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章 無法麵對
看到葉可欣躲閃的目光，慕瀚宇突然心中滯，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變得溫和起來。
“別哭了，我帶你去見你姐姐好了。”
“真的嗎？”葉可欣開心地笑起來，剛才還哭得梨花帶雨，淚水還盈於睫毛，就笑得這麽燦爛。
慕瀚宇掏出紙巾，遞給葉可欣，嫌棄地說道：“快把鼻涕擦幹淨，哭起來真醜！”
購物完畢，葉可欣跟在慕瀚宇的身邊往外走。
不時回頭，朝梁明宇的方向張望。
宇哥哥，祝你幸福！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隻要他過得幸福就好。葉可欣在心裏安慰自己。至少她現在還可以看到他，能有他的消息，這就足夠了。
慕瀚宇打電話讓李明真開車過來將買的東西載回去，他則開著車子帶葉可欣去見葉可穎。
說實話，他並不打算再讓葉可欣見到葉可穎的。
隻是剛才看到她哭的時候，他心底有一塊地方融化了，柔軟的，全是她……
二個小時之後，車子已經駛出了C城。
路邊的風景都是高大的山丘，墨綠色的山林一晃而過。
葉可欣有些不安，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姐姐到底怎麽生活？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一座鐵門前麵停了下來。
葉可欣抬頭看那門牌。
上麵寫著精神療養中心。
精神療養中心？姐姐得了精神病？這怎麽可能？想到這裏，葉可欣心跳加快，腦子裏短暫缺氧空白之中。
抬頭看了看慕瀚宇，他的臉很冷很冷。
慕瀚宇停車，他並沒有下去，轉過頭冷漠地看著葉可欣。
“給你一個小時……”
“我姐姐在這裏？”葉可欣不敢相信，她離開之前，姐姐分明是很正常的。
慕瀚宇不耐煩地看手表，“還有59分鍾……”
“好，好，我去……”葉可欣推開車門，飛快地下車。
她惹不起他，至少現在是惹不起。
葉可欣奔向門衛，“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名叫做葉可穎的病人？”
門衛室的人看向她，“你是她的什麽人？”
這樣的回答，更是確認了葉可穎的存在。
失望而擔憂交織的心情，一直覺得，有了姐姐的消息就會更好過一些。
想不到，這個消息讓她更加難過。
“是她妹妹……”葉可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十分鍾之後，葉可欣被帶進了一間病房，在進這間病房之前，葉可欣一進經曆了五道鐵門加鎖，在進房間之前。
那醫生一邊開房間的大鎖，一邊反複交待，“病人具有攻擊性，你要小心一點，一旦發現有異常就立即出來。”
不可能的，從小到大，她都知道姐姐的性子，溫柔如水，怎麽可能會有攻擊性。
“好！”
葉可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複雜的內心，伸手拉開了房間。
一眼就看到一道條紋病服的背影。
這個背影，葉可欣看了十幾年了，她知道那是姐姐。
葉可穎的長發已經被剪掉，換成了齊耳的短發，她立在被鋼筋加固的窗子跟前。
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姐姐……”葉可欣心疼不已，輕輕喚了一聲。
葉可穎沒有任何反映。
葉可欣忐忑不安地一步一步靠近，內心除了震撼，更多的是難過。
“姐姐……”
葉可欣一連喚了三聲，葉可穎都沒有動，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葉可欣直接繞到了側麵。
看到葉可穎的臉，瘦了一整圈，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一樣，眼神空洞茫然地望著外麵的天空。
葉可欣突然抱住了葉可穎，“姐姐，我是可欣，我是可欣啊……”
葉可欣這麽一搖晃，葉可穎慢慢地轉過頭來。
她認真注視著葉可欣，許久，眼裏才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阿宇，你肯來看我了嗎？”
葉可欣呆滯了，痛苦的情緒慢慢從心底彌漫，絕望像潮水一樣襲來。
她有些不甘心麵對現實。
抱著最後的希望喚道：“姐姐，我不是阿宇，我是可欣，你是你的妹妹葉可欣啊，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葉可穎眼底仍舊是淺淺的笑意，還有一絲羞澀，“阿宇，你答應要娶我的，你說過的，你不會反悔對不對？”
葉可欣又呆住了。
“阿宇，你說我們訂婚那天，你看我身上這套婚紗漂亮嗎？我試了很久才決定的。”
葉可穎眼裏帶著甜蜜的期望，在葉可欣的麵前轉了一圈。
仿佛她身上穿的根本不是病服，還是她想象中的婚紗。
葉可欣緩緩點頭，“漂……漂亮！”
嘴角泛起的笑容，是那般的苦澀。
姐姐是哪麽的愛慕瀚宇，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走出來了。
“阿宇，你是不是來接我回家的？新房都準備好了嗎？”
看著葉可穎繼續說著癡呆的話，葉可欣全然不知所措。
“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
