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莫須有的東西
走出去之後，方姨就去了書房。
“藥她吃了嗎？”看到方姨，孟維軒問她。
方姨回答說：“少爺，我看顧小姐身體很虛弱，而且也有很久沒吃東西，我擔心她現在吃那個藥對她的身體不好。我打算讓她先吃點飯再吃藥，您看……”
孟維軒沉吟了一會兒，想到她剛醒過來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嗯，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方姨答應一聲，然後便出去了。
方姨出去之後，孟維軒放下手裏看的文件。他看著前方，眼神沒有焦距。他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沒有方姨叫他的那一聲，沒有他的及時發現的話，範欣蕾會不會真的下手砸他。
也許答案是肯定也說不定。苦笑一聲，孟維軒突然覺得自己做人真的很失敗，貌似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喜歡他的，好像每個人都在憎恨著他。盼他好的人沒有，想要他的命的倒是不少。
“孟維軒，你真的太失敗了。”他喃喃自語一聲，不過，做人失敗又怎麽樣呢？不管他做人怎麽失敗，他做事還是成功的，你看，他的事業是多麽成功。
即使有那麽多的人不喜歡他，可是拍他馬屁想要討好他的人還是很多的。他不需要什麽真心的人，反正他有錢，不管想要什麽他都可以用錢去購買。
至於真心那些莫須有的東西，他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又能如何，他不需要。
方姨給範欣蕾做了清淡的小米粥，怕她會沒胃口，還專門做了兩個開胃的小菜。她端著盤子走進房間，見到範欣蕾正在睡覺，可是仔細看著，她的眼睛卻是半睜半閉的，並沒有睡著。
“顧小姐？”方姨叫了她一聲，對她說，“顧小姐，我做了點吃的，你肯定餓了吧，趕快起來先吃點吧。”
範欣蕾像是沒聽見一般，一動不動的。
方姨歎息一聲，把東西放下之後，扶著她起來，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顧小姐，你不應該像現在這樣的。你要知道，在這裏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有你自己。要是連你自己都放棄了自己的話，還有誰會來關心你呢？而且聽說你還有個哥哥是不是？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要是你哥哥知道了之後，他會怎麽想呢？他肯定會心疼的。”
“哥哥……”聽到哥哥兩個字，範欣蕾的眼神裏有了點光彩，“方姨，你知道我的哥哥在哪裏嗎？他好像不要我了，他走了……”說著，她的眼淚就刷得一下流了下來。
見她這個樣子，方姨也是心疼。唉，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孩子，別哭，別哭啊。你哥哥怎麽會不要你呢，他隻是出去走走，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保重自己的身體，好好地等著你哥哥來找你。”
“方姨，哥哥會來找我嗎？他會嗎？”範欣蕾扯著方姨的袖子，眼神無助地看著她問。
“會的，當然會的。所以你要乖一點，好好地吃飯，知道嗎？”方姨見她的神智有點不清，想著是不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的緣故。
說實話，她原先看到她居然拿著煙灰缸要砸孟維軒的時候，真的是嚇壞了，心裏也有過對她的不滿。可是在看到她身上的傷痕和她的神情後，不滿就變成了不舍。
也不知道少爺是怎麽回事，雖然他平時脾氣是暴躁了一點，可是也沒有像這次這麽過分過。
“吃飯？”範欣蕾恍惚地說，“好，我吃飯。方姨，我要吃飯。”
“好好好，吃飯，咱們吃飯啊。”方姨把盛好的粥放到她的手裏，然後對她說，“喝點粥然後再吃點菜，好不好？”
“嗯。”範欣蕾無意識地點頭。
可是喝粥的時候，她隻是動作很機械地做著喝粥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去夾菜。
“方姨，我吃完了。所以我哥哥會來找我了是嗎？”捧著空空的碗，範欣蕾看著方姨問道。
方姨的眼眶紅了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隻好說：“是，小姐真乖。你放心，你哥哥肯定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聽了方姨的話，範欣蕾很開心地笑了一下。“嗯，我很乖，我等著，我等著哥哥來找我。”她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每次她放學的時候，都不會隨便亂跑，因為她知道哥哥會來找她，然後和她一起回家的。
現在，她也想回家了。所以她哪裏都不去，就站在原地，等著哥哥找到她，然後和她一起回家去。
