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在和小魚在一起的日子裏,她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哥哥……我有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她還在依瑞莎媽媽之家等我回去,我想有一天回去看看她,告訴她我過得很好,叫她不要擔心。’每次她這樣說,我都會答應她找一天陪她去依瑞莎媽媽之家去看看她的那個朋友——也就是你。”

“可是,由於那個時候我們還太小,爸爸媽媽對我們的行程盯得很緊,不讓我們隨便出去。我答應過她,等她滿十歲我們就一起去依瑞莎媽媽之家找你……”

沈憶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嘴裏也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但在小魚九歲的時候,媽媽就帶她去美國了。小魚臨走的時候在機場墊著自己的腳尖努力攀到我的耳邊對我說‘哥哥!你等我!等我回來你就帶我去依瑞莎媽媽之家!你等我!我們拉鉤鉤!不許騙人!’……可是……小魚最後還是沒能撐到……她回國的那一天……”

“小魚到美國後不久就被查出了先天性心髒病……必須呆在美國治療,爸爸媽媽不放心她回國……她怕爸爸媽媽傷心也不敢提依瑞莎媽媽之家的事……直到她走的時候……她還不忘記讓我一定要找到你……告訴你……她一直在想著你……她想問你……你過得好不好……”

沈憶茹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把頭揚得高高得,防止不聽話的眼淚流下來,她的呼吸已經紊亂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搭搭地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憶茹……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安晨風的手慢慢滑向了沈憶茹的後背,輕輕拍打著沈憶茹安慰她的情緒。

“謝謝你。”飛快地起身奔回了房間,丟下了安晨風一人呆立在那裏望著天空喃喃自語“小魚……哥哥幫你把話傳到了……你在天上能看得到嗎?”

一行人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放學的時間,大家戀戀不舍地在校門口揮別。

沈憶茹帶著行李走到沈逸勳的身邊,沈逸勳也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叫住了沈逸勳。

“沈逸勳!你回來了。”

沈逸勳回頭,看到說話的人正是教務處新調來的處務老師。沈憶茹看到那個老師黑著一張臉,沈憶茹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沈逸勳回頭對沈憶茹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沈憶茹一把抓住了沈逸勳的手“哥哥!必要去!”沈逸勳微笑著安慰道:“沒關係,會很快回來的!不要擔心!你乖乖在這裏等哥哥哦!”說完就跟在處務老師的後麵走向教師辦公樓。

“沈逸勳!你忘記了我是怎麽交代你的嗎?”處務老師的聲音冷得像冰雹一樣打在沈逸勳的耳邊。

“沒有。”沈逸勳隻是簡單地答道。

“那你為什麽沒有拿到第一名而是並列第一名?!讓那個可惡的安晨風爬到了我的頭上來?”處務老師近乎怒吼的聲音表麵他已經極度憤怒。

“對不起……為了完成任務……我不得不這樣做……不然可能連第一名也拿不到……”沈逸勳的臉上依舊麵無表情。

“你以為我免了沈憶茹三年的學費是為了什麽?你居然連這麽小小的任務都完成不了!”處務老師的臉上表情十分猙獰。

“如果是這樣,這三年的學費我寧可你給沈憶茹加上去。”安晨風一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雙手插在口袋裏筆直站在門口。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處務老師冷冷地把話拋了出去。

“我知道你在針對我,針對澤中會。不過……”安晨風故意把話拖得很長“不過……你利用沈憶茹為借口訛詐沈逸勳為你賣命你就錯了。”

原來安晨風一路上早就尾隨在沈逸勳的後麵,跟到了處務老師辦公室。

“沈逸勳!我待你不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敢背叛我……嗬嗬……不但你妹妹沈憶茹的學費我要你雙倍還給我……甚至你保送市一中的名額……你就想也別想了!”處務老師邪惡地笑了起來。

“謝謝您如此看得起我把我推舉為澤中會的會長。不過我覺得是時候改把澤中會物歸原主了。”沈逸勳看了一眼身邊地安晨風“安晨風和我相比,對澤中會的認識更深刻,在那裏也更有號召力,據我觀察,他絕對是一名優秀的會長。澤中會的成員雖然是小姐少爺出身,但他們的心地並不壞,隻是有些嬌生慣養罷了,而這也不是一大部分的現象,像熊航宇就是一個很有頭腦很有主見的人。”