如果姐姐知道了她跟慕瀚宇在一起，她會不會難過死了？
葉可欣到嘴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葉可穎眼底的神色慢慢退了下去，繼續又恢複了之前的空洞。
“你不是阿宇，阿宇會吻我，你不會的。阿宇會抱著我，你不會的，你是誰？”
“姐姐，我不是阿宇，我是可欣啊！”
葉可穎突然像發瘋了一樣，上前掐住了葉可欣的脖子，聲音激烈：“快說，你是誰？你是哪個狐狸精？你想把阿宇勾引走是不是？”
葉可欣拚命後退，但是葉可穎的手勁奇大，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葉可欣抵在牆壁上。
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
“該死的狐狸精，我掐死你，看你還敢不敢搶我的阿宇……”
葉可穎的麵孔變得扭曲，她麵部的表情神經質地抽觸著，眼神更是顛狂可怖。
葉可欣雙手拚命想拉開葉可穎的手，可惜她的力氣沒有葉可穎的大。
用盡全力也無法拉開。
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葉可欣憋得滿臉通紅，眼睛都快要暴出來。
她痛苦地呢喃著，“姐姐，我是可欣……”
此時，失去了神智的葉可穎，哪裏還認得出她來了。
她隻是瘋狂地掐著葉可欣，相置她於死地。
葉可欣無法呼吸，她的神智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突然，葉可欣覺得嚨間的限製取消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肺裏有了氧氣，神智在慢慢恢複。
她靠在牆壁上，視線漸漸清晰。
慕瀚宇站在她的麵前，神情冰冷。
葉可穎倒在地上，有兩名護士正將注射器從她脖子上抽出來。
葉可欣看了慕瀚宇一眼，急忙彎下腰，伸手扶著葉可穎坐起來。
“你們給她注射的是什麽？”
葉可穎骨瘦如柴，幾乎沒有什麽份量，葉可欣沒有廢什麽力氣將葉可穎扶到了床上。護士看了慕瀚宇一眼，再看向葉可欣，“是鎮靜劑。”
葉可穎重新又躺到了床上，她閉著雙眼，仿佛進入了熟睡狀態。
慕瀚宇抬起手腕看表，冷冷道：“時間到了……”
葉可欣替葉可穎蓋好被子，依依不舍地走出來了。
車子裏，葉可欣沉默無聲。
她的情緒簡直低落到了極點。
為什麽姐姐會變成那個樣子，明明是個好好的。
車子駛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慕瀚宇轉身，眸子淩厲地盯著葉可欣，他大手托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他。
“是不是還想再罵我？”
葉可欣抬起憂傷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又垂了下來。
“姐姐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這樣不是更好嗎？”慕瀚宇的語氣非常淡漠，“你也不用擔心被她發現了。她也不會為自己感到痛苦了。”
的確，這種狀態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葉可欣眨了眨眼睛，淚水緩緩流下來，“是你做的嗎？”
慕瀚宇丟下她的下巴，轉身繼續開車。
“真的是你做的？”
“我說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嗎？”慕瀚宇冷冷譏誚。
反正，他在葉可欣的眼裏就是一個十足的混蛋，再多攬一件壞事也無所謂。
葉可欣突然憤恨地盯著他，“我恨你，慕瀚宇……”
慕瀚宇心情變得很糟糕，他本來是為了滿足她的心願，想不到，她居然完全不領他的情，還用種語氣跟她說話。
他重重地刹住車子，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葉可欣，你是不是個白癡。是你自己要來的，你居然還反咬我一口，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葉可欣委屈地看著他，又恢複了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是你姐姐她無法接受分手，自己想不開而已，難道我為了一個交易而娶她嗎？”
慕瀚宇怒氣衝衝，黑著臉，重重地一拳打在車子上麵。
葉可欣驚懼地望著他。
忍，我忍，我是萬年忍者神龜。
慕瀚宇你這個混蛋，總有一天，你欠我的我要全部虐回來。
車子緩緩駛入了別墅，慕瀚宇冰冷的神情，葉可欣更是神緒低落。
她的心裏亂極了。
從他找她做情人的那一刻起，她就一步一步走入了他布置的陷阱，如今她的全部親人，一個下落不明，另一個又住進了精神病院。
她不能放過他，決不……
葉可欣呆呆地站著洗澡間的鏡子前麵，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早已經忘記了哭泣。
報複的念頭，像瘋草一樣生長，漫延……
“葉可欣……”
門外，慕瀚宇在敲門。
葉可欣沒有動，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她必須整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