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一章 攛掇
南宮賢不禁火冒三丈,此刻見楚雨馨那陌生的臉上閃現的漠然的表情,他暗暗做了個決定:楚雨馨,你逃得了一時,又如何能逃得了一世?待他真的登上皇位,哼!
”嗬嗬,雲美人倒是豁達。“
楚雨馨覺得眼前的南宮賢很是奇怪,莫名其妙的拉她來這裏,又莫名其妙的提到她,還問她的婚事,隻看此刻南宮賢這輕視的眼眸,頓時無語:“林雲本是平民,所求不多,自然是不若四皇子了。”
南宮賢的婚事她已聽說,比起之前三皇子不遑多讓,正妃自然是安夏國當今丞相的愛女李婷婷,想來這也是神仙醉中李英生能幫助他的原因了。側妃是之前宮宴上她見過一麵的鄧莎莎,其父也是學士,隻不過身後卻站著盤踞安夏國許久富可敵國的鄧氏家族。
南宮賢想起自己的婚事,不僅一陣鬱悶。前陣子父皇重病,這婚事才耽擱下來,這陣子緩過來,大概是要大操大辦的了。
隻是想到楚雨馨這般,頓時酸酸道:“能嫁於本皇子的自然是家世顯赫宜室宜家的女子。”
楚雨馨白了白眼,舉手遮著頭。
在這雨中也能這麽自戀的真是少有了。
但此刻,她不得不恭維:“那是,以四皇子的地位,這京城哪位女子不可求?”
一句話,堵得南宮賢頓時說不出話來。是呀,以他如今的地位,這京城中的女子如何不可得?隻可惜,最重要的那位……南宮賢深深的看了一眼雲美人,她此刻雙手覆在頭上,焦急的看著天空中下落的雨滴,那樣子分明是不想在這裏久留,神情很是敷衍。瞬間,他便沒有說話的興致,隻嘴角微彎:“罷了,雨下這麽大,本皇子便是有事,也隻得推後說了。”說完,竟不理會楚雨馨,獨自一人先走了。
雨幕下,楚雨馨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拋下了。頓時怒而跺跺腳,這才碎碎念的下山。
“該死的南宮賢,有本事下回別來求我,不然,哼哼……”下山之路因雨兒滑膩,楚雨馨隻得小心謹慎,但不時仍腳滑,哎喲之聲不絕於耳。
掩映在竹林中的南宮賢每每在楚雨馨發出慘叫時,眼便彎彎,忍不住的溢出幾絲輕笑來。
楚雨馨一回到流雲閣便累的睡去了,隻這一睡,卻是渾身疲軟,待到要起身時,身子卻是軟軟的倒下。楚雨馨這一年來,每日鍛煉,這身子是知根知底的,頓時一驚,無奈對小雨喊著:“發燒了,小雨,你去請大夫來看看。”
小雨這才連忙去尋了大夫來,這一鬧,便是三日之後,楚雨馨身子才爽利了些。
而南宮賢回宮中,每每獨處便嘴角溢出笑容來,那模樣,便是宮女太監見了,也不由幾分疑惑。南宮雲自打徐毅診治後,身子便大好,眼見著是要痊愈了,有人卻著急了。
禦花園中,八王爺南宮儀悠然自得的品茗,鮮花環繞中,蝶舞蜂飛,上有小亭遮擋炎炎烈日,他一手端著茶盞,一手輕輕在膝蓋處緩緩拍打著:一、二、三……待數到二十的時候,有人從假山處轉了出來,一見那人影,南宮儀的臉上頓時含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拍打的手也不動了,直接提起,抓起桌上的炸花生來,丟了一粒,咬入嘴中。
南宮逸遠遠便看到這自在的身子,不僅怒火上湧。自打上回這八皇叔給他說了那些話後,他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勁。心中一旦存疑,這幾日來每每在父皇身邊伺候時,便鑽了牛角尖,總覺得父皇是喜愛四弟甚過自己,那太子之位……眼見著父皇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南宮逸是越發坐不住了,所以太監一來稟告他八王爺有請,他便屁顛屁顛的找來了。
“八皇叔好興致。”南宮逸用袖口擦著臉上的汗珠,這一路躲躲藏藏的,怪累人的。
南宮儀看著眼前的南宮逸,心中越發輕視。難怪南宮雲不選擇這個嫡子,實在是太蠢了些。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做事,不是嗎?
“這炎炎夏日,自然是這禦花園舒心些,三皇子這幾日在承德宮中侍疾,許是該鬱悶壞了吧?”南宮儀話中有話。
南宮逸自然是聽得出其中的意思,頓時臉色一沉,也不吭聲,一下子坐在南宮儀對麵,伸手將一杯茶取過,一口悶下,這才幹啞著嗓子道:“八皇叔,上回您說的,確定是真?”
