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青梅不見了竹馬13
“詹嘉懿,詹嘉懿,”她始終緊閉著眼睛,不肯睜開。他掐著她的人中,希望能有點作用。他也沒有學過什麽救生課程,這個偏方也不知道奏效不。他焦急的蹲在她身旁,她倒是挺照顧自己,死都不肯凍著自己。一件粉紅色的高領毛衣穿在校服裏麵,一件黑色的v領的針織衣,套在外麵,還有一件薄薄的棉襖緊緊的包圍著她瘦弱的身體。校服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棉襖的外麵,讓她像個腫了的糖包子似的。渾身濕透的她,還是沒有清醒過來,他焦急的把她橫抱起來,把剛剛進水裏脫下的衣服全蓋在她身上。就徑直的離得最近的醫院跑去,一雙甘蔗腿,到撒腿跑的時候,還是不輸長跑運動員。
不一會兒他就把她送到醫院,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全身濕透了,現在覺得一陣刺骨的寒冷,他打了一個又一個噴嚏。就讓小護士幫忙弄來一條毯子披在身上,他按著她小小的手機,找到通訊錄裏,第一個,愛梓夫三個字,明晃晃的在他眼前刺痛了雙眼。看來她還是忘不了那個王八蛋,這次恐怕也是因為他吧。這個傻子,別人都不會管你的死活,你又何必為了你拋棄這些愛你的人。他心裏雖然還在恨恨的罵著,但還是及時的通知了她的父母,和老師。
鼻子和耳朵,還有一陣一陣的痛,她這是怎麽了呢,不是早該沒了知覺了麽。為啥還覺得這麽疼呢,還被鼻子裏殘存的河水嗆了一下,她突然被自己弄醒了。她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手上插上了輸液的針頭,不用再推理,也能知道,這裏有個倒黴催的把她救上來了。病床兩旁是帶著悲傷又憤怒的表情的父母,站在那裏披著一張毯子的濕漉漉的超級自戀的小頭爸爸,偶爾偷偷的往她那邊瞟一下,做賊似的。
她剛醒來,她媽便又哭了起來,“你說,你這傻孩子,有話跟我們說不成麽,非得尋死覓活的麽,我們這麽大撥人,從早上一直在滿鎮上的找你,知不知道,你就想這麽氣死我和你爸麽,你要是真的走了,我和你爸可怎麽辦呢?”說著,她媽再也沒辦法說下去了,捂著臉兀自的哭去了。她爸也是掛了一臉的眼淚,還帶著一臉的憤怒,準備打在她臉上的那個手掌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也隻是歎了一口氣,走在了一旁。“你得感謝這個同學,他經過把你救了上來,及時救了你一條小命啊,”
她爸一臉感激的望著他,弄的他也不好意思起來,那哪是單純的經過啊,他就是去找她的,聽到他們政治老師說了她不見了之後,他就留了個心思,他不知道從誰那裏弄來了她的號碼,打了她電話,一直都是傳到耳朵裏的那句“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佯裝成肚子痛的他,成功的從學校裏溜了出來。雖然是極不情願的,但還是跟那個他詢問她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在哪兒,這些對那個人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果然,電話那頭,那種即不耐煩的聲音惹怒了他,轉念一想,現在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盡快知道她在哪兒才是重中之重。磨蹭了半天,那個人才說出幾個地點,他一麵急急忙忙的奔向他說的那幾個地方,一邊對著電話說“要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會讓你這樣多餘的渣滓輕輕鬆鬆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我保證。”他去了他們以前去過的小學,沒看到她,隻看到拆遷的字樣飄在教學樓的半空。
他一刻都不敢耽擱,攔了一輛的士,直奔攔河堤壩,過了那座小橋,司機說什麽都不過去了,因為前麵全是鄉間的小路,泥潭子太多,他也沒說什麽,給了錢就下車了。小橋並不能直接到達攔河堤壩,它是通往下麵的農田的。順著橋下往左拐,走個一裏多路,才能看到右手邊醒目的通往堤壩的階梯。上去之後,再走個幾百米才是那邊往下的階梯,直接通到河床上,平常天暖的時候,還有些人在那裏垂釣,但是那個階梯修成的目的是做什麽的,他們並不知道,隻是把它當作純娛樂的設施而已。
