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四章 無可救藥
杜媽媽捂著半邊嘴,不知道為什麽,讓杜落塵這個她親生的兒子都覺母親的行為舉動很不正常。
“兒子啊,雖然做功課用功是好事,但是千萬不能累壞了絮兒啊。”
杜落塵一臉的無奈:“媽,您快走吧。”
也怨不得他這個親生兒子把親娘給攆走。
再不攆走,真不知道自己的親媽要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了。
杜媽媽含笑離開。
杜落塵一隻在樓下看著父親的車將母親接走了,這才上樓。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柳絮兒已經醒了。
她站在窗前,手指扶著窗台,晨間的清風吹著她的頭發,認真的看著樓下杜媽媽離開的那個方向。
杜落塵知道,也許剛才柳絮兒已經醒了,隻不過她沒有表現出已經醒了的模樣,而是默默等著自己的母親離開了,才起身看著她走。
“你怎麽了?”
杜落塵走過去,雙手插兜,站在她身後。
柳絮兒望著杜媽媽離開的那個方向,眼睛有點濕潤:“那是你爸爸的車子嗎?”
杜落塵點點頭:“怎麽,你喜歡那個牌子?”
柳絮兒都要哭了。
回頭,有點幽怨的含著淚看他:“拜托你別鬧了好不好?我怎麽會喜歡路虎呢?”
杜落塵鬆一口氣,覺得她還沒拜金的無可救藥。
她那邊卻立馬又加了一句:“人家明明喜歡保時捷。”
杜落塵歎口氣,搖搖頭:“你沒救了。”
他轉身。
她忽然從他身後抱住他,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
杜落塵的身體緊繃起來。
“你怎麽了?”
這丫頭,到底有除了什麽事?
她有些奇怪。
柳絮兒那邊卻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悶悶道:“你爸媽的感情真好。”
“你想說什麽?”
他知道柳絮兒不會無緣無故的跟你聊家常的,說不定這女人在引她進入話題之後就會發揮她拜金的本能,然後跟他要點什麽好處。
所以杜落塵幾乎是認定了她會這麽做,所以在等著她進入正題。
可是,柳絮兒並沒有即刻進入正題。
而是悶悶低喃:“我爸媽的感情不好。”
“經常吵架?”
經常吵架的家庭裏,孩子一般是缺愛的。
缺愛怎麽辦?金錢彌補。
於是,杜落塵覺得柳絮兒引他也引得差不多了。
哪料到,柳絮兒的下一句卻是:“我爸,沒了。”
沒了?
杜落塵的疑惑了一瞬。
慢慢明白她的意思,要回頭:“你是說你父親去世了?”
柳絮兒點了點頭,然後阻止他:“別回頭,我想這樣抱著你。”
杜落塵被她這樣要求,也沒有到。
兩人就這樣抱了十幾分鍾,柳絮兒的情緒才稍微好了一點。
早上柳絮兒去看倉庫之前又吐了。
杜落塵想要讓她去施寒那裏看看。
柳絮兒卻執意不去。
沒辦法,杜落塵隻能抽空去施寒那裏給柳絮兒拿點藥。
施寒愛業敬崗。
杜落塵向他谘詢症狀,他就很有醫者派頭的本著父母心告訴他:“其實孕婦還是少吃藥,比較好,畢竟不管是西藥,還是中成藥,那都是有副作用的。”
“教你給她開點藥。”
“你想讓她生出來的孩子有殘疾嗎?”
杜落塵眉眼一沉,冷聲:“你才有殘疾,腦殘。”
施寒被表哥這樣一罵,即刻就想要淚奔,還放狠話:“你等著,我去跟你媽小水蔥懷孕了。
我要是跟你媽說了,你媽肯定要把小水蔥接回去養胎的,到時候看看誰給你暖床。”
杜落塵沒說話,但是他肅殺的眼神給施寒傳遞了一個‘你皮癢了吧?’的深情疑問句。
施寒好像能夠讀懂他的意思,立刻就往後挪了挪椅子,掛上賤賤的笑容:“表哥你幹嘛擺出一副這麽可怕的表情嘛,人家是跟你開玩笑的,隻是開玩笑而已。”
杜落塵這才有饒了他的打算。
施寒找老中醫開了一張單子,然後去醫院的中藥室給他包了五包中藥。
回來交給杜落塵:“杜少,拿好,這個是中藥,對小水蔥沒有副作用的。”
杜落塵提醒他:“叫嫂子。”
施寒抽了抽嘴角:“好吧,嫂子,你回去給嫂子熬了喝吧。”
杜落塵臨走之前,施寒又問他:“表哥,你跟小水蔥的關係,是不是有很大的進展啊?”
他覺得最近杜落塵很關心柳絮兒啊。
當然,一個男人關心懷了孕的自己的女人是正常的。
可是,他覺得杜落塵對柳絮兒的這種關心並不全然是因為這個孩子。
杜落塵被問起來,便記起早上柳絮兒說的事。
“柳絮兒的父親早逝。”
“那你這是要給他彌補父愛?”
