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九章 手足無措
葉可欣疼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聲音哽咽著，“禮物……禮物……”
“什麽禮物？”慕瀚宇沙啞的聲音低吼著，這個該死的女人，真他媽的不知好歹，隻要他一會不在，她就跟奸夫亂搞。
最後一滴眼淚從葉可欣的眼眶裏滑落，“今天……是我的生日……宇哥哥……來給我唱生日歌！”
斷斷續續地說完，她嬌小的身體，像破敗的布娃娃，瞬間軟了下來。
毫無力度地從慕瀚宇的手裏滑落。
鮮血，從她的*凶湧流血，染紅了她的褲子，染紅了地板，一直流向慕瀚宇的腳邊，觸目驚心地映入了慕瀚宇的眼中。
慕瀚宇腦海裏現了短暫的空白，今天是她的生日？為什麽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怎麽一點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折騰了她一整天，又罵又打，又是汙辱，他媽的，為什麽今天是她的生日。
“少爺，少爺，你在做什麽？快快，放手，葉小姐不行了……”
吳媽慌慌張張地趕過來，她收到李明真的字條之後，上麵隻寫了三個字：大姨媽！
男人是看不懂的，但是她是女人，當然知道葉可欣的意思，連忙從超市買來衛生棉。
想不到，一進來就看到葉可欣躺在血泊之中，昏死過去。
慕瀚宇似乎這才反映過來，傻呆呆地看著吳媽，“怎麽辦？我傷害了她，怎麽辦？”此時的慕瀚宇，全然沒有往昔的霸道幹練，像一個無辜的大男孩，手足無措地看著吳媽。
“醫院，馬上送她去醫院，葉小姐，葉小姐，你醒醒啊。”
吳媽慌亂地喊著，慕瀚宇抱著葉可欣衝出門口，李明真正從黑暗之中衝出來。
“少爺，要不要去追梁明宇，他隻是一個人過來的。”
“馬上去開車過來，快點，晚了就弄死你！”
李明真知道事情不對勁，急忙跑到車庫裏，開車出來。
李明真車子慢慢駛向醫院，慕瀚宇手裏捧著葉可欣，她的身體越來越冷。
他突然感覺到非常害怕，她要是死了的話，那該怎麽辦？
不，不能，不能讓她死掉。
為什麽時間過得這麽慢？
“李明真，你他媽的車就不能開快一點嗎，慢得跟蝸牛似的。”慕瀚宇低吼道。
李明真車子掛滿了檔，全速前進，幸好是晚上，車流並不多，如果是白天，更是沒有辦法前進。
“是的，少爺！”他不敢頂撞慕瀚宇，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吳媽，更是長聲歎氣。
這兩個孩子，成天就相互嘔氣，明明是愛得要死要活，偏偏不好好過日子，這樣整來整去的，遲早是要整死一個的。
車子剛剛停穩，慕瀚宇劍步衝了出去，抱著葉可欣沒有份量的身體向著急救室衝進去。
“快點，救命，醫生！！”
葉可欣很快被送進了手術室，慕瀚宇被一道鐵門擋在了外麵。
他像一隻沒頭蒼蠅走來走去，緊握的雙拳，重重地打在牆壁上，剛剛愈合的傷口又撕裂開來。
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心裏被一團濃烈的陰影所包裹著，透不氣來，又無法呼吸。
有一個醫生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慕瀚宇倏地轉身，直接抓住了醫生的領口，急切地吼道：“她怎麽樣了？”
醫生被嚇壞了，一頭冷汗，結結巴巴道：“病人，病人還昏迷！”
“聽著，要是她有什麽事情，我要你們全部配葬……”
醫生嚇得連忙點頭，慕瀚宇一鬆手，他像一個受驚的兔子似的逃了。
他隻是個麻醉師，根本不是主治醫生，病人的死活關他什麽事情，莫名奇妙地被他吼了一頓。人在倒黴的時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少爺，你放心吧，葉小姐沒事的，她隻是，隻是月事來了。”吳媽良久才開口。
慕瀚宇呆了呆，月事？她來月事了他也不知道，那就是跟梁明宇真的沒有偷情？
慕瀚宇你他媽的，果然是個混蛋，你都說了些什麽。活該葉可欣不喜歡你。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慕瀚宇焦急地走來走去。
有護士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就嚇得轉身就跑。
這個男人，真是跟惡鬼一樣讓人害怕。
也不知道那扇門開開合合了多少次，葉可欣終於被推出了手術室。
小臉依舊蒼白，單薄的身子平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讓慕瀚宇的心揪了起來。
他媽的，慕瀚宇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混蛋，才短短的一個月，把一個花樣的女孩給折騰成什麽樣兒了？
慕瀚宇握手成拳，痛苦無法自己。
“哪位是家屬，麻煩跟我過來一下！”
慕瀚宇正準備跟葉可欣一進起病房，聽醫生這麽一喊，他又停下了腳步。