雖然太陽還是高高掛在空中,但是依舊得不到它帶來的熱度。冷風一直刮著,伺機鑽進人們的脖頸裏,袖口裏,褲管裏,嘴裏,鼻子裏,耳朵裏,通身沒有一處是暖的,盡管是穿了很多衣服的人,都是凍的拚命蜷縮著。走在路上,活像一隻隻烏龜。
他急匆匆的連走帶跑,竟也生出一身汗來。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從那邊的階梯,又走下這邊的階梯來。終於他在高高的階梯上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身影,穿著顯眼的他們重點的校服躍入水中。那時他就覺得怎麽那個階梯突然變得越來越遠了似的,怎麽走,都還沒走完。當他下到最後一層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在向著深深的河水中沉去。顧不得多想,他把外套和鞋子脫了就往水中跳去。作為一個從小學遊泳的人,水性極好的他,卻在水下十分吃力的拖著她的身體在水裏遊著。他感覺自己的鼻子裏和耳朵裏都被刺骨的河水塞滿,體力逐漸透支的他快調整不了自己的呼吸了,加快了速度往岸邊遊去。
好不容易將她托上了岸邊,待自己也爬上岸後,他想學著電視上的給她做人工呼吸,但是又怕做得不好,反而壞事兒,掐了掐她的人中。卻還是沒有一絲的反應,他也不敢再這樣耽擱,把先前放在一旁的外套給她套上,把她橫抱起來,奔向了離這裏最近的中醫院。
她大概在醫院躺了幾個星期,就回家休整去了。也是回到家的第二天,他竟然出現在她家門口,她媽見他不進去,就讓他留下吃飯再走。“你也好久沒來吃飯了啊,最近還好吧,她在房間裏呢,你來這兒想必也是來看她的吧?”看來她媽還不知道他們倆的事兒,他尷尬的應了一聲好的,便忐忑的徑直走進她房間。她此時還在床上看著書,反正也是閑著無聊,她就讓爸媽買了大量的書給她打發時間。她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他來了,輕手輕腳的生怕打擾了她,他就遠遠的就在房門口望著她靜靜看書的樣子。是的,他本不該來的,他這樣一個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她的人,有什麽臉麵去麵對她呢。他羞愧的內心,也再也沒有絲毫的偽裝的把抱歉的神態呈現在臉上。
她媽見他不進去,便朝著裏麵喊了一聲,“梓夫來看你啦,還不快請他進去坐一坐。你這孩子真不懂禮數。”她重重的扣上書本,也不抬頭看他一眼,“你來啦,坐啊,客氣啥。”她看著那邊的梳妝台,始終不回頭。他尷尬的坐在那裏,想必很是煎熬。
他起身關上了房門,以免她父母聽到他們的講話。“你打我罵我都沒關係,但是你不能跟自己過不去,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但你要知道,我愛過你,這是事實,不會改變的。隻是我是個經不起誘惑的男人,不值得你這麽為我付出。我就不留下吃飯了,你好好養身體,要早點好起來。”
他說完便拉開了房門,向著正在廚房準備飯菜的她媽說了聲,“阿姨,我就不在這裏吃飯了,我等會兒還有點事兒,下次再來你這裏。我走啦,阿姨再見哦,叔叔再見!”她媽剛想挽留一下,他就已經開門快步的走了。
已經淚如雨下的她,在那裏翻看著,以前的照片,以前的短信,以前的紙條,還有以前寫過關於他的種種,內心的苦痛掙紮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不是麽。
一句愛過,讓他犯下的種種錯誤,都融化了。她原諒他了,原來,原諒一個人很容易。首先你要先原諒自己,才能放下自己心裏的頑石。
她把那些關於他的東西,放進一個紙箱裏,讓爸爸放在閣樓上麵。隔天她就跟爸媽說,要回學校去了。
回到學校,也沒有什麽閑言碎語了。各自有了各自要忙的事情,高三第一學期都過了一大半了。都快進行臨時抱佛腳的活動了,她也拿起課本努力起來。
那個小頭爸爸也還經常從她們教室前經過,順便看她一眼。閨蜜們都在起哄,覺得他們倆才是絕配。可是她現在卻是一點踏入新感情的想法都沒有,將她們的玩笑起哄統統置之不理。
可是有些事情你永遠不知道最後的答案,連你自己都可能不清楚,你什麽時候想要什麽,什麽時候你的心真正的朝你自己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