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名為莫憶文
呸！我才不是你的！
顧少手中的簽字筆頓了下，他又抬頭，邪魅一笑：“很好，就像現在這樣，對我說的話一致采取默認態度。”
我不是默認啊！我是賠不起三千億，我不敢講話啊！
顧大少你工作那麽忙，快看合同吧！不要理我這種沒見識的小姑娘了！不要跟我說話了！
你知道我憋得有多痛苦嗎？！
你再說下去，我忍不住就要噴回去了啊！
白大褂醫生取了冰藍色的**，塗在樸小菱臉上的傷口上。
“啊啊啊啊————————”
樸小菱沒忍住，慘叫起來。
這是什麽藥啊！為什麽塗上去會！這！麽！痛！
樸小菱滿沙發打滾，兩名醫生按住她的手腳，將她固定在原地。
“請忍耐一下。這些藥劑是STLLA生物醫療組特殊配置，愈合傷口很快，並且完全不會留下疤痕。”
樸小菱掙紮著抬起手臂捂住臉，被醫生給壓了下去。
樸小菱把臉埋到沙發靠背裏，含糊不清地叫道：“讓我留疤痕吧！太痛了，要死掉了！”
一雙有力的大手鉗製著她，將她從沙發縫隙裏拔出來。
樸小菱一轉頭，就對上顧承宣那張陰沉森然的臉。
樸小菱打了個寒顫。
顧承宣處在暴怒的邊緣，厲聲道：“樸小菱，我要求你時刻記住，你的身體是我的，由不得你做主。”
怎麽我的身體就成你的了？我明明是我自己的！
醫生趁機又給樸小菱塗上一層赤紅色的藥水。
“啊放開我好痛好痛！”
樸小菱又是一陣慘叫。
不管是誰的，不要給我塗這個藥好不好！真得太痛了！比出車禍時被掀翻掉轉個還疼，比練琴磨破十指尖還要疼，比被扛三千瓶啤酒肩膀紅腫還要疼。
樸小菱哀求道：“顧大少，顧承宣，饒了我，不要給我塗這個藥！”
眼淚晶晶亮地落下來，委屈得像隻兔子。
真是個愛哭得丫頭啊！
人人都知道顧少不愛看到女人哭，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麽多眼淚了。哪怕是床上花樣玩兒得多了，那些女人奄奄一息，都能克製住不掉一滴淚。
這個丫頭在自己麵前哭過多少次了？
但她是自己最討厭的柔弱型嗎？
並不是。
這個丫頭能從我顧承宣手下逃走兩次，敢燒我的衣服，敢偷我的通訊器。監視鏡頭下騙得VST團團轉，哄得保鏢服服帖帖。炮火中也走過了，亡命也逃過了。這丫頭，有膽有謀，還會耍小心機，古靈精怪。
她並不柔弱。
但她卻纖細敏感，有情緒，有不滿，有喜有怒有哀有愁。活生生。有血有肉。
“她是個很好的孩子。”
有人這麽誇。
所以顧承宣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個很好的孩子。所以顧承宣一再容忍她，將怒火壓製在爆發邊緣，由著她自由。
但……她真得是那個孩子嗎？
這個念頭在樸小菱趁所有人失神那片刻靈活地鑽了出來的瞬間冒出來。
顧承宣開始懷疑，她是那個很好的孩子嗎？
如果不是，我顧承宣為什麽要容忍她在我的地盤放肆？
樸小菱眼明手快，從急救箱裏抽出一隻創可貼，“啪”地拍到自己的傷口上。
“看！好了！不用塗藥了！”
顧承宣伸手把她抓回來，緊緊盯著她。
“莫憶文是誰？”
莫憶文？她是二十年前的高嶺之花，是當年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是人心之所向往。男人想同她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女人想將她的容顏姿態才學品行學過來三分，好嫁得如意郎君。
莫憶文是誰？
那是一個傳說，一個神話。
顧承宣問：“莫憶文和你是什麽關係？”
一代女神，能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要真跟女神沾了邊，還至於活得這麽辛苦艱難嘛！
這問題簡直莫名其妙。顧少真是神經病！
樸小菱眨著那雙大眼，莫名其妙地看著顧少，倒是希望他先給自己個答案。
顧承宣還是緊緊盯著樸小菱，繼續問道：“你和餘家是什麽關係？”
餘家？確定是MC的餘家，而不是羽老師的羽？
樸小菱更不懂了。先問莫憶文，再問餘家，難道莫憶文跟餘家會有什麽關係？
但他們有什麽關係，關我什麽事？
顧承宣鳳眸冷冽，目光很深，像一口幽深的井，打著旋往深處陷，讓人看不分明。
“告訴我，你和餘家是什麽關係？”
“我和餘俊明是同學——也不是，嚴格來說，不算同學。我沒有錢繳聖嶽夢學院高昂的學費，我隻是旁聽蹭課。而且我們不在一個院係，他學那些商業呀什麽的東西，要管理人才之類。我不懂。我隻練小提琴”
“還有。”
還有？還有什麽？
樸小菱努力思考了一下，接著回答：“朋友？！我有一間酒吧，你知道的。他總到我的酒吧嘛，他很舍得花錢的，人又傻又純，我也請他喝過飲料。我們就變成朋友了。”
“除此之外。”
樸小菱徹底抓狂了：“你到底想聽什麽啊！我已經很配合你，全都說了！你想聽什麽，就直接問嘛！”
顧承宣卻不說話了，陷入沉思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樸小菱歪著頭看他，好奇又謹慎地打量他：“你還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的話，能不能鬆開我，把我放下來啊……
顧承宣自顧自地搖搖頭，喃喃自語：“不是你們。你們早就死了。”
啊？誰死了？我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麵前，你以為你大白天見鬼呢！？
算了，算了，不管他說什麽，保持沉默，假裝他說得很對，非常對，特別對。就這樣，哄高興了他再說。誰讓他有精神病呢！
哎，也不知道顧家那些下人是怎麽跟他相處的。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要那樣，神經兮兮的。
說不定大家跟我的想法一樣，不能跟神經病計較，就當看不到他的喜怒無常了。
顧承宣鬆開樸小菱，回到總裁大班桌後邊坐下，拿起電話通知秘書Ella準備電話會議。
樸小菱小心地舉手。
顧承宣高傲地看她一眼，然後，低頭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