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 同情

紀純的表情跟神態都表示著她很不開心,而且是非常的不開心。

周冰影小心的附在柳絮兒的耳邊低聲:“她的名字,被畫了一個鮮紅的叉號。”

“……”柳絮兒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是誰的問題?”

周冰影不說話,同情而憐憫的看向紀純。

紀純好像感受到這兩個人的視線都定格在她的身上,從悲傷裏轉過頭,看向紀純跟柳絮兒。

柳絮兒盡量柔和的問她:“小純,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不,沒有。”

她搖頭,十分乖巧,好像根本沒有受什麽委屈。

不過,她越是這樣,柳絮兒跟紀純就越覺得心理不是滋味。

這不是沒有事兒,而是事情太大了。

打擊的紀純都不會告狀了。

周冰影嘴巴緊閉,也不亂說話。

柳絮兒滑進被子裏,想了好一會兒,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周冰影:“這該不會是杜落塵搗的鬼吧?”

周冰影一聽,立刻雙手捂住嘴巴:“我什麽都沒有說哦!”

“……”

柳絮兒皺眉,瞬間明白了什麽。

……

紀純跟周冰影沒有待得太久,接下來還有訓練,就告辭回去了。

柳絮兒躺在床上,冥思怎麽才能打動杜落塵,讓她吧紀純名字上那個大大的紅色叉號給去掉。

畢竟,紀純能被選拔到女隊,為的可不是威爾斯州軍區一日遊啊。

杜落塵在下午帶著煲好了的雞湯過來。

他神態柔和,表情迷人,完全就是一個英俊的無可挑剔的模範丈夫。

過來給柳絮兒輸液的小護士紅著臉除去,待會兒進來給柳絮兒看了看輸液的針頭,一下子給弄得鼓了針。

柳絮兒的手背上馬上頂起一個大包。

小護士慌忙幫她重新紮了一針。

她閉著眼睛等那個護士紮完。

杜落塵卻先開口跟那個羞澀的小護士說話:“我妻子的針如果再有問題,我親自去找你就好。”

小護士兩眼桃心,使勁的點點頭,然後拿著醫用器械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她出去鋼管上門,柳絮兒從被子裏探出腳,一腳就衝著杜落塵踢過去。

這看似絕對會得手的一擊,卻還是在最後關頭被杜落塵輕而易舉的阻擋住了。

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小腳丫。

拇指在她腳背上摩挲了一下,抬眼問她:“怎麽,皮癢?”

柳絮兒使勁往後抽腳:“你才皮癢,死流氓!”

杜落塵被她罵了一句死流氓,幹脆抓住她的腳,不讓她縮回去。

她難堪的很。

卻剛好在這個時候,杜落塵的手指在她腳心撓了一下。

“唔……哈哈哈哈……不要,你放開……哈哈……”

這笑聲在病房裏響動。

杜落塵看她實在是笑的厲害,鬆了握著她腳丫的那隻手,俯身壓過去,把她困在自己的胸膛跟床鋪間。

“好了,別笑了,在笑就拉動傷口了。”

她笑聲止住,瞪他:“還不都怪你!”

他的嘴角輕輕勾起來,好像被埋怨也很開心的樣子。

柳絮兒被他這笑容給笑的有點尷尬。

想要扭開頭。

他的手忽然捏住她的下巴,雙唇直直壓了上來。

柳絮兒瞪大眼睛,感受他的吻。

他沒有望著他,而死垂下羽睫,閉著眼睛輕輕柔柔的吻她。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陌生,卻一點兒都不討厭。

不知道是不是腦袋除了問題。

她的手臂竟然不知什麽時候,自動的去抱住了他的脖子,攀住他的身體,輕輕閉眼隨著他的吻而深陷下去。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忽然響起。

柳絮兒驚了一下,立刻感覺不對,僵住了自己的所有動作。

杜落塵感受到她攀著自己的手腕,側頭看了看她的手臂。

她馬上像是被蛇咬了一樣,趕緊把自己的手臂給收回來。

“怕什麽?”

“誰怕了?”她不服氣。

他隻好在她臉上親一下,然後鬆開她:“我去開門。”

柳絮兒一副不稀罕他親自己的模樣。

卻不知道為什麽,很是討厭那個在此刻敲門的人。

杜落塵往們便走過去。

修長的手指握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用力拉開。

柳絮兒也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是誰這麽不是去在這個時候敲門。

然而門外麵,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隻有幾個護士結伴通過。

柳絮兒覺得奇怪,問他:“門外沒人嗎?”

杜落塵搖頭:“沒有,不知道是哪個小孩惡作劇。”

柳絮兒收回視線,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忽然想起紀純來。

對啊,今天還有正事。

她得好好跟杜落塵談談,為什麽要在紀純的名字上畫紅叉讓紀純被淘汰掉。

杜落塵回來,坐在她窗邊的椅子上,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輕輕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要跟我說什麽?”

