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三章 答應我
“寶貝兒,你這聰明勁兒真是讓我又愛又恨哪。你猜得沒錯,我就是通過那部手機找到你的,但它的作用可不僅僅是能監聽電話和往來短信等信息,即便關機停用了也還具備搜索定位功能。原本是怕你會出什麽意外,所以才特意為你訂製的,沒想到最後卻被用來讓我找到你這小逃兵!”
想到她離開時的無奈,看著她重又真真切切近在眼前的清麗嬌容,上官少寒的怒火竟然奇跡般地,就這樣漸漸消散殆盡。
適才還恨不得立即將這沒心沒肺、冷心冷情的丫頭拆吃入腹的惱火,瞬間化成無比寵溺地屈指輕刮了下她嬌俏鼻尖。
“原來如此……”
鍾茵茵忽然有種再也逃不出這撒旦男手掌心的感覺,而緊繃的神經卻就此奇異地一鬆,整個人霎時軟癱進了柔軟的床墊裏。
“妞兒,答應我,別再跑了好麽?要是再有下次的話,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仍然保持著將她籠罩在身下的姿勢,但上官少寒卻小心地支撐著自己生怕壓痛了她,微涼的指尖則以自己都未意識到的眷戀,描摹著她的五官。
“憑什麽?上官少寒,我憑什麽要承受這些?憑什麽明明是你的錯,卻讓我成為千古罪人似的被所有人敵視?憑什麽明明是你不肯放過我,你的母親卻跑來質問我為何要纏著你?上官少寒,你不是很聰明很厲害嗎?那麽請你告訴,這一切,到底是憑什麽?”
鍾茵茵的聲音很輕,語調很淺,仿佛吐出口的並非連串質問,而是再尋常簡單不過的耳語輕喃般平靜,可又字字都那般鏗鏘有力。
是啊,憑什麽受傷的總是她呢?
凝望著她清澈得似乎能一眼便望到底的雙眼,上官少寒心中卻很是清楚,在這樣一雙純淨如水的目光深處,隱藏、壓抑著多少沉鬱苦痛,可是想要安慰她的千言萬語,卻最終隻化成一聲若有似無的輕聲歎息。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我會再去重新找一處房子,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隻有你和我知道那裏……你不要管我媽怎麽說,她隻是……對你有些誤會,以後終究會明白的。”上官少寒緩緩俯首,癡迷的吻著她。
“你媽媽,認識我媽媽麽?”
忽然想起昨天歐婉秋指責母親時,所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鍾茵茵抬指點住他作亂的唇舌,極為認真地問出心中疑惑。
“她們……”
突然聽到這個棘手問題,上官少寒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頭隱隱有些發疼。
“為什麽你媽媽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都在暗指我媽媽是‘狐狸精’,好像我媽媽曾經奪過她所愛似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是知道的,對不對?還有,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後來重逢時,你不也曾說過,我是……”
終究無法將那麽難聽的字眼自己說出口,鍾茵茵相信上官少寒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便沒再繼續往下說了。
“那都隻是誤會,誤會而已,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管他們上一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現在你媽媽都已經不在了,還去計較那麽多幹嗎呢?乖,別再總自己找虐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至於以後的事情,放心交給我就好了。”
不想再讓她糾結在關於鍾雪嵐他們過往的問題上,上官少寒決定繼續適才未能一鼓作氣完成的事情,將淺嚐輒止的輕吻,轉變為更為激烈纏綿的深吻,雙手也開始不遺餘力地在她身上遊走,點起足以燒毀一切的熾熱火苗。
“不要……”
鍾茵茵用殘餘的理智,作著最後的掙紮抵抗,可因開口拒絕而開啟的齒關,卻又偏偏給了他進一步深入探索的機會靜。
不得不說,上官少寒的辦事效率與行動力著實驚人,就在鍾茵茵因被折騰了一夜,還在補眠時,他卻已經選定好了更為隱蔽幽美的新居位置。
那是處MR國際旗下地產公司所開始的高等別墅項目,坐落在A市最大的碧水湖畔,項目名稱為“碧水逸居”,在售的全部是以中式高等裝修為主的別墅,如果業主不是太過挑剔或有自己特殊想要的風格,其中的每間別墅都可以買下後便立即拎包入住。
在周薦言所提供出來的眾多樓盤選項裏,上官少寒一眼便選定了此處。
一來,相比於其他本地本土公司,MR的隱秘性更強,他既然想要在短時間內給鍾茵茵一處世外桃源,自然不可能去選上官集團、歐華或者顧越彬的傾城國際下的任何項目。