“所以……”沈逸勳頓了頓“謝謝老師您這麽久以來的關懷。妹妹的學費我會想辦法自己……至於保送的名額……我不要也罷。”沈逸勳說玩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處務老師辦公室。

“沈憶茹的學費對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嗬嗬……處務老師……讓你失望了……澤中會最大的退讓是和學生會和平共處……不過……想讓學生會淩駕於澤中會之上……是不可能的……”安晨風笑了笑,瞬間沉下臉走出了辦公室,留下了處務老師坐在原地驚訝地發著呆。

其實,今天的這場戲是沈逸勳和安晨風早就安排好的,將澤中會完璧歸趙是沈逸勳早就想好了的。

走出教務樓的時候,沈逸勳長場地抒了口氣。

“沈逸勳……雖然很不想說……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很欣賞你。”安晨風在一旁打趣他到。

“謝謝。”沈逸勳覷了他一眼“阿茹學費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我知道你不會接受的,剛才也不隻不過是為了打消他繼續利用你的念頭才故意那樣說的。”安晨風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真沒想到你會為了沈憶茹答應他這麽齷齪的條件來澤中會當臥底……嗬嗬……不過說真的,如果有困難,一定要告訴我!”

安晨風連幫忙的話都說得這麽滿不在乎,沈逸勳不覺好笑起來,這個要麵子的男人……

“好。對了,澤中會以後就麻煩你了,有什麽幫得上你的盡管來找我。”沈逸勳伸出手來。

“當然,澤中會有什麽幫得上學生會的也盡管來找我,我義不容辭!”兩個男人的手在餘暉下緊緊握在了一起。

和處務老師鬧翻了之後,沈逸勳被通知在一個月內把沈憶茹一年的學費籌集起來,同時他也被通知保送市一中的名額被取消。這一連串的打擊對於沈逸勳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對於一無所知至今仍然被蒙在鼓裏的沈憶茹來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自從上次參加完手拉手接力活動之後,學生會和澤中會成員的關係有了很大的緩和,特備是親身參加活動的那幾個成員,有時候偶遇也會很熱情地和彼此打招呼,學校的學生們看著眼裏記在心裏。沈憶茹最近見到安晨風的機會也少了很多,偶爾在路上遇見,安晨風也隻是點頭示意,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學校的謠言也開始由專注於安晨風和沈憶茹的感情問題而轉向了學生會和澤中會之間的關係問題,繼而是——沈逸勳的“失寵”問題。

謠言總是傳的比風還快,關於沈逸勳的失寵,校園裏流傳著許多版本,沈憶茹是不可能沒有聽到過的,那天晚上,沈憶茹回家特別得早,準備好了一大桌飯菜等沈逸勳回家吃飯,這些天沈逸勳回來得一天比一天晚,很多時候等沈憶茹睡到半醒半睡之間,她能恍惚地聽見沈逸勳轉動她房門把手的聲音,能聽見他輕柔的腳步聲和幫她掖好被角時從她身上掠過的若有似無的輕巧動作。

想著想著,沈憶茹的眼皮漸漸耷拉下來,她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想勉強撐到沈逸勳回來的時候,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沈憶茹的眼睛還是不爭氣地闔了起來。

沈憶茹是在沈逸勳的懷裏醒過來的,沈逸勳正橫抱著她往她的房間走去。

“哥哥,你回來了!”沈憶茹掙紮著想要起身。

“去睡吧,你已經很困了吧。”沈逸勳似乎沒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哥哥!”沈憶茹還是不聽話地扭動著身子“哥哥!哥哥!你放我下來!我有話要問你!”

沈逸勳無法隻得把她放下來“什麽事?”

“哥哥……這些天你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沈憶茹直直地看著沈逸勳逼問他。

“沒什麽,處理一些事情。”沈逸勳依舊守口如瓶。

“哥哥!我是不是你的妹妹啊?!”沈憶茹委屈地問沈逸勳,眼裏滿是悲哀。

“當然是啦!嗬嗬!小傻瓜,怎麽會問這種問題呢?”沈逸勳的戒備心頓時而生,每當沈憶茹問這樣的問題,沈逸勳就會不禁擔心起來,擔心是不是沈憶茹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是不是沈憶茹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