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四章 自由的重要

“對不起……”孟維軒艱難地吐出這麽一句話。

他做錯了,真的做錯了。

聽到這句對不起,範欣蕾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有點不敢相信,接著便是巨大的悲傷湧了上來,讓她再也忍耐不住,在孟維軒的懷裏,第一次放聲地嚎啕大哭起來。

看著範欣蕾痛苦的樣子,孟維軒的心裏也很難受,但是隻要想到她想要逃離他的心理,他就又讓自己恨起了心腸。

“孟維軒,你放了我好不好?隻要你肯放了我,不管讓我做什麽都行,我求求你了……”範欣蕾真的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這讓她看不到希望和光明。她覺得她每天都是活在煎熬當中,讓她每一天都是苦不堪言的。

從來沒有覺得自由是那麽得重要,範欣蕾想,現在隻要能夠讓她離開孟維軒,那麽,無論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是願意的。

聽到範欣蕾再一次提起要他放了她的話題,孟維軒本來軟下來的心頓時就開始憤怒了。他一把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告訴她說:“範欣蕾,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會放了你的,現在不會,以後更加不會。這輩子,我就要和你糾結,你做好準備吧。”

“孟維軒,你真的一定要這樣逼我嗎?”範欣蕾撐著身體,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你一定要我恨你是不是?把我留在你的身邊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她仇恨的眼神讓孟維軒心中一痛,好像從他們認識以來,她就一直是處於怨恨他的狀態。可是明明,他不是想要這個的,為什麽到頭來得到的總是這樣的結果?

“範欣蕾,我孟維軒不知道那麽多有的沒的原因,我隻知道我不想放開你,那麽你就要做好準備,隻要我一天不想放過你,你就要一天留在我的身邊。如果我永遠不想放過你,那麽,你就要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你要記住,你的自由是我控製的,而不是由你的意願所決定的。”孟維軒沉著聲音對她說。

“孟維軒,我們能夠談一談嗎?”範欣蕾覺得很累,從他們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們好像無時無刻不處在爭吵的過程中,這讓她精疲力盡。

範欣蕾努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靠在床上,她看著孟維軒,輕聲問他:“孟維軒,你一開始抓我過來的時候隻是因為我的哥哥搶了你的女朋友,而我隻是為了我哥哥償還罷了。所以,我隻是你想要報複的一個工具,既然這樣的話,你為什麽一定要占著我不放呢?我對你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你出了心中的這口氣不就行了嗎?難道,你真想要我的一輩子都葬送在你的身上嗎?”

葬送?她用的是葬送這個詞語,這讓孟維軒的心就好像是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一樣。在她的心裏,和他在一起永遠都是痛苦和折磨的,是被迫的。

“範欣蕾,難道在這裏,你想到的就隻有離開嗎?除了這個之外,你就沒有任何的留戀嗎?”孟維軒的語氣突然低落了下來。

可是範欣蕾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沒有注意到他的這種低落。她說:“留戀?孟維軒,我是怎麽被你抓到這裏來的你比誰都清楚,我在這裏又遭受了什麽待遇你更加明白,就這樣你還想要我留戀?你是當我傻還是說你太太天真了?”

“範欣蕾,你……”孟維軒站了起來,他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而被氣得通紅。

範欣蕾嘲諷地看著他,既然怎麽樣他都不會放過她的話,那麽她又何必要對他客氣呢?既然他讓她不好過,那麽,她也沒必要讓他好過。要不好過的話,大家一起不好過吧。

“哼,你就是想要激怒我是不是?範欣蕾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麽樣,想要離開這裏的心你還是給我趁早打消了吧,你是不可能可以離開這裏的。你給我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能踏出孟家大門一步,否則,我打斷你的腿。”說完,孟維軒就摔門走了出去。

孟維軒一走出去之後,範欣蕾就有種渾身脫力的感覺,她躺倒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傳來一陣一陣悶痛的感覺,讓她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就在孟維軒出去沒多久的時候,方姨走了進來。看到範欣蕾難受的樣子,她趕緊走了過去。“欣蕾,你怎麽樣?身體還好嗎?”說著摸了摸她的額頭,倒是不是很燙。

範欣蕾看了方姨一眼,聲音有點嘶啞地對她說:“方姨,我想要喝水。”

方姨聽了,馬上給她倒了杯熱水過來。“快喝點,喝完了再吃點東西,要是不吃東西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