二來,看到相關資料介紹後,他直覺地作為鍾茵茵一定會喜歡這裏,似乎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他對她的性情喜好十分了解。
與過於歐式奢華的故裏相比的話,她肯定會更喜歡環境更為幽靜內斂,偏中國風韻的碧水逸居。
見鍾茵茵睡得正香,上官少寒便沒有叫醒她,直接就讓周薦言去以他的名義,買了座風景視野最好的別墅。
周薦言知道他這是為防止上官家的人再順藤摸瓜地查到什麽,所以這處房產所有人既不能是上官少寒,也不能是鍾茵茵,不過還是故意打趣地調侃了一句:“兄弟,突然送這麽大一份禮給我,真是讓我好生惶恐啊。”
若按上官成前妻周荃那裏算起來,他也應該算是表兄弟,又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彼此之間的信任與默契自不必說。
所以上官少寒放心讓周薦言去處理一切,他則留在故裏邊處理公事,邊守著鍾茵茵。
期間,歐婉秋打來一通電話,看似尋常地叮囑著上官少寒注意飲食防寒等日常瑣事,實則是在試探他知道鍾茵茵離開的是何反應。
“少寒,這幾天抽空回家吃個飯吧。中秋時你爸爸打算多請些朋友到家裏來熱鬧熱鬧,你好幾個叔叔家的女兒如今都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了,今年中秋也都會一起過來。”
歐婉秋的話說到這裏,上官少寒便已然明白這次的中秋宴,是要成為給他安排的變相相親大會了。
“恩,我知道了媽。下午我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綻放那邊最近也忙得很……這樣吧媽,哪天有空回家,我再提前打電話給你。”
又聽歐婉秋嘮叨了幾句後,上官少寒便以工作忙為借口掛斷了電話,忽然就覺得有些煩躁莫名。
於公於私,他終究是要娶個老婆做上官家少奶奶的,原本他對這些事並不太上心,反正有母親會幫他張羅好一切。隻要對象不是讓他太過討厭的類型,他就都可以接受,反正他隻是需要個妻子而已。
可是現在他卻對父母這樣的安排有些反感,他真的要在那些虛榮浮華的上流名媛當中,隨便選一位成為他的上官太太嗎?
哪怕,兩人之間除了所謂門當戶對,並沒有任何感情可方……
感情?
腦海中突然蹦出來的這兩個字,讓上官少寒自己都訝然一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的字典裏竟然也有如此感性的字眼兒存在了?過去的他,不是始終熱衷於生意人的利益至上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婚姻竟然也有了如此尋常到“庸俗”的奢求?
緊捏著手機回到臥室,上官少寒卻沒有再回到電腦前,而是緩緩在床沿坐下,怔怔俯視著如嬰兒般熟睡的鍾茵茵。
許是昨晚被他折騰得太凶了,她今天睡得特別的安穩,似乎並沒有做那個糾纏了她整十年的噩夢。
她母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如果當真是個隻知貪慕虛榮、無恥至極的小三兒,又怎麽可能為了幫孩子向學校和相關部門討要個說法,而有勇氣中檔自殺?
如果她的母親鍾雪嵐,是個像她一樣性情的女人呢?習慣了把什麽都藏在心裏麵,哪怕被人誤會也不願去解釋,寧可把所有痛苦都自己一個人背負……
上官少寒越想越是驚心,越想越為是這個年幼便失去母親的愛,性子內壓抑的丫頭而心疼。
時至正午,本就已經快要睡到自然醒的鍾茵茵,依稀感覺到有人已經注定著自己許久,當她迷迷糊糊地閉開眼順著那目光看去時,竟然是撒旦男正以一種無比複雜的表情與眼神凝視著她。
“怎麽?我臉上長東西了?”
鍾茵茵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惺忪的視線總算漸漸對焦,但卻仍茫然於撒旦男少見的迷惘。
“醒了就快起床吧,等會兒吃完午飯,就帶你去新家嘍。”
匆忙斂起適才過於外露的神情,上官少寒勾唇一笑,俯首便給了鍾茵茵一個“起床吻”。
因為他口中狀似無意吐出的一個“家”字,讓鍾茵茵啞然怔忡了好半晌,依稀有千百種掙紮念頭閃過,又似乎隻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想。
家?何其溫暖的一個字啊,可是對她卻早已那般陌生。
尤其還是自上官少寒口中說出這個字,更是讓她在驀然心悸之餘,又覺得有些諷刺可笑。
要不是因為他,她現在可能還跟媽媽生活在一起,盡管不是個完整的家,但至少還有至親在身邊。究竟上官家與媽媽有怎樣的過往糾結,竟然讓他對她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還有歐婉秋那般憤怒怨毒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