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八章 不合
楚雨馨見了微微點頭,卻不料一口熱水下肚,腹部一熱,身下也是一熱,楚雨馨的身子當下愣住,笑笑卻呆呆的看著楚雨馨的褲子,許久才猛地叫了起來:“姐姐,你流血了!”
比楚雨馨年長幾歲的青鳶一聽便明白幾分,頓時笑著拉開笑笑:“笑笑小姐,大小姐這可不是流血。”
笑笑眨巴著機靈的小眼睛,瞅瞅楚雨馨那沾著血漬的白色褲子,疑惑萬分:“可是,那是血呀。”楚雨馨當下被笑笑弄得哭笑不得,當下隻得站起身:“笑笑,這是每個女孩子都會經曆的,稱之為月信,等你到了十三四歲,也會有的。”
笑笑懵懂的點點頭。
楚雨馨當下嘲笑自己跟一個還未兩歲的小孩子說什麽月信,當下吩咐青鳶準備熱水,笑笑一聽很是懂事的又回到了床榻上。
洗簌完畢後,楚雨馨的心思便活絡開了。替安國鏢行招攬到一個高手讓她興奮,而更讓她欣喜的便是,似乎閻朗能帶給他的,比預期更多。
閻朗的行事作風不似那等正派君子,反而亦正亦邪,是以當初楚雨馨為了摸清其喜好,在安國鏢局兩邊牆上放置了鴛鴦鉞、判官筆、流星錘和梅花袖箭,並用文字說明其功用,而閻朗選擇了鴛鴦鉞,這變化萬端的武器代表了什麽?
楚雨馨嘴角微微勾起,未來的日子,或許不平靜呢。
第二日,陳友明才踏入城門,便意外聽到身邊之人議論。
“誒,你聽說了嗎?昨夜國舅府上楚家大小姐楚雨馨突發疾病,連夜請了京城最負盛名的李虞山李大夫,聽說現在還沒壓下去呢。唉,可惜了她和三皇子的婚事。”
陳友明當下生疑,還待問詢之際,身邊又有人說道:“什麽三皇子?她可是堂堂的楚府嫡出大小姐,偏偏與三皇子做了個側妃,估摸著正是如此才心有鬱結,這人一有心事啊,身體便不咋利索。”
“嗯,有理。”周圍一片附和聲。
“我看未必,說不定是那楚小姐突然精怪上身呢,不然何以解釋之前癡癡傻傻,如今詩書盡通,更是讓謝元都讚歎有加,這不是精怪上身如何解釋?”一個窮酸書生一手捧著書,搖頭晃腦著。
陳友明一聽,當下便想上前請書生仔細自己的皮肉,卻見周圍人忽然散開一大圈,他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那書生抓住一通埋怨:“想我苦讀詩書俞二十載,卻是一首詩都做不出,天可憐見哪!”說著雙腿便軟了下來,似乎要朝陳友明下跪。
陳友明當下頭皮發麻,甩開書生越了出去,心有餘悸的盯著那胡渣布滿臉頰的書生。頓時歇了要計較的心,這書生原是個瘋子!
背後被人一拍,鼻端蛋香撲鼻,陳友明頓覺腹中饑餓難耐,他吞了吞口水,轉頭一看,頓時心思全收了回去,倒是恭敬有禮的作揖:“閻先生。”眼前這位可是小姐介紹過來的,還特意吩咐他好生接待,他可不能怠慢。
閻朗將剛買的蛋餅往陳友明眼前一推:“吃不吃?”
陳友明微微搖頭,再度吞了吞口水,疑惑問:“閻先生起這麽早?”
閻朗見陳友明推辭,將蛋餅收回,三口兩口入了肚,這才看了看陳友明笑道:“餐風露宿的,哪能不早起?”
“啊,小姐之前還吩咐小的接待閻先生,不想閻先生……”居然餐風露宿?陳友明仔細瞧著閻朗的衣裝,這一身清新味兒,一身白衣不染塵埃,哪像是餐風露宿?昨晚分明是休息的好極了。
閻朗見陳友明眼中現出一絲疑惑,隨即是肯定,唇角這才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聽的陳友明繼續道:“閻先生,若是昨晚休息不好,請先在安國鏢行休息一下。”當下便右手向前,指引著方向。
見陳友明不笨,知道他所求,閻朗順勢便到了安國鏢行中。
因著是白日,安排好住宿後,陳友明邀閻朗共酌,幾番推杯換盞之後,兩人稱兄道弟起來,而閻朗也順勢探聽起了楚雨馨來。
陳友明醉醺醺間,低喃:“小姐是小弟見過的最善良的小姐了,當時小弟正苦於家中眾多嗷嗷待哺的孩子餓著,想著來酒樓尋些吃食,卻沒想小二一下子就將小弟轟了出來,好在小姐當時見了,招了小弟去問,我的那些可憐孩子現在才有了新衣穿,還有飽飯吃。”
閻朗點點頭,若非如此,陳友明這看起來磊落的大漢又怎會對楚雨馨一個閨中小姐如此尊敬,想不到,楚雨馨收買人心的手段不粗呀。
“那你家小姐為何要開鏢行啊?一個大家小姐,開開胭脂水粉鋪就行了,開鏢行舞刀弄槍的不是很危險麽?”
