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四章 本王審問女犯,旁邊還要得留個丫環服侍

焦三雖猴急,卻拗不過美人的風情萬種,立馬屁顛顛地應了,跑到外麵吩咐道:“那個誰,趕快備一桌好酒好菜,今日焦大爺要與夫人洞房花燭!”然後又跑回來想沾沾香。

林與歡假作嬌嗔地甩開焦三的爪子,白了他一眼,“算你占了大便宜!”然後又道:“既要成禮,你這般灰頭土臉我可不依,趕緊收拾一下去,還有再叫人送些胭脂水粉來,總得讓我拾掇拾掇吧!”

焦三沒想到這位搶來的林夫人竟是個識情得趣的,頓覺心花怒放,真就乖乖地出屋,叫人給他打水洗涮。

脂粉很快被送到,林與歡“嬌羞”地將人統統趕出屋子,然後靜心觀察屋內外的情形,琢磨下一步該怎麽走。

沒過一會,她便聽到焦三在外麵喊:“夫人可打扮停當?酒菜備齊,焦大爺這回要進洞房了!”旋即屋外便傳來一陣猥瑣的嬉笑。

“進來吧!”林與歡端坐屋內,瞧著酒菜被一一擺上桌,後麵是焦三跟了進來。

行完交杯酒,焦三便急了,硬要將人往床上拖,林與歡一把扯住焦三的領口,笑罵道:“你我既成夫妻,我連你身家背景都不知,哪有這般娶老婆的。”話完將一杯酒舉到了焦三的麵前。

焦三就著林與歡的手將酒喝了,道:“回娘子的話,焦三我乃沅水城人氏,爹媽早沒了,曾在晉王殿下麾下當過兵。”

林與歡心裏一驚,李仲楊的人?

“那好好的兵不當,你怎麽又回來了?”林與歡笑著又給他倒了杯酒。

“我在軍中可算員猛將,就是有個好色的小毛病,當初手下一個小兵的老婆不安分,我便順水推舟得了手,沒想到那女人腦筋不清楚,完了事居然拿根繩子上吊死了,結果她男人就到上官麵前告了我一狀。”焦三提及此事仍還是憤憤不平,一仰脖將酒幹了。

林與歡哈哈大笑,“瞧你這點子出息!真該活剮了你!”

“別說,當時我那上官還真是想斬了我,幸好晉王爺路過瞧見,聽了原委後便說,不過死個女人,不能因此折了他一員大將,我這才活下來。”

原來又是李仲楊那死東西造的孽,林與歡不免氣得牙直癢癢。

再給焦三倒了杯酒後,林與歡接著問:“既得了晉王器重,你怎麽不在軍中好好幹下去?”

“我這命雖保住了,可一擼到底被趕去洗馬,瞧著原先還不如我的都步步高升,我越想越沒勁,幹脆扔了軍裝跑回沅水城,正巧遇到我那發小老錢也走了背字,我們同病相憐,一商量便幹脆占山為王!”

焦三說得盡興,示意林與歡還來一杯,然後舌頭打著結道,“夫、夫人,焦三今日真是痛快,不如咱們快些……入洞房,嗝,吧!”

林與歡一笑起身,“痛快是吧,老娘給你個更痛快的!”說罷,一把將醉醺醺的焦三擰起,算準了個絕殺的角度,抬起腳狠狠地朝他下身踢了過去。

突然之間,山寨裏響起“啊”的一聲慘叫,竟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柴房裏,林與歡一想到當時那“痛快”,又笑了起來,一旁婦人不知所以,忙問:“夫人,您這是怎麽啦!”

林與歡感歎道:“我在想當日給焦三的那一腳,可惜山賊們跑進來得太快,否則我還有機會殺了他。”

婦人也跟著樂了:“您這一腳可是讓他丟了半條命,聽人偷偷在傳,郎中瞧過傷口,焦三這輩子可再沒機會重振雄風了!”

這時外麵有人催道:“李婆子,你當是在茶館呢!送完了飯快點滾出來!”

婦人回罵了句,“你急著投胎呢,等一會!”然後繼續替林與歡上藥,又給她喂過吃食,這才出了屋。

林與歡覺得身上的疼好像緩了些,等婦人走後,便躺到地上睡了起來,不管明天怎樣,今日還得養精蓄銳。

錢孔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天色已是大亮,林與歡被突然一陣鑽心的刺痛驚醒,一睜眼,正瞧見錢孔舉著鞭子,惡狠狠地望著自己

“錢東家,老玩這招你不累啊!”林與歡艱難地爬坐起來。

“哼,”錢東家得意地甩了甩鞭子,“焦大爺舍不得讓你就這麽死了,說要等他傷好後再和你慢慢算賬,咱們好歹有些交情,總不能讓夫人這幾日閑著發慌,怎麽樣,這天天一頓鞭子的侍候,你可還享受?”

說完,劈頭蓋臉地朝著林與歡打了起來。

林與歡護住臉,任由錢孔大施淫威,心道果然不能得罪小人,這家夥也不知道吃錯過什麽藥,自她來了沅水城,便非要和自己對著幹,真是可笑又可恨。

許是習慣了天天被打,林與歡似乎也不覺得疼,待錢孔收住鞭子,林與歡喘著氣笑道,“錢東家,你可越玩越大發了,居然做起了山賊,衙門如今可都知道了你底細,你以為能逃得掉!”

