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記得將白玫瑰深藏於心9

如果說他像白玫瑰一樣,潔白的綻放在她心裏。那個男人便是火紅的紅玫瑰,一步一步的引她踏入深淵。

他們那一群學生初到東莞的時候,到了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工廠。居然還是日本合資的,所以裏麵的規矩比較嚴格。可是他們那群不滿他們侮辱的學生最終在第二天的培訓課上跟培訓的那個領導成功鬧翻,原因就是他們中的一個女學生被那位深覺委屈的女領導侮辱了,還罵她是豬。

然而,她也覺得沒什麽。她爸一覺得恨鐵不成鋼的時候,也會罵她是畜生。本來就是小事,被他們一鬧就鬧大了。培訓也沒有如期的進行下去,而是讓他們都乖乖的待在員工宿舍裏,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就是沒有讓他們工作。

她們兩個班,是一個專業的,分宿舍時被分在了一起。那一個星期,她們便在宿舍裏安穩的吃睡打鬧。因為在七樓,她也懶得去樓下食堂去吃了,買了很多泡麵來。一餓了便泡上一包,有很多人也跟她一樣。

那時的唯一樂趣,便是和對麵的那棟樓的她們兩個班的男生玩鬧了。他們就在她們的那棟樓相隔不到一個麵包車的位置,連那裏的人在洗澡什麽的,隻要是在外麵的都會看到,而且很清楚。所以她們都非常注意,在廁所裏洗好澡後,必須是穿好了衣服才會出來。

她那時跟他一個玩的好的男生挺合得來的,喜歡跟他在那裏嬉笑玩鬧著,有時無下限的說我愛你等低俗的話語。那男生叫章旺,她老是喜歡取笑他的名字,“喂,你老是在那裏張望些什麽啊,是不是偷看女人洗澡啊?哈哈”他也不以為然,本來就是一句玩笑,他也老是喜歡拿熊斌來壓她。“好啊,你又調戲我,我要告訴斌哥去,說他老婆天天穿著內褲來勾引我。”她恨不得就把手中的那把梳子飛過去砸死他。

那麽輕鬆無聊的日子,可能是老天刻意開的恩。一個星期後,她們又被學校包的車送到一個叫東坑的小鎮上,那裏有一個神奇的地方,便是富港這樣一個逆天的工廠。竟然滿大街上走著的大半是那裏麵的員工,可見它的龐大。

它那裏分了好幾個大的分區,一個新廠建在繁華的大道路上,巧妙的穿過它長長的廠房,過了最後一道安檢,便又來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街道。過了街,到了對麵。就可以看見在那長長的一排快餐店的末尾處,藏著一個破舊的鐵門。穿過這扇門,那麵離著圍牆隻有幾米遠的廠房的牆上,有著三兩個打卡器分布在那裏。她拿起那張員工卡往上麵刷了一下,屏幕上提示刷卡成功,顯示出她的信息。詹嘉懿,包裝部二部,工號:fg715。

她所在的生產線則是在這個二層建築的一樓,左拐進去的那扇門裏有長長的換鞋區,都是密密麻麻散發著各種氣味的小櫃子。拿出自己的小鑰匙,簡單的向左擰開櫃門。裏麵放著工服和防靜電拖鞋,她穿戴好工服和帽子,套上那雙大了很多的拖鞋便進去了。

進去車間的門口會有一個安檢的保安,站在那個簡易搭建的台子上,任憑她上上下下掃了個遍。確認你沒有攜帶什麽危險物品,便放你進去了。進去後,從中間的過道走過兩條生產線便就是她所在的工作區域了。

她一直很不明白車間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領導的稱呼是怎麽形成的,什麽全技員,線長,組長,科長,反正她也隻是個小小的普工,跟她也沒什麽直接關聯。便對他們的研究就此作罷,第一天便被那個一塊紅疤占了半張臉的科長罵了一通,雖然還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她還是不爭氣的哭了,雖然大大小小的零工也打過,也知道社會沒有那麽乖巧的等你去混飯吃,但還是被她那醜惡的嘴臉給氣哭了。

她沒辦法,既然出來了,就要堅持到底。她在帶她的師父的教導下,一個上午過去了,還是那麽慢吞吞的使用了掃描器。她那個工位是那條線上最簡單的了,她連連被那些老員工諷刺成沒用的人。沒辦法,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被催的太緊就會越來越慢。

經過半個月磨合期,她漸漸被大家接受。畢竟自己也不是唯一一個在線上的學生實習工,那條線上還有四個跟她一個學校的,其中有一個女孩子,是同班同學。直到那時她才正式跟她熟悉起來,之前都隻是知道班上有這麽一號人物而已。

而另外兩個男孩是同專業不同班級的同學,而還有一個人,是她來這裏之前根本沒有見過的經濟管理係的人。不過,這些都不會影響什麽。她現在跟他們幾個甚至是整條線上的人都很熟悉了,

基本上整條線上的人都是九零後,聊天根本沒有代溝一說。在她左邊的那個小女生比她還小一歲,是四川的妹子,長得還挺水靈的。坐在她們的後麵的坐在組裝那邊的那個廋的像個猴子一樣的男生,跟她同歲,屬猴。倒是將猴子的長相成功的複製在自己身上了,其他的都還好。