“我是！”
“哦，麻煩你跟我過來一下。”
聽這醫生的口氣，慕瀚宇感覺到情況不妙，手續做了十個小時，醫生臉色明顯不太好。他不敢去細揣這些，他隻想往好的方麵想。
“先生……”
醫生正準備開口，慕瀚宇惡狠狠地威脅道：“她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醫生突然笑了，“先生，你不要這麽緊張。病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但是腦部受了撞擊，有些輕微的腦震蕩，頭部的淤血已經全部吸了出來。不過，我們不能確定的是，病人會有一些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慕瀚宇早手抓住了醫生的衣服。
“有多種可能，比如癱煥，或者失憶，如果嚴重的話也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具體的情況要看病人醒過來之後來判斷。”
“什麽？你這是什麽庸醫，這種情況也叫做穩定了嗎？”慕瀚宇氣憤地吼道，恨不得一拳打向那醫生。
可是，那真正的最魁禍首正是自己，如果不是那麽用力的推她，她又怎麽會撞到牆壁。
慕瀚宇懊惱得不行，丟開醫生的手，朝著病房的方向衝去。
吳媽正守在旁邊看護著葉可欣，看到慕瀚宇進來的身影，她臉色憂鬱。
“少爺，葉小姐病情怎麽樣了？”
慕瀚宇沉默著不吭聲，他的眸子裏布滿了血絲，看著她憔悴嬌小的樣子，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幾個耳光。
看著輸液管裏的點滴一點一點輸入她的體內，慕瀚宇的心也是一點一點往下沉。
“好好看著她，不許有半點閃失。”
慕瀚宇低沉地說了幾句，轉身離開病房，可是沒隔多久，他又走回來，不放心似的，親自守在了葉可欣的身邊。
每隔一段時間就抬頭看看葉可欣手臂上的輸液瓶有沒有輸完。
吳媽畢竟年紀大了，到了後半夜就睡著了，慕瀚宇卻是徹夜不睡地守著葉可欣。
第二天又派了一名特護照顧著她。
葉可欣昏迷了二天，第三天早上她睜開了眼睛。
望著雪白的病房，她有些迷糊，努力地想去記起什麽來，卻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葉小姐……葉小姐……少爺，少爺，葉小姐醒來了……”
剛剛從外麵買早餐進來的吳媽，看到葉可欣睜開眼睛，她激動得淚花直流，葉小姐醒來了，那就意味著不會變成植物人了，謝天謝地。
吳媽喊了半天，才想起來慕瀚宇早上去公司了。
連忙拔通了慕瀚宇的電話，“少爺，葉小姐醒了。”
“好，我馬上來。”慕瀚宇激動地掛斷了電話。
吳媽擦著眼淚，靠近葉可欣的身邊，“葉小姐，你醒來就好了。這幾天可折騰死少爺了，小姐幾天沒醒他就幾天沒有醒，日夜守在這裏，要不是今天楚小姐打電話過來讓他一定要去一趟公司，他也許現在還守在這裏……”
葉可欣呆呆地望著吳媽，嘴唇輕輕囁嚅著，“吳媽！為什麽我在這裏？”
吳媽呆了一會，之前有醫生說過葉可欣有可能會失憶，難道她這是忘記了什麽？
“呃，葉小姐，你那天跟少爺吵架了，不小心撞傷了，所以會在醫院……”
“少爺？什麽少爺？”
葉可欣低低喃著，眼神有些空洞無神，吳媽呆了一會，她兩手交握，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慕瀚宇的身形，很快匆匆走入了病房，漆黑的眸子裏湧動著無法抑製的狂喜。
他等了她三天三夜，那是多麽漫長的三天三夜，他整個人像陷入了一座漆黑冰冷的地獄，找不到出口，無助而又難熬。
他害怕失去她，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這三天三夜，他一直在深刻地反省自己，隻要葉可欣醒來，他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混蛋了。
他要好好地信任她，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好好地愛她，嗬護她。
“可欣……”他高大的身形，半蹲下來，大手去握她的小手。
葉可欣突然將小手移走，他的大手撲了個空，在空中僵滯了好久，最後慢慢縮了回來。
黑眸裏湧過憂傷，又感覺到非常惱火，心裏像堵了一口氣，想發作，卻又找不到出口一樣的亂竄著。
“葉可欣，你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聲音沙啞疲憊，帶著一種深深的失落，還有一種謹慎的小意，他很緊張也很在乎。
葉可欣迷惑的眼神盯著他看著。
這種眼神讓慕瀚宇感覺到害怕，這眼神裏既沒有愛也沒有恨，更是清澈讓人覺得荒涼。
“你是誰？”
葉可欣輕輕吐了這三個字，吳媽驚呆了，慕瀚宇更是怒氣衝衝地扯著葉可欣的領子。“聽著，葉可欣，你別給我裝，你別給我裝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