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_第五十一章 單挑
盛熾著一襲素衣在阿嬌的陪同下邁入火光盈盈的洗塵宴時,場一時變得十分的微妙,原本吵鬧的場麵安靜的異乎尋常,於震眯了眯閃著精光的眼,看向這個據說京城第一美的王候之女,在火光的映照下,這定王府郡主雖未描眉點唇,卻顏姿清麗,弱柳之姿比起西塞那些剽悍女風,有著完全不同的風情,當然這些都是其次,他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了女色,他隻是要讓他們補償他的喪子之痛。
沈定之讓盛熾落坐在自己身側之位,看了眼她淡定從容之態,心中如灼如絞,卻緩緩一笑,道:“前幾日在下剛接到聖上旨意,聖上有意將舍妹指給於將軍為妻,本來你我二家要結為一家是件可喜可賀之事,可是不知道柔然國帶兵出征的三王子為何得知舍妹正在軍中探親,今日在將軍抵達之前,才發出和親以退兵的提議,我正為此為難,將軍來了甚好,正可解我之愁。”
“這有什麽可愁的,我這不是帶了一千騎兵來嗎?正好可以協助沈將軍一舉將外敵擊退,所以沈將軍完全不必擔憂和親一事。”
沈定之聞言,明顯長抒一氣,道:“那真是太好了,於將軍不但親自為我軍送來了軍糧,還願意出手助戰,退敵想必是指日可待,屆時舍妹也落得了一個好歸宿,想必我父王母後,也會安心。”
自始至終,盛熾未出一言,就安靜地落坐於沈定之身側,聽著沈定之與於震虛與委蛇,做一個安靜的女子。隻是晚上宴席散了,沈定之送盛熾回去時,於黑暗中,沈定之握住了她的手,阿嬌遠遠地跟在二人身後,卻也未聽得前方二人有何言語,但盛熾卻知道,沈定之的惱怒,都通過握著她手的力度,傳遞給了她。
第二日,一早便已感受到了驕陽似火,原本退後待和的柔然國士兵,發現檀州城城牆上搖動起了戰旗。
頃刻,柔然國士兵齊整整的往前移動了,黑壓壓的一片,震的城牆上的灰土飛落,沈定之一臉的漠然,低睨著下方的兵臨城下,一旁的於震卻是捋著胡須,完全不當一回事。
“令人傳令給拓跋翥,我要與他一對一單挑。”沈定之遣人傳令,複又抬眼望向於震,道:“敢覬覦吾妹,於將軍就在此看著晚輩如何退敗拓跋翥,如何打掉他的威風吧?”
於震麵上含笑,眼裏卻未有絲毫笑意,做了個請的手勢,就看著沈定之著好鎧甲,拿了兵器,往城樓下去。
待沈定之下到城樓之下,隻身匹馬出了城門,於震側首看見了不知道何時已立於城樓之上的沈熾。
從高高的城樓往下看,可以看到柔然國的兵隊雖然整齊劃一,卻也有小小的**,不一會兒,**處一人騎著高頭大馬,握著長刀,出現在了軍隊的最前方,那人一身青黑的鎧甲,看上去十分的威武,比起於震來,要年輕許多,氣宇軒昂的模樣,與沈定之不相上下。盛熾側頭看了一眼於震,於震也應著盛熾的目光看過來,盛熾一笑,緩道:“柔然國三王子的武功據說十分了得,哥哥不一定能得勝,就不知斬敵萬千的於將軍,會不會是拓跋翥的對手?”
說完,盛熾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於震,於震雖近知天命之年,但因為長年駐守邊疆,身材仍顯得魁偉,隻不過麵上的風霜過甚,一張臉坑坑窪窪,皺紋深雋,實在不是年輕女孩兒所能愛慕的模樣。
於震似是也看出了盛熾眼中的那抹對比,卻是不氣怒,道:“相信沈將軍不會那麽容易敗下陣來的。”
盛熾聞言不語,眸光投向下方,兩軍的頭領已經開始繞行一圈,然後不約而同的馭馬衝向對方,兵器格檔之間,即便站在城樓之上,都能聽到“當當”的格鬥聲,而沈定之果然如於震所說,沒那麽容易敗下陣來,二人大戰了許久,未能分出個勝負。
可正當鏖戰之時,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射出了一箭,所有人隻聽一聲驚呼,隨之而來的就是沈定之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馬上摔落了下去。
“哥哥!”盛熾一臉的驚怒,而下麵柔然國的三王子居然沒有趁機斬去沈定之首級,而是急急地收了兵器,勒住了戰馬,立而不動。
“箭是從城樓上射下去的,許是有士兵想要射殺拓跋翥,卻誤射了沈將軍。”於震的手下前來,悄聲地與於震匯報,站在一旁的盛熾卻聽了去,一時怒不可遏地瞪向於震。
“檀州城的士兵軍紀嚴明,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的,到是於將軍你帶來的那一千騎眾,是不是有人想領軍功?”盛熾厲聲責問。
許是變故來的太快,於震反映一凝,也就是這一凝,便錯失了解釋的機會,盛熾指著他道:“若我哥哥出了事,若檀州城被柔然兵攻破,你於將軍就是罪魁禍首,我會稟明聖上,道你貪功指使屬下陷害忠良。”
盛熾反映甚是激烈,語速快而尖銳,原本被城樓下一幕驚的無法反映的士兵,在聽了盛熾的責斥後,都紛紛望向於震,一時嘩然不止,於震一時有些百口莫辯,所幸作為官場老奸,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於是厲喝一聲,道:“來人,將我的兵器拿來,我來替沈將軍繼續作戰!”
拓跋翥允許檀州城的士兵將已受傷的沈定之抬回了城,而此時,於震一身戰時裝束,手持長槍,隻身匹馬出了城門,許是胸中惱氣不已,上了戰場二話不說,直衝拓跋翥而去。拓跋翥見此,也不多話,直接舉了長刀相迎,檀州城的士兵見狀,都一心盯著戰場上二位主將的一舉一動,心裏揣測著誰輸誰贏。
其實在檀州城兵士心中,於震會贏的可能性要大許多,畢竟拓跋翥已與沈定之打鬥多時,體力上肯定已有些透支,現下於震不但是名老將,而且以怒發衝冠之姿奪門而出,所謂殺氣也更甚拓跋翥,但卻未料到,不多時,戰場上便已分出了個高下來,拓跋翥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掉了於震手中兵器,爾後又刺翻了於震的戰馬,於震被戰馬撅下來之時,拓跋翥手令一揮,身後黑壓壓的大軍突然同時發出地動山搖的吼聲來,接著便如潮水般湧向了檀州的城門,城樓上的士兵一時慌亂不已,但於震所帶來的士兵卻未忘記自己的首領,就在柔然兵衝向城門之時,還以刀架脖首令城門士兵開門放其出行,以解救於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