽,你沒事吧?”爾沫哭著跪在地上攙扶著媽媽。
“沫沫,媽沒事。”爾雨一臉的無助,“你快回學校去,別留在這裏。”
“不!媽媽,我哪裏也不去,我跟你在一起!”爾沫一把抱起了媽媽,嗚嗚的哭著。
衣服、被子、鍋碗瓢盆……一陣雞飛狗跳,粗魯的大漢們將本來就十分貧瘠的小房子瞬間傾倒般的掏空。
爾沫和媽媽也被轟出了家門,媽媽剛才似乎摔到了腰,直接站不起來,蹲坐在地上用手擎著自己的腰眼緊緊地鎖著眉頭。
一個大漢突然把一隻陳舊的綠畫夾子扔了出來,輕飄飄的畫夾子迎著風被攤開了,一張素描被逆向而來的勁風吹到了半空中!
“我的畫--!”爾沫急了,那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畫夾子,那是自己視若生命的一副素描畫!
心焦的爾沫腳下生風的追逐著,一隻瘦瘦的胳膊高高的擎在半空中想要夠到自己的畫紙,可是它就像跟自己開玩笑一般,每次眼看著就要摸到它了,它就輕輕一浮,飄得更遠、更高!爾沫的眼淚不聽話的流了出來,“回來!快回來!”
跑到了路口的拐彎處,一輛迎頭而來車子猛踩了刹車!尖銳的摩擦聲警覺了匍匐在地的爾雨,爾雨抬起頭循聲望去,隻見女兒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車子的慣性無情的撞飛,在半空中劃了個完美的的弧線,砰的飛了出去。
“沫沫--!”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爾雨掙紮著站起身瘋狂的奔了過去。
好痛!爾沫無比誇張的做了一個拋物線垂直落地!被摔的滿眼金星,七葷八素,快要失去了知覺。
朦朧中一張薄薄的畫紙,輕飄飄的落了下來,剛好垂落在自己的身旁,白皙的額頭瞬間流出了殷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