若太子之位是他的,那他自然可以好好等待,可若太子之位是別人的,那他又如何能忍受?這幾日來,這問題一直折磨著他。隻是,任誰都看的出來,八皇叔近日是越發神秘了,而且往日八皇叔與父皇是最親密的,難保這次不是八皇叔來套話,因此,上回他才沒直接問。
南宮儀眼看著南宮逸臉上難掩的焦急,嘴角微勾:“想清楚了?”
南宮逸也不正麵回答,隻喃喃:“這幾日四弟一直忙著新府邸的事,父皇每每都會提及他。”
這是心存芥蒂了。
南宮儀緩緩點頭,漫不經心道:“八皇叔與你父皇乃是一母同胞,這事情如何能誆騙你這小輩?隻是,你這心思也越發隱秘了些,哎,恐錯失良機呀!”
南宮逸當下一驚,頓時焦急問:“八皇叔,這話如何說?”
南宮儀這才慢慢道來:“你以為這幾日是你四弟忙於新府邸之事?哼,一個小小府邸,便是讓那些下人去做又能如何了?他貴為皇子,何須親自處理?”
南宮逸點點頭,他的三皇子府建造一事,便隻是最後去看看,期間全部交給下麵的人去辦理。對,所以南宮賢這幾日難道不是去管理新府邸,而是另外做了什麽不成?
南宮儀見南宮逸的反應,漫不經心道:“你知道還不算晚,這幾日來,你四弟在大臣中的威信竟隱隱提升,比起你八皇叔來竟也不遑多讓,哎,也不知為何,坊間竟然傳出眾多恭維你八皇叔我的話來,哎……”
南宮儀先出口,南宮逸隻微微一愣,原本存在心中的疑慮也便浮上心頭:“侄兒倒是聽說,八皇叔一人撐起安夏國。”他目光拳拳,緊緊盯著南宮儀,似乎想從那眼眸中看出什麽。隻可惜,依舊是那一副平淡,古井無波。
“嗬,一人撐起安夏國?八皇叔老咯,哪裏還有那等想法?惟願晚年能安享太平罷了。”南宮儀裝出一副苦臉來,看的南宮逸一愣一愣的,便是在前陣子八皇叔協理朝政時,還意氣風發的。
“怎麽,不信?”南宮儀問。
南宮逸連忙搖搖頭:“侄兒怎可不信?八皇叔您與父皇感情莫逆,侄兒可不敢妄加揣測。”
“哎,彼時你父皇正重病在身,若八皇叔不強硬些,恐鎮不住那些朝臣啊,現如今你父皇已大好,正是安夏國之幸也,你八皇叔算是功成身退了。隻是,那太子之位,實在是不符合朝綱……”南宮儀做出一副心痛的神情來,南宮逸頓時沉默了下去。
是啊,自古立長立嫡,所以他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如若不是他,那便是有違朝綱。
南宮逸想到這裏,又認真的看了一下南宮儀,他此刻正一副心痛的神情,悵惋道:“那時,你父皇語氣堅定,便是八皇叔與丞相再三勸阻,也是難改其心意啊。”
所以,八皇叔是怕壞了朝綱?以之前八皇叔的嚴謹來看,的確有可能。南宮逸眼眸微眯,算著這可能性。
南宮儀卻是灑然一笑,看似一點也不在意南宮逸的想法一般。
南宮逸心中微微鬆動,免不得又開始問道:“那八皇叔的意思,難道是讓侄兒去搶太子之位?”可是,父皇如今身子健朗,這太子之位如何能搶得到?他又如何能令父皇對他改觀?
南宮儀知道,一切已鋪就完成,隻待看好戲了。隻是麵上卻不能有得意之色,有些擔憂道:“誒,三皇子,你可不能魯莽,據我所知,你四弟如今已經與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器行合作,現在若是明著與你四弟爭鬥,自然是吃力不討好的。”
“那待要如何?”南宮逸一聽,這不行,頓時想要拍案而起,但隻想想,便又開始泄氣了。
南宮儀見此,隻微微一笑:“如今你便是要讓你父皇改觀,隻是,以你八皇叔的推測,你父皇想立賢兒,必是因為寵愛夕貴妃,哎,龍心難測啊。”南宮儀裝出一副痛心的模樣來,讓南宮逸心中怒火直冒。
從小到大,他便聽宮中的太監宮女傳遍了,他的父皇,最愛的便是夕貴妃。自打他懂事以來,夕貴妃便恩寵不斷,也坐實了這傳言。
是啊,若非寵愛夕貴妃,南宮賢又如何能坐上太子之位?
一瞬間,南宮逸心中便現殺機,隻要殺了夕貴妃,那太子之位是不是將易主?
“夕貴妃是皇上的寵妃,那是皇上心中的刺,便是拔了,也得留下難以遺忘的傷疤。若是夕貴妃出事……”南宮儀眼見著南宮逸臉上露出狠厲之色,這才提醒。
南宮逸陡然腦子亮光一閃,對啊:“父皇肯定還是立四弟為太子。”
這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