大家都知道那個猴子哥,跟坐在她旁邊的靈子小妞有著不一般的關係。雖然靈子跟她無話不說,但是對於那個猴子哥,倒也是隻字不提。她知趣的沒有去問,這是兩個人的愛情,哪容得別人插手。

而坐在猴子哥旁邊的則是那個學市場營銷的同學,他叫趙曉標,雖然不明白他父母給他取這名字是啥用意,但是她真的跟他很聊的來。才認識半個月,便稱兄道弟起來。他是那種對朋友很仗義的人,對每個人都很好。好好先生一個,隻是身高有點不及她。她現在一米六八,大學時竟又悄悄的長了幾厘米。他才一米六出頭,看上去矮了她一頭。不過這也並不影響他們的友誼,當然是那種純潔的不摻任何別的感情的友誼。不同於徐澤宇的是,他長的確實不錯,可就是沒有讓她產生男女之情的感覺。這樣也好,能有這樣一個純粹的好朋友,實屬不易。

他們那條線是做有線鼠標的,呈u字形的工作台,一條線的最開端的一個工位便是將那些送到這裏來的一盤盤的線路板,一一拆開,放在鼠標的底座裏。將那貼在線路板上的標簽紙給撕下,推給下一個人。那下個人坐在一大堆鼠標線的位置前,將鼠標線好好的串連在那裏麵複雜的線路板上,接下來,安裝滾輪,再扣上蓋子,打上螺絲,再上測試機器,測試鼠標的性能是否達標,再送到靈子手上,檢查幾下是否有什麽刮痕等的瑕疵,檢查好了就推給她,她將那兩條條碼掃描進電腦裏的那個特定的程序後,便交給下麵包裝鼠標的人了,後麵偶爾是那對九一年的有一對兒女的夫婦,偶爾是猴子哥,猴子哥就在掃描產品說明書和初包裝這幾塊來回的換著。他唯一的目的也隻是跟靈子能說幾句話而已,而靈子往往不會理睬他。

開始時,那個最後一個封箱的人是她亂認的弟弟,九五年的小屁孩。卻格外的早熟,他總是和線上的其他男生一樣,聚在那裏說著一些讓人聽了臉羞耳躁的下流的段子,或是調戲線上任何一個包括她在內的女生。

他老是在被線長喊去擦電腦或是整條線的衛生的時候,跑到她那裏,喊她一聲阿姨。又跑到旁邊,也是跟他們同一個線長的,她的同學張瑩那邊去跟她嬉笑打鬧。

快樂又包含著初到的委屈,總之七月總體來說,她過的很愉快。沒有任何煩惱,那些委屈都不算什麽。直到遇到他,她才知道,之前的那些小情緒什麽的,都還是小菜一碟。

他來到那裏的時候,是七夕的前一天,她的生日便在三天後。那時還沒發工資的她,實在沒有什麽心思來慶祝自己的生日。而貌似那裏的人們很在乎七夕 這個傳統的情人節,猴子哥買了一個很大的狗熊,送給了靈子。是托她拿給靈子的,靈子一臉驕傲的神情,她知道,靈子內心還是有一點喜歡猴子哥的。隻是從不表現出來罷了,靈子接過娃娃,裝作一臉不屑的走了。

而七夕那天他們還要加班,要趕產量。一直工作到下午四點左右,才肯讓收工,還讓他們大掃除了一陣子才走的。那時,小屁孩跟那個新來的男生走的挺近的。他們在那裏聊著,單身是如何可憐沒人送花送娃娃。

見到她走近,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還跟她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她朝他笑了笑,像是有一塊吸鐵般的,一直站在他旁邊,不肯走了。

她一直沒想明白,他長的真的不算帥哥一類的人物。痞子一樣的笑容,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裏擄獲了她的心。

那便是她第一眼鍾情的男人,身高勉強算是一米六,沒有她高。那長相比趙曉標都低了個檔次,不修邊幅的著裝,帽子斜斜的套在腦袋上麵,鮮黃色與黑色相間的T恤,破洞的牛仔褲,腳上一雙板鞋。典型非主流的打扮,仿佛是她的初高中時代同學們的裝束。

那一抹笑容就那麽輕易的落入她的眼中,定格成永遠。第一眼的鍾情總是那麽沒有道理,卻讓人亦步亦趨。

然而,這一切便毫無道理的發生了,沒有去通知誰,也沒有愛情導師的指導,她踏到了一場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是什麽劇情的電影場景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著。

而遠隔千裏的男友不知道,她為什麽已經半個月沒有給他回一個電話了, 章旺表示也不太清楚她現在的情況。原因很簡單,她在的車間,也隻有張瑩是同班的同學,其餘都不幹涉她的私生活。再說,張瑩也不知道她和熊斌的關係。

她將自己置於一個沒有熊斌的真空,隻有邢旭陽在這裏,和她在一起。兩個人微妙的小世界,沒有背叛,沒有種種的猜忌。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磨滅自己劈腿的事實,就可以安心的當一個熱戀中的小女子,安心接受另一個男人炙熱的愛。她正在慢慢的變質,自己卻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