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章 四海開張大吉

“四海可願讓小王入上一股?”趙王笑道:“各位放心,這股金,小王絕不會賴賬,小王以為,自己這點名號還算有些用處,或許能給四海助上一把力。”

一旁三娘等人聽了激動不已,而林與歡卻有些猶豫,“王爺,能攀扯上您,於我們有利無害,以後行事也能省下不少力氣,隻是怕害您沾了從商之名。”

“林東家多慮了,小王名下有好幾間鋪子,說來也是個商人,隻要本分掙錢,小王並不覺哪裏不妥。”

林與歡想了想,笑道:“既是王爺盛情,妾身自不能拒絕,王爺也請放心,四海今後定會守法經營,絕不給您臉上抹黑。”

趙王笑道:“林東家,那就算說定,從此,咱們便是一條蠅上的螞蚱了!”

林與歡又舉起酒杯,誠懇地謝道,“承蒙王爺照拂,在下感激不盡!”

這時外麵進來個小二,畢恭畢敬地站到趙王身後,稟道:“王爺,我家老爺來此宴客,說是請您過去喝一杯。”

趙王眉毛一挑,脫口而出,“怎麽今日又來了?”說完站起身,對在座眾人道:“各位失陪一會,小王嶽父也過來吃酒,容小王去應酬一下。”

老三和張機忙起身拱手:“王爺請便!”

唯林與歡坐著不動,托腮想了想,問一個來雅間上菜的小二,“小哥,你家老爺可就是林承萬,林老爺?”

小二點了點頭,道:“客官,正是。”

“他在哪個雅間?”林與歡狀似無意地問道。

小二有些不解,指了指樓上,“最上麵那間,平日就是我們老爺專用,不過,並不許其他客人上去。”

林與歡笑笑,“知道了,多謝!”

三娘在一旁好奇地問:“夫人打聽這個做甚?”

“哪天無事,說不定我去結交一下這位老爺呢!”林與歡淡淡地道。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原本林與歡她們已決定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沒想到隻隔了幾天,四海鏢局居然開張大吉了!

為表鄭重其事,林與歡決定變變裝,一襲雨過天青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腰係一條金腰帶,顯得貴氣而不失妖嬈,一支累金絲翠玉簪挽住烏黑的秀發,更透出她身上一股清新之氣。

“夫人這一打扮,哪裏像鏢局的東家,活脫脫二八佳人。”一旁的三娘忍不住讚道。

林與歡聽了誇獎,格格直笑,“為了今日開張,這一身行頭可花了我不少銀子,算是為咱四海添個頭彩吧!”

老三一大早就去義倉忙活,留下張機等林與歡和三娘,等人出來,張機愣了下,問:“夫人還準備和咱們去義倉嗎?”

“這什麽話?”林與歡啐了他一口,“今日大喜,夫人我捯飭了一下,你還有意見了?”

張機撓撓頭,“義倉那裏都是些傻小子,夫人在沅水城都沒這麽講究過,我怕您這突然一下子,把孩子們嚇著。”

三娘在一旁笑得停不下來,指著張機道:“張機,你這老實人,猛不哧冒出個俏皮話,能把人給樂死。”

林與歡作勢上去要踢張機,三娘忙拉住道:“好了,不玩了,別耽誤了吉時。”

義倉門外,一陣鑼鼓喧天之後,老三耍了個酷,竟是飛身一縱,將蒙在牌匾上的紅綢扯了下來,頓時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四海鏢局”出現在眾人麵前。

就在這時,一群舞獅飛奔上前,和著鑼鼓點就蹦躂起來,搖頭擺尾,騰挪跳躍,到最後越玩越嗨,趁著眾人眼花繚亂之際,竟來了個後空翻,引得一片喝彩。

林與歡笑著拍拍張機:“不錯,這舞獅請得好,幹得漂亮!”

“不是我請的,”張機回道:“大概是老三的手筆。”

三娘倒納悶了,“沒聽老三說要請人來舞獅啊!我這就去問問他。”

結果跑了一圈回來,三娘直搖頭,“老三也說他不知道這事。”

這回幾個人都愣了,林與歡又猜測,“莫非是趙王派來捧場的?”

張機表示不可能,“王爺昨日說過要來,不過今日大朝會,他怕是來得晚些,但沒提送舞獅的事。”

這時鑼鼓點一停,舞獅人擺好架勢亮了個相,林與歡催道:“不管是誰,趕緊使銀子。”

說完從袖子裏取出張銀票,讓三娘給送過去。

不料那領頭的卻一個勁地推拒,說是早已有人付過銀子,他們不能再收。

正在眾人不知究裏時,三娘不知瞧見了什麽,笑吟吟地跑了過去,扶住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道:“我說是誰這麽能耐,竟能請到舞獅,原來是師姐!”

老三也趕緊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師姐竟然親自光臨,老三感激不盡!”

那婦人笑得爽朗,“老三果然是做東家的人,倒學會說官麵兒上的話了,不錯!”