家？突然，範欣蕾慌張了起來。她看著方姨問：“方姨，你知道我家在哪裏嗎？為什麽我想不起來了呢？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家……”她站起來，到處亂轉。可是轉來轉去卻依舊還是在原地徘徊。
“怎麽辦啊方姨，我找不到我的家了，我找不到了。怎麽辦啊？”她原地轉著圈圈，想要找到一條出路，但是每個地方都是一樣的模樣，讓她很是惶恐和慌張。
方姨見她這個模樣，心裏也慌亂了起來。她拉著她在床上坐下，想著是不是要告訴少爺她的情況。但是想到少爺現在的心情，她想了想還是算了。於是她抱著她，柔聲地安慰著她說：“小姐乖，家就在那裏，就在那裏，方姨帶你回去啊，方姨帶你回去……”
也許是方姨的身上有媽媽的味道，範欣蕾掙紮了一會兒之後就沒有再動了，“回家，回家……”她隻喃喃著這兩個字。
“好，回家，我們回家。”方姨也順著她的話講。
過了一會兒之後，範欣蕾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也不再胡言亂語了，神智似乎也恢複了點。
“方姨？”她詫異地看著方姨問，“我怎麽了？”
“沒事，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方姨站起來說，“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她將盤子收拾走，然後便出去了。
沒多久，方姨就又回來了，而且手裏還多了一杯溫水和一瓶藥。
“小姐，你把這個藥吃了，然後好好地睡一覺，醒過來之後就什麽事也沒有了。”方姨倒了兩顆藥出來遞給她，然後又把水杯給她。
“藥？”範欣蕾奇怪，“方姨，我為什麽要吃藥啊？”
“這個……”方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說，“就隻是普通的安神藥，小姐你精神不好，吃了能夠讓你睡得好一點。”
“安神藥？”範欣蕾狐疑地看著方姨，然後看到放在一邊的藥瓶，她拿起藥瓶，看到上麵寫著的字之後，猛地想起了她遭受到的事情。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點點滴滴地浮上她的腦海，那些羞辱和恥辱讓她心裏頓時就開始恨了起來。而現在呢，他居然還讓她吃這個藥。
是，她是應該吃的。她應該吃完了才是。
方姨見她神色平靜的樣子，還以為她是想開了，可是沒一會兒的工夫，本來還有點呆若木雞的她，居然一下子像是瘋癲了一般，突然發起狂來了。
“給我，全都給我。讓我吃是吧？好啊，我全部吃了才好呢，讓我全部吃了吧。”她一把搶過藥瓶，把裏麵的藥全部倒了出來。
把藥全都倒在了手心裏之後，她大口大口地往嘴巴裏麵灌。
方姨看到她的動作被她嚇壞了，馬上上前去阻止住她。“小姐，你不能吃那麽多啊。”可是這個時候，明顯還剛才還很虛弱的範欣蕾，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沒辦法，方姨隻好大聲地叫喚著孟維軒，讓他趕快過來。“少爺，你快點過來過來，少爺……”
沒一會兒工夫，孟維軒就進來了。他的左腿因為受傷所以打著繃帶，行動有點不便。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走到客房，看到裏麵的情景之後，氣得雙手握得緊緊的。
他幾個大步走過去。一把扯過她的手，掐著她的脖子讓她把嘴巴裏的藥給吐了出啦，然後一個巴掌將她打在了地上。
“範欣蕾，你想死是不是？你就那麽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是不是？好，我成全你，我成全你！”孟維軒說著，又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範欣蕾就好像是個布娃娃一樣，隻能是任由孟維軒拖著她。
孟維軒將她帶到窗邊，把她的身子大半都扔在了外麵，他對她說：“看到沒有，這裏隻是二樓，高度要你死是還不夠的，但是要讓你少條胳膊斷條腿的，想必也是容易的。既然你連死都不怕的話，應該也不會怕疼的吧？跳下去吧，讓你體驗一下比死還難受的感覺。”說著他就要把她給扔下去。
“不，不要放手，不要放開我……”範欣蕾回過神來，便開始掙紮起來，她雙手抓著孟維軒的手臂，不讓自己掉下去。
“怎麽，不願意下去，害怕了？”
範欣蕾神情痛苦地望著他，淚眼模糊地看著他說：“孟維軒，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啊？這麽折磨我，你很開心嗎？”
孟維軒將她一把摔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不是我想要怎麽樣，而是你想要怎麽樣。我早就警告過你了，要是不想吃苦頭的話，最好乖乖地給我聽話。結果你呢？你是怎麽做的？是你一再地挑戰我的底線。”他拽著她的衣領，用冰冷的聲音說說，“範欣蕾，你是不是以為我這個人的話隻是說說的而已？你以為我是真的不敢把你怎麽樣是嗎？那麽現在我就告訴你，不聽話的下場是什麽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