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最美不過晴天14(二)

她沒有去怪他,真的。確實讓他這個時候出來也確實不方便,所以她剛才的電話根本不是打給他的。

何必也花功夫去說動一個,根本不會被她說動的人呢。還不如直接找來一個隨時能來搭救她的人,那一串號碼在通話記錄裏的最頂端。

不知過了多久,晚風呼呼的吹著,又來了一桌的人,點了一大份烤魚,就坐在她隔壁的桌上。

也是一群來慶祝的人,不同的是,滿桌都是女人。清一色的西裝製服,想必是酒店或是公司的職員。

同樣點了很多酒,剛剛打掃完這一桌狼藉的老板上前遞上了菜單。這時她用餘光瞟到那條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身影,高高的,不胖不瘦。

行色匆匆,直到跟前了,她用起了霧的眼睛湊到他鼻子跟前才看清是他。李乘星接了她電話就下樓了,連鞋都沒來得及換。所以他一身家居服,腳上一雙印著某鴨子的卡通形象的拖鞋就貿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對此相當滿意,可滿意的同時心裏流著血。麵前的這個男人,跟她隻不過是朋友,都可以在大半夜的跑來接她回家,可家裏的那個跟她親密無間的人卻死活不肯來這裏接她。

說不出來是灰心,還是死心。反正她的心暫時被雪藏了,看不出生命跡象。“部門聚會?“身邊的人問道。

“不是,是慶祝某個人升官了。還有馬上就要生二胎了,反正我清醒的時候,他們就在聊這個。“

他雙手攙扶著麵前這個搖搖欲墜的女人,心疼的看著她說話。她那呼吸都好像一根根小刺在紮人的皮膚,紮不出血,卻痛入骨髓。

“你幹嘛喝這麽多呢?你酒量不好就別喝嘛,醉了對身體不好的。“

“連我一個人回家,他都不在乎是否會有危險,死活都不來接我的人,會擔心我醉了傷身麽?“

“我就是要傷身,因為心痛的厲害,我隻好用這種方法來轉移注意力了。好痛,好痛。“

“身體是你自己的,幹嘛為了一個已經不重視你的人去傷害自己呢。你這樣對自己不負責,就真的會贏來他的注意麽?“

他始終沒有鬆開她的肩膀,牢牢的抓緊了。一邊半撐著她,一邊慢慢的向前移動。好不容易到了路口,他叫來一輛三輪。

在窄小的車內,他將她沉重的身體扶過來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車子在路上突突的行駛的時候,風變的冷了許多。

他沒有去摟住她,隻是將車簾放下來了,正好遮風。他斜眼看著正靠著他的肩,閉著眼紅著臉的這個人,心裏擠壓著多少痛,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這麽不好,你怎麽還留在他身邊呢?“

雖然他很輕聲,但還是被閉著眼的她聽到了。她眨了眨眼睛,“因為愛他啊,因為他什麽錯誤在我眼裏最後都會慢慢消失的,無論他多可惡,隻要我還愛他,他就可以這樣在我麵前肆無忌憚。”

“相反,不愛的話,是不是所有的好都是泡沫呢?”他一不小心說了自己,怕她聽出來,便又將話題扯開了。

“你好像很相信他,如果他對你並沒有你想象中的誠實呢?”他知道一個外人沒必要深究,但又受了好奇心驅使,想要探究一下那個他到底有沒有對她坦誠自己的劈腿事件。

她這時頭慢慢的從他的肩膀上離開,坐起身來。“什麽相信不相信的,等你戀愛了就知道了。有時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雙眼圓睜要好的多。我不去鬧,他就沒機會找我的茬,也沒有機會擺脫我。多完美的計謀啊,不是麽?”

他的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她那滾燙的小臉,嫩如嬰兒的肌膚,讓人真忍不住想親她一口。

他抱怨這時間過的那麽快,已經到了那棟樓下,他給了司機師傅四塊。師傅還想說些什麽,他卻一下車就轉身扶著她往樓上走去,司機也就沒有再去追究什麽。

她突然覺得醉了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現在她的雙腳真的使不上半點力氣,軟綿綿的。感覺像是力量的觸角在前往雙腳的時候遇到了一堵牆,擋住了去路似的。

她竟然也很享受被他雙手環抱著,自己肯定是被酒精給下毒了,才會生出這般不恥的念頭。

兩個人艱難的來到了三樓,他讓她盡量靠著他,不要讓自己往旁邊傾倒。敲了敲房間門,沒人應答。他望著她通紅的臉,示意她把鑰匙給他,萬不情願的將口袋裏的鑰匙給了麵前這個人,她又將沉沉的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同樣是右轉兩圈,便開了。房間空無一人,她突然想馬上躺在床上去睡上一個美美的覺先。

他生怕她跌倒,在後麵雙手懸在半空隨時準備扶住她。見她終於一頭栽到了床上,就放心的準備走了。

“你就不再陪陪我麽?我要是醉死了怎麽辦?你忍心麽?”此時以倒栽蔥的方式躺在床上的那人,用仍可自由活動的手來拉扯著他的衣角,不停的像小孩子一樣撒嬌。

他是願意的,但是屋子的男主人肯定不會樂意看到,有一個陌生男人進了他們的房間的。他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說:“就一小會兒哦。不然你男人回來了就有理說不清了,那時我可死慘了。”

他將床邊的小板凳搬到了離她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環顧房間四周,跟他的小天地是同樣的格局。

不知就這樣看了她多久,眼睛都有點酸痛了。門外的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緊張的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結果是樓上的住客,虛驚一場。但他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回去了,到時要真是被那個人看到了,真心不好解釋。

他回到房間內,走到她跟前,見她已沒了動靜。便偷偷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濕潤的唇印。仿佛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美夢似的,她咧嘴笑了。

他將鑰匙放在桌子上,走出門去。輕輕的帶上了門,生怕吵醒美夢。

而此時大排檔那裏那後來去的一桌人也快吃幹抹淨了,他坐在摩托上,往排檔的方向望著。可就是沒有她的身影,他因為失望而埋怨自己,為何剛才那麽堅持不來接她,她肯定自己賭氣一個人走了。

他知道,如果她這次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他一輩子也沒辦法原諒今天的自己了。他發動了摩托,往路口駛去。

他開的很慢,盡量讓自己能將路上的人都看清楚仔細。他不想漏掉一個人,她現在肯定又委屈又害怕。

沿路他都沒有找到她,心懸著,不知所措。手機一直沒人接,他最後在這一路上盲目的轉了好幾個圈之後,心灰意冷的往回走。

這時月亮已經升的老高了,接近午夜時分。臨近的農家院子裏的狗吠聲,和路上依舊來往頻繁的車輛駛過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停車房裏停好了那輛嶄新的摩托,他又仔細看了看,自己有沒有鎖好它。反複檢查幾遍後,他才放心的向樓上走去。

打開門,他知道此刻自己懸著的心終於找到了安身之所,匆匆的走上前去抱起躺在床上的她不停的親吻起來。

顯然現在還沒恢複意識的某人,麵對這瘋狂的像雨點似的吻,有點招架不住。他欣喜過後,沒有再折磨她。脫了衣服,鑽進了被她暖了幾個鍾頭的被窩。

可此刻她手裏握著不放的手機,屏幕突然顯示“您有新的短信”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