“師姐呀,真沒想到您會來!”三娘見了那婦人,形容作派竟跟變了個人似的,比往日嬌俏了不少,“昨兒個去請,您還拿搪不要不要的,合著故意逗我玩兒呢!”

“我本沒想來的,”婦人瞧了瞧四周,“可昨晚咱們那死鬼師傅在夢裏跑來罵我,說什麽連自己師弟師妹的事都不上心,吹胡子瞪眼地要和我斷絕師徒關係,我這也是沒轍,心不甘情不願地過來了。”

三娘開心地將頭靠在婦人身上,“師傅在的時候就說過,師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果然是準的。”

這三人聊了半天,三娘笑道:“師姐,給您瞧個好看的小姑娘。”說完,拉著婦人就來找林與歡。

“師姐,你覺得這姑娘好看嗎?”三娘指著林與歡問。

婦人不知為何,直愣愣地瞅著林與歡老半天,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與歡也覺著奇怪,摸了摸自己臉,沒長出什麽怪東西來啊!怎麽竟能把個女人都嚇住了。

三娘見場麵有些尷尬,忙扯了扯婦人道:“師姐。”

那婦人這才回轉過來,笑了笑問:“三娘,不知這位是哪家姑娘,長得好俊啊!把你師姐我都看傻了!”

三娘哈哈樂道:“師姐,你肯定猜不出,這位便是我們四海真正的東家——林夫人,”然後三娘又對林與歡道:“夫人,這位是我師姐,娘家姓趙,大家都稱她趙二娘。”

林與歡笑著福了福身,“趙姐姐好!”

那婦人聽了林與歡的招呼,又是一臉詫異,問:“你叫我趙姐姐?莫非夫人認得妾身?”

林與歡一臉的茫然,搖搖頭道:“妾身從未見過趙姐姐,隻是不知為何,見著您就覺得親切。”

然後便是令人驚訝的一幕,趙二娘突然上前將林與歡摟到懷中,然後仔細端詳了她好一陣,說了句:“老天果然沒有辜負夫人!”

這邊林與歡還在懵懂,趙二娘已鬆開她,笑道:“今天果然是好日子,妾身真是不虛此行,祝四海鏢局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說罷,謝絕了眾人挽留,轉身告辭而去。

四海鏢局大喜,自然要請在沅水城做生意的鄉親捧場,連庫日大叔那幫西域商人都過來不少,按林與歡的說法,開張大喜一定得熱鬧排場,幹脆就在義倉裏擺起了筵席。

敬過眾人後,林與歡左手握杯,右手持壺走到院子裏,和張機一塊坐到了義倉大門外的台階上。

此時的院子中央,已由從酒樓請來的廚子們支起了大鍋台,隻見熱氣騰騰中,爐火興旺,鍋勺翻飛,小二們端著大碗的肉菜,川流不息地跑出跑進,而義倉裏,正是觥籌交錯,敬酒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林與歡喝得有些多,不知怎麽便很想傾訴,“張機,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還挺運氣的,當初從長臨落荒而逃,便在沅水城落了腳,盤下福海後,又認識你們這一大幫朋友,接下來還掙了點小錢,這一路順順利利,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張機好奇地問:“夫人,當初您為什麽要跑出來?”

“我一個遠房嬸母老想弄死我,設計要把我嫁給個變態的瘸子,指望著不髒她的手要了我的命,我不想等死,隻好自救了。”林與歡歎了口氣,

“那您父母呢?”

“我對過去的事沒什麽印象了,聽櫻兒說,我當年因為離經叛道,父親要將我沉塘,後來大概又於心不忍,才將我送到長臨那個嬸母的手上。我娘人心腸軟,我做生意的本錢,便是她在我被送到長臨前硬讓櫻兒帶上的,可惜,這麽好的娘,我卻連她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了。”

張機不解:“為何會這樣?”

林與歡嘻嘻一笑,“我說是我這個人換了芯子,你相信嗎?”

沒想到張機竟點了點頭,“我聽櫻兒說過,您記性不好,怕是當年受到刺激所致,不過夫人,凡事想開一點,您瞧我這倒黴鬼不也否極泰來了嗎?”

“多謝你的安慰,張機。”林與歡笑著起身,給自己斟了杯酒,對著天上一輪明月道:“我林與歡來這一世過得開心,謝過老天爺!”

張機瞧出林與歡頭重腳輕,上前扶住道:“夫人,我把三娘叫過來,送您回去吧!”

林與歡點了點頭,又坐回台階上,道:“是撐不住了,我得回去睡覺。”

張機便跑進去叫人,林與歡將頭埋到膝上,任由眼皮子打架。

正在此時,突然傳來鬧哄哄的聲音,從院外跑進一大堆舉著火把的人,這些人進來之後,也不言語,見著東西便亂砸,連廚子的爐灶都不放過,上來便將大鍋掀翻到地。

廚子們也不是吃素的,自然卷著袖子和這幫人理論,兩相吵了幾句後就拉扯來,小二們見自己人被欺負,紛紛扔了手中活計,幫著廚子要跟這幫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