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 被爸爸討厭
刺頭輝子冷哼:“難怪這麽猖狂,原來是顧承宣的人!”
什麽?這個跟顧承宣有關?
“哼,算你走運!”
刺頭輝子上車,紫色跑車在車流中強行調頭,道路徹底癱瘓,其他車輛都沒辦法前行了。他用耳麥吼道:“全體注意!十一哥處於逆向行駛!全體調頭!最先找到十一哥的!送海商別墅一套!Gogogo!”
樸小菱忙著擦自己手腕上的紅斑,沒功夫鄙視那群胡來的紈絝子弟。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巴掌大,紅色還深淺不一,像是一幅畫。
樸小菱把胳膊拿遠一些,紅色在逐漸淡去,但還是能看得出來——
托斯卡尼玫瑰花!
肯定是顧少做的,沒跑了!他什麽時候給我畫上去的!
紅色越來越淡,最後消失,手腕上的皮膚恢複白皙細膩,看不出任何異狀。
難怪之前自己沒發現!但為什麽它突然出現,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以後還會出現嗎?
樸小菱抓著頭發,想不明白中間的奧妙緣由。
不過剛剛是這朵花救了我對吧?那個刺頭因為這朵花,把我當成顧承宣的什麽人了,所以才放過我?
顧承宣到底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麽……
還是得去找他問清楚才行!
樸小菱沿著來路走了六個小時,才把散落的文件找回來,一張張擦幹淨,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
樸小菱站在路中間,看著天空,滿心感慨。
啊,從ALVA酒店開始,到現在,跟一場夢似的。被睡,被囚禁,體會了最羞恥的憤怒。也逃跑了,破壞了,經曆最驚心動魄的槍戰。嚐到了最美味的食物,見識到最豪華的房間,也摸到了名琴之首Abram。被羞辱,被撫摸,被擁抱,被關懷。顧少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存在,羽老師也不再是平凡的音樂教師。
現在,終於重新獲得自由。
就這樣回到自己的生活當中。
甘心嗎?不!當然不甘心!
我樸小菱豈會是認命的人?
還有很多未解的謎團,不將他們一一解開,畫上句號,我是不會放棄的!
樸小菱先回了租來的小房子,終於見到了爸爸。
顧承宣很守信用,真地把樸孟書完好無損的送了回來,放在他那張床上,四肢平攤開。但送回來的時候完好,過了二十四小時沒人料理他,到了這會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樸小菱不能說什麽抱怨的話,因為顧承宣答應送爸爸回來已經很難得了,不能要求他再來照顧爸爸。
小房子裏安安靜靜,連呼吸聲都快聽不到了。樸小菱打開門窗通風,煮了一碗西紅柿雞蛋細麵條,端到床頭。
“爸爸,我先喂你吃飯,然後再洗澡,可以嗎?”
樸孟書揮動無力的手臂,打在瓷碗的邊緣。
樸小菱擔心燙傷他,忙伸自己的手過去擋了一下。
樸孟書想拍開她的手,低聲咒罵:“肮髒的丫頭!”
麵碗打翻,滾燙的麵貼在樸小菱手背上,痛得她渾身顫抖。樸小菱死死咬住嘴唇,跑到衛生間,用涼水衝洗燙傷的部位。
那朵托斯卡尼玫瑰花又出現了。
樸小菱害怕爸爸看到這片紅痕,不敢到房間裏去,蹲在角落裏無聲抽泣。
樸孟書躺在床上,虛弱地咒罵:“你還知道回來?是羽家的床舒服,還是顧家的床軟?你還知道回來!?”
樸小菱一遍遍告訴自己,他身體不好,所以情緒不好,這是很正常的。人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樸小菱你要忍耐,你要克製,要證明這樣的理論是不對的。
即使他打你,罵你,但他是你的父親。你隻能承受。你必須承受!
樸孟書氣息不順暢,粗重地喘了起來,間隙還要開口罵:“睡別人的床,你也不嫌自己髒!!我警告你,不許再和顧家有來往!再讓我知道你跟顧承宣見麵,我打斷你的腿!”
樸小菱,不要出聲,他隻要罵累了,就不會再開口了。這三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罵完之後,他還是你的爸爸。
“我為什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
樸小菱死死咬住嘴唇,嚐到了血的味道。
“你自己算,你多久沒有去看過小天了!?你是不是看我癱在床上沒人能管你!?啊?你是不是不準備要你弟弟了!?你就這麽狠心!?當初傷到腦幹的為什麽不是你!變成植物人的為什麽不是你!為什麽會是我的小天!”
樸小菱再也承受不了,奪門而逃。
樸孟書聲音嘶啞地吼道:“走了就不要再回來!我樸家沒有你這種人!”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爸爸為什麽那麽討厭我?以前隻是偏心於小天,那也沒什麽,小天是自己的弟弟,爸爸對他好,我也很開心。
可是車禍以後,爸爸完全變了個人,動不動就對我打罵,更多的是冷落,不肯同我講話,不願意看見我。
直到這次被顧承宣綁走,他對我完全是討厭、回避的態度,恨不得能擺脫與我的關係,從此父女不再見。
是因為我連累他被顧少抓,所以他生氣了嗎?
還是因為,小天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所以他記恨我?
小天是他的孩子,難道我就不是了嗎?
不……說不定,我真的不是……我記不清童年的事情,不知道我的母親是什麽樣子,沒有和父母一起逛遊樂場的記憶。
我多能記住的,就是我抱著小天坐在門前,看著前方的小路,等什麽人歸來。
小天哇哇大哭。他餓了,要喝奶了,他噓噓了,要換尿片了,他要睡覺,該唱搖籃曲了。
但始終沒有人歸來。
所以說,其實我是被拋棄的孩子?
“小菱!”
手腕被人拽住,硬生生拖了回去。汽車的鳴笛聲響起,輪胎和地麵的摩擦聲尖銳刺耳。
樸小菱摔倒在地上,抬頭看到餘俊明。
餘俊明蹲下來:“你想什麽呢!也不看著點車!多危險!有沒有受傷!?”
樸小菱搖搖頭。
餘俊明叫起來:“天呐!你的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