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9章 鬧劇

宮人見了,剛忙上前將蕭多羅扶起來,此時蕭多羅無力的任由宮人將她帶回屋裏。蕭多羅的雙眼通紅,雨水混雜著淚水慢慢的從臉頰滑落。

宮人為蕭多羅準備好熱水,道:“娘娘先去沐浴吧,這樣下去可別病了。”

蕭多羅點點頭,示意宮人退下,將自己泡在熱水裏,氤氳的霧氣騰騰的升起,蕭多羅感覺眼睛酸澀的難受,淚水早已經流幹了。

賀蘭山開始亂了,留守在賀蘭山的一幹文臣武將都開始忙亂起來,準備在推選出一個新的國主。賀蘭山的後宮,更是亂作一團。

沒藏黑雲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子裏,淚水吧嗒吧嗒的落著。她深深的覺得自己是個不祥的女人,先是克死了野利遇乞,現在又是李元昊。

趙晚晚和趙司音兩姐妹更是手足無措,遠嫁的公主,在西夏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趙晚晚早前仗著有李元昊的寵愛,還能威風一陣子,如今李元昊歿了,她以後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

趙司音哭著說道:“姐姐,咱們如今可怎麽是好啊?”

趙晚晚紅著雙眼,道:“我也不知道,國主怎麽就歿了呢?”

趙司音抽抽搭搭的說道:“誰說不是呢?之前還傳來捷報,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趙晚晚瞪大雙眼,細細的想了想,隨即道:“司音,你說國主是不是想要試試咱們?”

趙司音流下兩行清淚,錯愕的看著趙晚晚,趙晚晚說道:“你說國主有沒有可能,是為了試試咱們?”

趙司音道:“國主信奉神明,怎麽可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趙晚晚道:“可我總是隱隱的感覺不對勁,倘若國主真的死了,遼軍早就該攻城了啊。”

趙司音擦幹眼淚,細細想來,似乎還真的有些不對勁。看著趙晚晚問道:“那姐姐覺得,國主這麽做,是為何啊?”

趙晚晚想了想,道:“我聽說姑姑之前隨國主作戰時,有意放走楊文廣和遼國狼主。想來,國主是為了試探姑姑了。”

趙司音點點頭,隨即恨恨的說道:“又是趙敏那個賤人,倘若國主真的是因為她而出事的,我非得殺了她不可。”

趙晚晚聽了,挑挑眉頭道:“司音,不管如何,咱們如今得把戲做足了。”

趙司音點點頭,趙晚晚又道:“既然現在大家都以為國主歿了,司音,你就索性將這件事情往趙敏身上推去。不論是何結果,都能體現出咱們對國主的愛慕。”

趙司音點點頭,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揚起,趙晚晚的眼裏透露著狠戾,道:“一切明天就能見分曉了。”

次日,李元昊的棺檗在大軍的守護下慢慢的進入了賀蘭山的行宮。賀蘭山上下一片哀色,所有人都跪下,唯獨她不跪。李元昊混在士兵中,看見她一身披麻戴孝,麵無表情,心裏竟然有些痛。棺檗慢慢的前進,離她越來越近了。她一步步的向前走著,在棺木麵前停下,沒人知道她要幹嘛。

野利皇後見了,道:“碩王妃這是要做什麽?”

她走到棺木前,用內力將棺木打開,看見裏麵躺著一具屍體,但是麵目全非,身上穿著李元昊的戰袍。她突然仰天長嘯,猛地就噴出一口鮮血。

李元昊見了心裏一疼,隻見趙司音突然衝上去將她推到再地。李元昊忍住想要上前的欲望,雙手緊握。

趙司音看著她,道:“趙敏,你不要假惺惺了,如果不是你當時有意放走楊文廣和耶律宗真,國主怎麽會死?”

蕭多羅聽到這裏,看了她一眼,心裏竟然有些動容。她抬眸看著趙司音,慢慢的起身,抬手一巴掌打在趙司音的臉上,問道:“你如何知道這些?”

趙司音有些啞口無言,戰場上的事情每日都會有人來報說,趙司音給了宮人一些好處,自然能夠知道。趙司音並沒有答話。

她看著趙司音道:“窺探國事,按律當斬。”

趙司音心裏一緊,瞬間無言。趙晚晚立刻出來說道:“難道就許姑姑關心國主嗎?”

她沒有回答,趙晚晚接著說道:“姑姑倘若真的愛國主,如何會讓敵方從國主的手上離開?若非這樣,國主怎麽會死?”

趙晚晚說道她的心裏去,她退後一步,花嬌娘扶著她。示意她鎮定些,她的淚水撲簌簌的落下,看著棺木裏的人,眸子裏散發出狠戾,道:“我是有愧國主,可我如果當時不那麽做,我就愧對大宋,愧對遼國。”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趙晚晚咄咄逼人的說道:“姑姑若說愧對大宋,不過因你是我趙氏子孫,可是遼國與你何關?”