等範欣蕾把水喝了之後,方姨拿起旁邊的粥說:“欣蕾,你也別總是和少爺置氣,其實他是真心關心你的。看到你病了,他就立馬去叫了醫生過來,而且還專門讓我給你熬了粥喝。少爺隻是外表看起來冷淡一點,但是他的心真的是不壞的。所以,你別總是和他吵,這樣對你的境況更加不好。”

範欣蕾現在已經完全無所謂了,什麽好不好的,和她也沒有多少關係,她已經不在乎了。“方姨,你也別再勸我了,我和孟維軒,就隻能是這樣了。”她低著頭,想到自己未來的日子,就覺得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如果有一天,當你覺得活著沒有任何意思的時候,你還會去在乎什麽呢?無論是痛苦還是快樂,你都不會在意,隻是等著時間過去,混一天是一天罷了。

看到範欣蕾這種生無所戀的樣子,方姨真心地為她擔心,唉,這都是造孽啊。“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但是總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人活著這一輩子,哪能就沒有點挫折和困難是不是?但是你要是一發生困難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那麽多成功的人嗎?誰不是往那條路上走過來的呢?”

把粥遞到範欣蕾的手裏,方姨對她說:“在以前,當我們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唯一想到的就隻是把自己的肚子給填飽了,其他的什麽都不想。你想想,在那個時候,在饑餓的人看來,還有什麽會比沒飯吃更加痛苦呢?所以,其實痛苦都是相對而言的,關鍵是要我們自己的心態能不能擺的正了。”

範欣蕾看著方姨,她的話讓她也有些動容。是啊,痛苦隻是相對而言的,並不是絕對的。拿過粥,她對方姨說:“方姨,謝謝你,我想,我知道我應該怎麽辦了。”孟維軒對她來說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所以,如果因為他她放棄了生活下去的勇氣的話,那麽也太不值得了。

當你真正地想要憎恨一個人的時候,那麽就請無視他。因為,無視比任何一種報複都要來得更讓對方痛苦。

所以,她不能虐待自己,她的身體她自己要愛護,不能因為別人而讓愛她的人傷心。

這麽想通了之後,她就開始吃飯了。

看她把一碗粥喝了,方姨又讓她把藥給吃了,然後讓她躺下去好好休息。“要是有什麽需要的就跟方姨說,現在你好好睡一覺,出出汗。”幫她把杯子蓋好之後,她就出去了。

等她出去了,到了樓下看到孟維軒在客廳裏坐著。“方姨,她……吃了嗎?”出來之後,他還是不放心範欣蕾的病,所以讓方姨進去勸她了。

方姨走過去說:“粥喝了,藥也吃了。少爺,既然你明明是關心欣蕾的,為什麽不讓她知道你的心意呢?她要是這麽一直誤會你怨恨你的話,對你們的關係也不會有好處的。”有句話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方姨覺得,現在她就是那個太監,她在一邊看著都替這兩個人著急。

孟維軒歎息了一聲,其實這些道理他又何嚐不知道呢?但是知道又能怎麽樣是不是?“你再多注意她一下,藥也讓她按時吃了,不過,以後你別讓她出去,就讓她在家裏待著吧。”

“這個……”方姨一聽這個,就知道剛才他們肯定是又吵了架的,“少爺,你也別怪方姨我多嘴,但是,我總覺得你對欣蕾是有感情的,既然這樣的話,你為什麽不告訴她呢?為什麽一定要用這麽極端的手法去和她相處呢?要是這樣的話,欣蕾她永遠不會明白你的真心的。”

“真心?”孟維軒自嘲地笑了笑一下說,“方姨,你說我還有真心嗎?從小到大,我身邊的人隻要是和我親近一點的,不是離開我了,就是為了我身上的存在的可圖的利益而來親近我的,我一步一步小心算計著長大,爾虞我詐地活了二十幾年。你覺得,真心這種美好的東西,我還會有嗎?既然我自己都沒有的東西,我又怎麽可能會給別人,是不是?”

“少爺,你這……”方姨覺得,孟維軒的這話分明就是逃避。

“行了方姨,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他站起來說,“你好好照顧她,要是有什麽事的話就來告訴我。”說完就上樓去了。

方姨搖頭歎息了兩聲,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要是一直都這麽鬧下去的話可怎麽得了啊。

範欣蕾的病因為打了針之後好了不少,躺了一天,她覺得整個人也清爽了很多,不再那麽暈暈乎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