柳絮兒被他問,忽然就想,這個男人真是善解人意。

她剛才還在想究竟怎麽開口提紀純的事情,現在他居然主動開口了。

這真是天賜良機。

“我們女隊是不是在搞什麽活動啊?”

“你現在還在住院,就算是搞活動,你也參加不了。”杜落塵伸手從果籃裏拿了一個蘋果。

柳絮兒皺眉:“我要吃梨子。”

“嗯,可以。”杜落塵給她換了水果,然後拿著水果刀給她削皮兒。

柳絮兒又問她:“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歸隊參加訓練?”

杜落塵眼皮都沒抬的回答她:“一個月的期限滿了,就可以回去了。”

“為什麽啊?”

柳絮兒拔高了嗓子叫出來。

顯然,這是很不公平的對待。

“我要是看上一個月的倉庫再回去,黃花菜都涼了好不好?”

杜落塵能理解她的急切之情,一遍給梨子削皮,一遍安慰她:“但是你的手術才做完,是需要休養調理的,有沒有聽說過女人的這個月很需要補?”

“我又不是懷孕流產。”

杜落塵把梨子給削好,遞給她:“那也要好好照顧才行,畢竟你是女人。”

柳絮兒看著他遞過來的梨子,皺眉:“把梨子分開,這麽大我怎麽拿啊?”

杜落塵將水果刀放在一邊:“梨子不能分開。”

“為什麽?”

“分梨就是分離的意思,兆頭不好。”

“那我怎麽吃?”

“咬著吃。”

“我吃不了這麽大一個。”

“沒關係,你吃不了我接著吃。”

“……”柳絮兒覺得自己這下徹底沒話說了。

要是人家這麽照顧你你還想找茬,那就真的是沒救了。

她將整個梨子拿過來抱著啃。

杜落塵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她。

柳絮兒即便是在啃梨子也還是在想紀純的事。

杜落塵起身,要去倒杯水喝。

柳絮兒放下啃了兩口的梨子,跟他說話:“杜教官。”

“什麽事?”

他沒有回身。

柳絮兒覺得怎麽也憋不住了,便開口:“紀純的事情,能不能給個解釋。”

杜落塵倒水的動作停住,緩緩側身看她。

“我也知道我給紀純問這個事有點不太好,但是紀純真的很想繼續在女兵隊裏待下去,你就這樣把她給淘汰掉,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杜落塵微笑一下,將倒了水的杯子端起來:“就算她能過的了我這一關,也未必能過的了下一關,你們是好朋友,你應該很清楚她的體質。”

杜落塵說的沒錯,紀純的體質算不是好的。

要是加強課程來殘酷的訓練,指不定那個時候紀純就倒下去了。

但是……

“杜教官,精神力也是一種支撐,有些人能依靠精神力而在艱苦的環境中撐下來,無論如何,我也希望你能給紀純一個機會。”

她想給紀純爭取一個機會。

畢竟紀純努力了那麽久。

而且,她也不希望跟自己的好朋友分開。

杜落塵看著她臉上那副堅定的表情,垂眼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

柳絮兒得不到他的回答,心理也有點敲鼓。

難道說,自己還不夠分量給紀純求情?

既然這樣的話,是不是應該給自己的婆婆打個電話呢。

想到這裏,她的思緒就開始漫無止境的飄遠,飄遠,飄遠。

然後,被她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變得嚴肅起來:“我既然不是懷孕,那你就應該履行諾言跟我離婚,那才是真漢子。”

“我答應你。”

他回答的無比果決迅速。

柳絮兒一下子從床上坐直了:“我不是用這事兒來威脅你,我是跟你說正經的。”

杜落塵點點頭:“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是說正經的。”

柳絮兒簡直被他的話給弄得啞口無言。

她的確不是為了用離婚的事情威脅他,他就是想正兒八經的跟他談談這事情該怎麽解決。

她家裏還不知道她已經結婚的事情,要是知道了,那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家裏人一定會讓她馬上就跟杜落塵結婚。

她不想這樣,她還想好好考慮一下。

杜落塵看她抱著手裏那個梨子不放下,走過來將那梨子接過去,溫柔的揉揉她的頭發:“怎麽了,不相信我會對你這麽好?”

她搖搖頭:“不,我隻是覺得你居心叵測心懷鬼胎居心不良。”

杜落塵很欣慰:“你能連著用這麽多四字詞語真是讓我覺得有特別有文化。”

柳絮兒當然知道自己被諷刺了,立馬就要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杜落塵卻在她張口要撲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將手裏那個例子塞到了她的嘴巴裏。

她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