眾人聽了不禁議論起來,她恨恨的看著趙晚晚,道:“與我何關?當初若非你要嫁入遼國,我怎麽會因你而被逼待嫁?”

趙晚晚一聲嗤笑,趴在棺木前哭喊著說道:“國主,終究是晚兒害了你啊,若是當初晚兒嫁入遼國,就沒有今日的事兒了。您也不至於會死在奸人之手啊。”

她不明白趙晚晚說的奸人是誰,她閉上眼睛,淚水撲簌簌的落下。李元昊心裏卻因為趙晚晚的三言兩語感到無比的愧疚,在看著她,她沉寂的可怕。雙手緊握,李元昊不動聲色,看著眾人哭天喊地。

李元昊對野利仁榮使了顏色,野利仁榮說道:“還是將國主引進城吧。”

一場鬧劇才戛然而止,她身心俱疲,但是朝臣如今已經開始排斥她了,紛紛想要至她於死地。

朝堂上,野利皇後高坐在上,道:“國主尚且壯年,又無留下子嗣,眾大臣還是在王嗣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一定要為國主報仇雪恨。”

野利皇後說的聲淚俱下,極為的悲傷。眾大臣道是,又有人道:“皇後娘娘,國主之殤和碩王妃脫不了幹係啊。”

眾人聽了點頭道是,她眯著眼睛看著眾人,野利皇後看她早已經不爽多時,此刻道:“那依眾大臣之意呢?”

有人道:“應當讓碩王妃給國主殉葬。”

不少人跟著附和,黑鷹正要上前,卻被李元昊拉住手。李元昊想要看她如何麵對,卻見她眯著雙眼,等待著野利都蘭的一聲令下。

野利都蘭道:“如此,碩王妃可有話說?”

她看著野利都蘭微微一笑道:“我會殉葬,但絕不是現在,等我報完仇恨,我會在國主麵前自盡了事。”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知道她的本事。趙司音見眾人已經慢慢的消退了聲音,又道:“萬一姑姑屆時跑了,我們又該去哪裏尋姑姑呢?”

她看著趙司音,問道:“那你想要如何?”

趙司音冷哼道:“姑姑不若納個投名狀如何?”

她看著趙司音問道:“你說來便是。”

趙司音道:“姑姑不若先將蕭多羅殺了,她以前可是耶律宗真最為寵愛的妃子。姑姑一旦殺了她,耶律宗真必然是會與姑姑勢不兩立的。”

蕭多羅聽了大罵道:“趙司音,你好歹毒的心。”

趙司音看著蕭多羅,說道:“歹毒,我方才可是聽宮人說起,多羅姐姐昨日聽聞國主已歿,在宮裏可是翩翩起舞慶賀呢。”

蕭多羅心裏一緊,果然宮裏還是有細作。李元昊看著趙司音,此人沒有什麽心計,但是卻歹毒的狠。心裏發出厭惡,但是剛才趙司音的話,激怒了李元昊,蕭多羅是萬萬不能留了。

李元昊在看清,蕭多羅有些害怕的看著她,她嘴角的笑容有些駭人。她看著蕭多羅說道:“多羅娘娘不必害怕。”

她習慣了叫蕭多羅多羅娘娘,這是在遼國就養成的稱呼,她一直沒有改口過。她又道:“我不會殺你。但不是因為我害怕耶律宗真,而是我殺了你,對你是一種解脫。我要你這輩子都活在愧疚中,對耶律宗真的愧疚。”

蕭多羅心裏一動,淚水慢慢的滑落。趙司音聽了道:“大家都聽到了,碩王妃可是口口聲聲都向著遼國的。”

話音未落,一個巴掌已經打在她的臉上,趙司音感到臉上一陣火辣,鼻血順著嘴角落下。她看著趙司音,恨恨的說道:“趙司音,虧你在宮裏長大。你若是沒有這個手段,就別學人家玩心機。給人賣了,你卻還為人點錢。”

趙司音恨恨的看著她,趙晚晚立刻上前道:“姑姑這話是何意?司音即便說錯了,姑姑也不該下此狠手?”

她看著趙晚晚道:“趙司音的心思,猜不到這許多,趙晚晚,國主歿了,你還是好好收斂一些。”

她的話,讓李元昊心裏有些不快,但是細細想來,趙司音確實沒有這樣的腦子。趙司音聽她說了趙晚晚,推開她道:“你不過是個天煞孤星,是皇家不要的棄兒罷了,如何敢這般囂張?”

說著舉起手就要往她臉上打去,她眯著眼,很快的功夫將趙司音的手給廢了。噶次一聲,所有人都不敢出氣。

她環首四周道:“整個西夏,除了李元昊,沒人可以動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