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6章 破碎的照片

等周定琛真的瀟灑地離開的時候,宋安然才真的覺得自己是大難臨頭了。她就那樣僵著站在他們一群人中間,一時之間,宋安然實在是尷尬無比。

梁家的人都齊全了,大少爺梁睿常年泡在藥罐子裏,所以氣色不是很好,大少奶奶夏瑜溫婉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他們夫婦兩人坐在梁夫人的左邊,其次則是梁家二少爺梁寬和妻子齊蘭。

而梁越,單獨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除了這些人,其他也就是一些梁家的叔伯之輩,宋安然以前常來梁家,也見過他們,但對他們並不是很喜歡。

“安然,來,坐我旁邊來。”在宋安然尷尬之際,梁夫人溫柔的聲音響起。

宋安然也不扭捏,反正現在也是尷尬地要命,與其被人當猴耍一樣看戲地站在這裏,還不如讓他們晃瞎眼地坐到梁夫人的身邊。

當她大方地坐下時,毫不意外地收獲了好幾個冷箭。尤其是梁越,那炙熱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給烤熟了。

宋安然也不去看他,如果不能立竿見影地為自己報仇,那麽無視就是給仇人最大的侮辱。

憑什麽他一看她她就要禮尚往來地瞧她一眼,她那高貴明亮的大眼睛一般都不去看汙穢惡心的東西。

“安然,你和梁越早有婚約,可你和定琛是怎麽個回事?”

“伯母,有些事情已經發生,我也不方便多說。”

梁夫人問的事情也在宋安然理所應當的範圍內,還好她早就想好了對策而不至於丟臉。麵對梁夫人的大度,雖然心虛但也是問心無愧了。

梁越出軌了,難道她還要寬宏大量地原諒他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說的是有些遠了,但是理還是對的。

而她與周定琛的事情確實是不能用常理說明,她就是懂了也不會跟外人多說。

梁夫人表麵看似對她依舊溫柔大度,但心裏,宋安然猜不準。梁越被動家法的真相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宋雅寧孩子都有了,雖然現在又被她弄沒了。可白紙上已經有了黑點,欲蓋彌彰這種事情還是少做為好。

可他們選擇為梁越隱瞞真相,而她也可以選擇反抗。

“媽,還能是個什麽回事。人前都這麽親密,人後指不定是個什麽樣子。三弟這頭上,是綠了一片了。”齊蘭冷笑著看著宋安然,陰陽怪氣地說。

宋安然隻笑笑地看著齊蘭,又掃過麵色難看的梁越一眼,沒說話。難道狗咬了她一口,她要去反咬狗一口麽。

齊蘭的尖酸刻薄,她也不止一次地見識到了。以前她還是梁越未婚妻的時候她就這個樣子,宋安然也習慣了。

到底是梁越麵上掛不住,他已經開口叫住齊蘭,“二嫂,嘴是用來吃飯的。”

齊蘭被梁越一噎,麵色更加難看,生著悶氣不說話。宋安然知道梁越在看她,他以為她幫她解了圍,她就會感激地看他?那倒是他想多了,要說頭上的綠帽子,那也是她先被強行戴上的。

梁振華怒視著麵色依舊淡然的周定琛,一種頹然失敗的感覺油然而生。從他們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周定琛在想什麽。

“定琛,你一向是個穩重識大體的人。”

他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周定琛確實是一個可造之材,梁振華在看到他的成功感到欣慰的同時,擔憂也隨之而來。也正因為他太過成功,他也想著要怎麽將他從光環之中拉下來。

“姐夫,我和安然是真心相愛。”周定琛麵不改色,即使是說這些肉麻的字眼也一副認真嚴肅的大義凜然。

梁振華的麵部肌肉在狠狠地**,不過他不是因為周定琛難得一見的肉麻,而是從心裏生出的寒意造成了麵部的僵硬。

愛這個字眼,在商人的眼中有幾斤幾兩。

“定琛,安然是梁越的未婚妻,她是你的外甥媳婦。”

梁振華當初之所以會看中周定琛,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身上相同的氣場,他們都是狠角色,在商界風雲中詭譎難辨,鐵血手腕不怒自威,而他的那三個孩子都沒有周定琛更適合做接班人。

也正因為都是一樣的人,所以他才會質疑周定琛口中的愛到底是值多少分量?

“梁越既然已經和安然的姐姐在一起,那婚約自然也是作廢了,這並不影響我和安然在一起。”周定琛無視梁振華的憤怒,顯然他對他並沒有太大威脅。

因為胸有成竹,所以才會無所畏懼。很早的時候,周定琛便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梁振華對梁越做的混賬事很生氣,但和周定琛所做的事情來更是小巫見大巫。周定琛和宋安然在一起,意味著梁氏便多一分危險。

養虎為患,這是常人最大的忌諱。

梁振華也在為這忌諱買單。

“你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和安然在一起?”

“沒錯。”

“是因為她手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梁振華冷笑道。“你的愛還真是劃算。”

“姐夫,我不是你。和安然在一起,與她手裏的股份無關。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因為利益而變質,如果有,那也是遇人不淑。”

說完,周定琛不等梁振華回應便離開。今天的這場對話毫無意義,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說得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周定琛沒有正麵回應,但這無疑是最好的反擊。梁振華因為他意有所指的話而臉色大變,大手一揮,將桌上擺放的東西都推到地上,發出一陣嘈雜的動靜。

隨之而來的玻璃鏡框的破裂,讓他的神色有些恢複,僅僅一瞬,剛恢複過來的正常便已經土崩瓦解。

在全家福的照片之下,赫然是另一個陌生女人的照片。女人安然恬靜的模樣,讓梁振華紅了眼。他抓起照片,用力地攥在手裏,像是拚盡力氣去留住什麽。嗚咽間,像是困獸發出的悲鳴。

“江慧,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回應的,是一室的寂靜,以及被叫做江慧的女子淡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