杜落塵一眼瞪過去。
施寒立刻後退兩步,捂住自己的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這不是父愛,是夫愛,丈夫的夫。”
杜落塵覺得能把施寒安排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也真是夠糟心的。
本來生病心情就不好,偏偏每回來的時候都能看見施寒這個礙眼的東西。
施寒知道杜落塵很嫌棄他,所以這回沒有堅持把他送到大門口。
所以不知道,柳絮兒在大門口都快要吐得撐不住了。
好幾個護士看見柳絮兒扶著牆壁虛弱的幹嘔都忍不住上來扶她:“你沒事吧?”
“我扶你進去看看。”
“你這是怎麽了?”
護士噓寒問暖。
柳絮兒被護士攙著往醫務室裏走。
恰好迎麵看見杜落塵。
杜落塵也看見她,臉色一變,馬上就走過來扶住她:“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壞?”
柳絮兒臉色的確很壞,而且是蒼白的厲害。
杜落塵一問她,她就是無力的搖搖頭,然後示意他湊過來聽她說話。
杜落塵湊過去。
柳絮兒就說了一句話。
杜落塵一怔,二話不說就把她打橫抱起來往外麵走。
護士忙要攆她們:“你們這是去哪兒啊?要在這裏看看啊,她情況好像很嚴重啊。”
護士的聲音太高,中氣十足的,就像是操場上操練的女兵一樣。
這一嗓子喊出來,馬上就穿牆過道的傳到了在走廊上抽煙的施寒耳朵裏。
施寒本著救死扶傷的精神跑出來看看是誰這個不聽話。
結果看見杜落塵在門口把柳絮兒往一輛軍車裏塞。
柳絮兒的臉色蒼白的要命,整個人都像是被折騰的要斷氣一樣,無力的倚在座位上。
施寒一看不好,馬上疾奔過去。
在杜落塵要開動車子的時候,手腳麻利的拉開車門撲進車廂裏。
杜落塵通過後視鏡看見是他,打著方向盤問他:“你怎麽上來了?”
“我看小水,不是,我看嫂子的狀態不大對啊。”
杜落塵踩油門,車子衝出去:“她告訴我說她見血了。”
“什麽?”
施寒當下就震驚的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手忙腳亂的要去看看見血的地方。
但是手剛動了一小下,就覺得這不是他能治了的。
忙催促杜落塵:“那你把車開得快點兒啊。”
杜落塵那裏還用得著他提醒,當然知道要把車給開得快點兒。
不然自己的老婆在這裏要受多少罪啊。
施寒在哪裏扶著柳絮兒嘮叨:“這才幾天了啊,怎麽就見血了?”
杜落塵心裏也急的很,隻不過是臉上表情勉強在保持平靜。
他冷靜的放慢車速,在出軍區的時候將通行證拿出來給守門的哨兵看。
一關,一卡,都得停一下出示通行證才行。
哨兵透過車窗看見裏麵有施寒這個醫生,還有一個狀態不好的女人。
都覺得肯定是女兵營裏有了加急病號,也不敢耽擱,都迅速放行了。
杜落塵車速開得奇快。
施寒倒是不害怕,隻不過還是提醒他:“表哥,雖然我們這是軍車沒有錯,闖紅燈什麽的也沒事兒,但是你能不能把車速稍微放慢一點,我看嫂子她暈車啊。”
柳絮兒像是被顛著了,在經過一個減速帶的時候,馬上就身子一彈,側身吐到了施寒的身上。
時辰是避無可避,被她吐了一身的早餐。
還皺著鼻子問杜落塵:“你今天早上讓她吃了什麽東西?”
“白粥煎蛋火腿。”
“你做的?”
“順手。”
說完,把前麵的紙抽盒給她扔過來:“擦擦,不要熏到絮兒。”
施寒被這樣說,覺得杜落塵簡直就是在顛倒黑白。
“這明明是你的絮兒吐得好不好?”
杜落塵點點頭:“我知道,但是現在臭的隻有你,如果有可能的話,你盡量離得絮兒遠點。”
這樣被毫不掩飾的嫌棄,簡直讓施寒惱羞成怒。
不過車子經過經過街道連著軋了好幾個減速帶。
他不扶著柳絮兒不行,於是隻能將紙巾抽出來擦自己身上的東西。
覺得擦也挺惡心。
他幹脆將白大褂給脫下來,然後放在柳絮兒的下巴底下:“嫂子,你再吐的時候看準了,就吐在這衣服上吧。”
柳絮兒有氣無力的看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施寒就覺得有點涼涼的。
怎麽看怎麽覺得柳絮兒有種要殺了他的感覺。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啊?
到了醫院的時候。
杜落塵的整顆心好像都要被揪出來了。
醫生看了一眼柳絮兒下身沾染的血跡,吩咐護士:“趕緊的,準備手術。”
杜落塵忙一把拉住那個中年醫生:“請無論如何都先保我妻子。”
醫生點了點頭,顯然是非常欣賞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