“呸,你個臭娘兒們,死到臨頭還嘴硬!咱焦大爺有晉王在後頭撐腰,看誰敢動他一根指頭!”錢東家傲嬌地走到門口,剛想離開,又覺得話還沒講完,便回身補了一句,“敢和錢大爺鬥?姓林的,過兩天爺就把你賣進窯子去,看你還怎麽囂張!”

話音未落,錢東家猛地飛進了柴房,四肢大張,貼著牆傻了老半晌,才跟個死魚似地癱到了地上。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待瞧見地上那血乎乎淋淋的女人,一把將人抱起,恨道:“不讓你回來還偏要回,這會子吃苦頭了吧!活該!”

“喲,是王爺您來啦!”林與歡樂得大笑,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十裏坡山寨轉眼之間一片狼藉,在李仲楊帶來的兵馬跟前,山賊們簡直不堪一擊,焦三被五花大綁扔進囚車,而後麵則跟著被綁成一串的山賊和給騙上山的流民,一大群人你推我搡地下了山。

沅水城百姓一大早便奔走相告,朝廷派來的天兵天將突襲十裏坡山寨,並且活捉了賊首焦三。

城門口此時早已擠滿了人,爛菜幫子、死魚爛蝦業已備齊,隻等著“歡迎”那幫為患鄉裏的山賊。

就在這時,有人大吼一聲:“焦三這混蛋來了!”

一眨眼功夫,囚車中的焦三頭上趴了根蘿卜幫子,絡腮胡上也掛上了黃顏色的不明物什,有手腳靈活的小夥子衝上囚車,給他來了那麽一下子,等眾人定睛細看,原來焦三的口裏居然被塞了根肉骨頭,頓時當場哄笑起來。

這時人群中又有人道:“瞧見沒,那個錢東家,就是他給山賊通風報信禍害咱們,還幫著十裏坡銷贓!”

錢孔先前已被李仲楊一腳跺得站不起來,這會子隻能躺在囚車上裝死,沒想到一盆臭哄哄的餿水突然澆了下來,錢孔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

就是這個時候,他還能聽到有人在說:“走,咱們砸了他的悅來客棧去!”錢孔受驚不小,一翻白眼就昏死了過去。

“阿歡,阿歡……”一個男人聲音在耳邊聒噪,攪得正陷入昏睡的林與歡煩噪不已,下意識地想一個巴掌將人拍走,沒想到手卻怎麽著都抬不起來,人突然就睜開了眼。

“小姐,您可醒了!”

林與歡發現櫻兒正一眨不眨地瞅著自己,再一瞧窗外,是個朗朗晴天,心裏歎了口氣:“原來是一場噩夢啊!”正當她下意識地想伸個懶腰,沒想到這一動就不對勁了,不僅她的左臂動彈不得,連帶著身上各處都是刀刮一樣的疼。

瞬間回憶如洪水倒灌,在林與歡的腦海裏一個一個閃現出來。

見林與歡疼得齜牙咧嘴,櫻兒想上去安撫,卻不知怎麽辦才能讓林與歡不那麽疼。

林與歡再不敢亂動,問櫻兒:“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您身上的鞭痕都是皮外傷,敷些草藥便無大礙;左臂已給您正過骨,打上夾板,過三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沒說我以後站不起來什麽的吧?”林與歡真擔心自己從此會變成殘障人士。

“胡說什麽呢?過不了三五個月,您可又是一條好漢!”櫻兒笑道。

“對了,”林與歡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玉蓮姐生了嗎?”

“生個了丫頭,母女平安,如今在家做月子,我昨兒個還去瞧她,她一提到您就哭,說等出了月子,要抱著孩子來給您磕頭呢!”

林與歡卻頗有些後悔,“當時我要不叫他們兩口子搬來福海,也不至於差點送了娘兒倆的命,其實是我對不住她們。”

櫻兒歎了口氣,“小姐,真的是你救了她們,張機後來回家才發現,他那院子已被山賊光顧過,家裏值些錢的東西都沒了。”

“哦!那,還有元寶他們還好嗎?”

“沒事著呢!昨天這孩子還和三娘一起來瞧過您,可您一直在昏睡,後來王爺過來,他們沒坐一會,便回福海了。”

林與歡有些詫異,“回福海了?”轉頭瞧了瞧屋子,才發現這裏竟是個完全陌生的所在,“櫻兒,這是什麽地方?”

“縣衙的後院。”

“咱們怎麽來這兒了?難道是,把我當犯人?”林與歡想來想去,好像找到了原因,“是啊!當日是我放走了焦三。”

“哼,你也知道自己放走了犯人,此罪簡直當誅!”李仲楊從屋外走了進來,櫻兒見著他,忙福了福身,便要轉身出去。

林與歡大叫,“櫻兒別走!”

李仲楊朝著櫻兒甩了甩手,對林與歡說:“本王審問女犯,旁邊還要得留個丫環服侍?”

林與歡咬著牙問:“我有什麽罪,你為什麽要關我?”

“都不能動彈了,嘴還強著呢!”李仲楊坐到床邊,將林與歡那隻尚算完好的右手握住,還低頭親了親,道“你這回可是吃苦了,以後再不許逞什麽英雄!”

“好好說話,不準動手動腳!”林與歡厲聲喝道。

隻是這樣的反抗根本不被李仲楊放在眼裏,“你一個女犯,居然敢恐嚇朝廷命官,該當何罪!”李仲楊變本加厲,又上去親了親林與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