“我們小姐身手好……好的很。”陳友明微微搖頭,又緩緩點頭,眼前開始一片迷茫,最後一下子倒在桌上,看的閻朗以一愣,呆呆的望著那桌邊的酒杯:萬萬沒想到,這安國鏢行的負責人居然是三杯倒!
沒有得到楚雨馨消息的閻朗當晚又再度光臨了楚雨馨的聽雨樓,而此刻迫不及待同樣光臨的還有聽到流言心生不安的楚英雄。
“父親,這流言也不知是從何處傳出來的,有勞父親壓下了。”楚雨馨此刻麵色略微蒼白,但看臉色楚英雄也覺得不妥,但見女兒語氣堅定,笑笑更是狠狠的點點頭,他倒是猜出幾分來。
“這是自然的。不過那些流言實在傷人,馨兒莫生氣才好。”楚英雄這般說著便起身,叮囑青鳶道:“好生照顧你家小姐。”
青鳶急忙躬身稱是。
當日下午,楚府便來了不速之客,自然是聽到風聲,打著關懷之名上門的三皇子,彼時楚英雄正好出門,管家便稟了楚雨馨,瞧著青鳶激動的神色,楚雨馨嘴角微微勾起,吩咐青鳶去請,讓笑笑自己玩耍著,便移去了外室中。
南宮逸自上回與楚英雄相談被氣走後,知曉楚英雄其實不喜自己。究其原因,隻有楚雨馨的婚事一事。
近幾日想入流雲閣卻被婉拒,想起宮中楚雨馨的驚鴻一瞥,而據傳是楚雨馨自請嫁於自己,三皇子南宮逸便蠢蠢欲動,想探望楚雨馨是假,想看美人是真。
楚雨馨不知南宮逸的來意,當下吩咐青鳶布置後,倚坐在窗前,南宮逸進來時便見楚雨馨一副倚樓聽風雨的出塵之感,頓時心悸,楚雨馨那蒼白的臉似乎印證了坊間傳聞,病的十分重。
“雨馨表妹,你這是怎麽了?怎的臉色如此差?”當下,南宮逸關懷的話便脫口而出,甚至這稱呼一度比在宮中還親昵,楚雨馨似乎才意識到三皇子接近,緩緩轉回視線,十分不易的請了安:“三皇子安。”
低頭的那一刻,嘴角的冷笑分明。辛者庫外,南宮逸那一聲:“我為何要救一個無用之人?”已在楚雨馨心間生根發芽,她清楚的知道,南宮逸是個分外勢力的人,貴為皇子,真不知是安夏國的幸運還是悲哀。
“誒,雨馨表妹,你倒是客氣了。”南宮逸剛想伸手將楚雨馨抬起,卻見她身子輕盈一轉,便是起身又倚靠在窗邊,那出塵的模樣又令他心癢難耐。想到不用一個月便可將美人納入懷中,南宮逸的心便開始發癢,他思索片刻,毫不猶豫的上前。
楚雨馨頓時轉過頭來,看向南宮逸的目光帶著戒備,那樣的目光讓南宮逸心生震撼,當下愣在當場。青鳶奉了茶水點心進來,見三皇子還站著,便招呼他坐下,這才又指著楚雨馨念叨:“小姐,青鳶說了多少遍了?小姐身子不適,不宜在窗邊久留的,這萬一身子又病著了可怎麽辦呀?”
楚雨馨一改之前對南宮逸的戒備,嘴角彎彎:“青鳶,我沒事。”楚雨馨唇邊的笑容淡如春雨中的小花兒,將南宮逸一下子看呆了,當下不由孟浪了起來。
“雨馨表妹,你這丫鬟說的是呀,若是身子不適,你可怎麽嫁於本皇子?這怎麽琴瑟和鳴呢?”話音剛落,青鳶便臉紅了一片,楚雨馨尋過味兒來,也氣的臉紅。當著未出閣的女子,南宮逸便如此大膽,這分明是不把她看在眼裏。
當下,楚雨馨便冷聲道:“看來,三皇子是沒把當初雨馨的話聽進去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三皇子南宮逸的身子頓時一僵,彼時楚雨馨將自己所送所有禮物送還與他,害他顏麵盡失不說,那話也分外傷人。
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下來時的旖旎盡去:“哼,不是表妹去禦前請旨想嫁於本皇子的麽?怎的今日聽來,倒是本皇子上趕著娶你似的,京城嬌女眾多,本皇子稀罕!”
南宮逸的話語有些重,當下青鳶便是腿腳一軟,卻被楚雨馨拉住了。楚雨馨淡淡看向南宮逸,臉上一如南宮逸冷冽:“三皇子倒是有自知之明。”最好氣急了,請皇上取消這婚約,皆大歡喜。
隻可惜,南宮逸雖心中氣急,腦子也轉的很快:“楚雨馨,你分明喜歡我四弟,卻依然要嫁給本皇子,嗬嗬,可見你實在聰明。”南宮逸想到這裏,嘴角冷笑,如此他便越發不能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