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難得_第五十四章 青睞

前麵兩人走得很安靜,看似平常,可一直跟著的翠林卻覺得兩人之間醞釀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讓她生出一種欲逃卻又期待著發生點什麽的窺視心態來,可惜等了半天,那氣氛雖未消散,但也一直沒啥動靜來打破。

走了許久後,還是郡主先打破了沉靜,與沈恒安道:“恒世子,這一次隻身來到京城不知道所謂何事?”

沈恒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尚且未曾去到王府,就開始打探起虛實了,果然皇家的兒女都是不可小覷的麽?明明看起來那麽無害的樣子,他不屑的冷笑一聲,若盛熾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哭暈在當場。

“郡主想來還不知道,從明日開始我便要進駐廟堂了,代表我的父王開始參與朝政更迭。”

盛熾整個人都驚住了,這個消息,她卻是不知,沈恒安來參與朝堂之爭,皇帝怎麽會允許,這不是給他徹底提供了籠絡人心的機會麽?

心思電轉,或許還有可能是因為皇帝想要讓沈恒安留在朝堂做質子?沒有什麽會比將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但不論目的究竟是哪個,都脫離不開自己父王與其的爭端,盛熾有些頭疼的扶額,怪不得沈恒安對自己的戒備比之曾經的幾次見麵不知要多了多少倍?卻原來是因為恰逢這個多事的時節啊。

於是,盛熾覺得自己應該大度一回,原諒這人今日諸多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打趣或者嘲諷。廟堂之爭啊,這最後的結果究竟會如何呢?若不是有著自己的任務,她還真想就此看看,這個沈恒安究竟會在這個朝代裏做到何種地步?

經曆了多世,盛熾仍是做不到隱藏好心思與情緒,心中所想,轉瞬便浮於麵上,沈恒安久不見背後人回聲,突地轉身看過去,恰看到身後這個小郡主麵上展露無遺的表情時,一時,竟然覺得這個郡主與想象之中有那麽一丁點兒的不同。

他停下來的時候,將麵前情形收覽眼底的翠林就想提醒那個始終將視線膠著在地上人影的郡主,卻在看到沈恒安似笑非笑的注視之後,很沒有骨氣的欲言又止了,所以,盛熾幾乎是直直的撞到了沈恒安的懷裏。

等鼻子撞到了沈恒安胸前的衣襟時,鼻腔*沈定之身上特有的體息時,盛熾才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有些理解不能。怎麽好好的走著路,就走到了別人的懷裏呢?都沒有人來提醒一下?

不過這些好像不是重點,重點是雖然她很想製造一些突**況引得沈恒安的青睞,但絕對不是想要以投懷送抱這麽直接的方式來引起關注,盛熾一直認為自己是保守派的!

沈恒安可不解盛熾此刻腦海之中彎彎繞繞了幾條街,抬起手腕,扣住她的手臂,向外拉了拉,纖細的骨感在盛熾的手心之中感受無疑,倒是讓他微微愣了愣,麵上卻看不出絲毫波動。

“剛剛郡主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這麽快就投懷送抱了?”沈恒安的最後四個字微微揚起,似乎是調侃,又似乎是一種單純的疑惑。

盛熾才不會覺得是疑惑,絕對是調笑!“一時不察,一時不察……世子停下來的時間太巧。”她聽出自己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些微的嗔怨,便陡然一驚,是太入戲了麽?

旋即又沉澱了下來,這一世的人生,就算是當一出戲也得演下來,說不得回去那所謂的時間節點之後,她得以重生,或許還能去娛樂圈混混。

“是麽?我停下來的時機……太巧!”沒想到沈恒安竟然順著她的話呢喃一句,隻是停頓的地方實在惹人百般生厭。他觸到了那抹若有若無的纖細,卻覺得沒有想象之中的厭惡,隻是長時間的冷傲,讓他將其推開,可無人知曉,此刻那籠在袖中的寬大收手掌微微握成了拳,似是在細細感覺那絲異樣。

“郡主……”翠林突地走快了兩步,離得盛熾更近了些,喚道。

被那一肯定句噎住的盛熾正想著是該回敬過去,還是就這麽算了,突聽翠林的喚聲,自是滿心歡喜,這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解圍了吧。

“怎麽?”瞥了眼被扯著的衣袖,她順著翠林的眼神看過去,赫然是她家父王與母妃的馬車,頓時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這……天哪,不是說要到亥時方能回來的麽?誰誤傳的消息!”

雖然說,盛熾此世是被允許外出遊玩,可看看天色,這絕對不是個出遊的好時機,而且還是和她家父王的對頭沈家兒郎,若是早早的就回了,她還能好生圓一圓慌,例如說自己百日相見為其所救,遂不想失了王府的大度,將人請進了府,著人好生對待。

可如今,她可是與他並肩而行,不,應該說是相對而立,她可以想象,從懷王夫婦那個角度看來絕對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行走方式,盛熾覺得這一世的任務才叫任重而道遠。

生離死別算什麽,讓一個對她毫無感情的人就此愛上她何其艱難,再讓一個與她家對立的敵人愛上她那是比何其艱難還要艱難的一件事情。

悠悠一聲歎,盛熾已經將前前後後的因果稍稍串聯,好歹回去也有一個說法。

本以為,大街之上,懷王夫婦或許會直接略過他二人回王府,何曾想,那馬車竟然直直的朝著他們駛了過來。

盛熾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馬車,頗有撫額的衝動!可莫要大街之上吵起來才好,懷王待她極好,懷王府也隻有她這麽一個千金,可這位懷王實在是個脾氣相當暴躁的男人,素日裏是對事不對人,可一碰上沈家封地的事情,那完全是對人不對事兒。

她小心的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扯了扯沈恒安的衣袖,感覺到那股纖弱的力道,沈恒安疑惑的回頭,正對上一張相當無奈的小臉兒,似乎是被撞破了奸情一般,沈恒安突然笑了笑,為自己這好笑的猜測。

“怎麽?”用著盛熾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問道。

“若是與我父王對上……算了,隨便吧!”盛熾本來想要勸著沈恒安莫要與懷王起衝突,但又想到,依著這人如今清冷蕭肅的性子也不大可能大街上起爭執,她父王不要那張老臉,沈恒安這個曾經的大boss無論如何都不會在群眾眼中出差錯的。

除了針對她……默默的,盛熾補充了一句,悄悄撇了撇嘴。

沈恒安不解那一眼欲言又止是什麽意思,隻是兀自轉首朝著那已經從馬車上款款下來的懷王夫婦,“懷王,王妃這廂有禮。”他抱了抱拳,聲音冷冷淡淡的,聽不出絲毫感情含於其中。

禮數很是周全,挑不出丁點兒的毛病,在盛熾的心中,沈恒安或者說沈遠之不論是誰,都不會在人前失禮,畢竟是大家出生,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即便是死對頭就在身前,那張臉依舊是不動如泰山,這一點,盛熾深有感觸。

因而她本生出的戒備卻悉數是對著懷王的,雖然那是她這一世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