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二章 擦傷

吃完飯,汪帥順便將她送到了家。樓下,孟子墨從另外一個方向急馳而來,快速跳出車子,朝她奔了過來:“你怎麽了?出事了嗎?”

“沒事。”想起江奇然的提醒,她搖了搖頭,“我自己摔到的。”

汪帥沒有下車,直接轉過車身就駛遠。安欣然鬆了口氣,她知道汪帥剛剛聽到了她的話,還真害怕他把真實情況告訴孟子墨呢。

孟子墨對著汪帥的車子擰了擰眉,沒有追問,反而執起她的手:“怎麽會這樣?你看你的身上,臉上,到處是擦傷。”

“哦,我看到你們玩極限運動,覺得很好玩,就去學了一下。”她迅速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孟子墨氣得直揉她的發頂:“傻瓜,那是可以隨便學的嗎?以後要學叫我教!”

許是她這個理由太充分,孟子墨不再懷疑,拉著她進屋擦藥。

“如果有什麽事情搞不定的,一定要跟我說。”擦完藥,孟子墨捧著她的臉道,沉斂裏顯出了重重心事。

“放心吧,什麽事都不會有。”安欣然忙轉過臉去,她不想把今天受到的委屈展露在孟子墨麵前。和江奇然的恩怨,應該由她自己來解決,既然要定了孟子墨,就要做好應對江奇然的準備。

孟子墨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他擰下了眉頭,聽到那頭說完,才冷冷地道:“不好意思,我這裏不需要人。”他起身,走向陽台,留給她一道背影,她隱約聽到了一個名字“奇然”。

江奇然打電話給他幹什麽?

孟子墨並沒有接太久的電話,回身,看她一臉失落的樣子,捧著她的臉勾起了唇角:“江奇然希望能回到我的隊伍,我拒絕了。”

他一臉真誠地凝望著她,安欣然夾了夾眼角,臉上熱辣的疼提醒著自己此時有多麽地狼狽,不好意思地轉臉,卻還是不忍心地提醒:“江奇然怎麽說也是一名優秀的秘組成員,你不用她豈不是浪費。”

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絕對不會因為與江奇然個人的恩怨而影響到孟子墨的工作。

“沒有什麽好浪費的,我不會接受一個已經離開了我的隊伍的人,不論什麽理由。”

他的眼神一時冷漠起來,看得安欣然好陌生。

她突然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組織頭領,就算你是公事公辦,能不能也裝得像是為了我啊。”

孟子墨用力一刮她的頭皮,對著她的唇狠狠地咬一口,痛得她哇哇地叫了起來。

“記住,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隻有你才是我的愛人!”

他轉身進了浴室,某人在秋風中顫抖,快樂地顫抖。

第二天,安欣然帶著一臉的擦傷和嘴角的咬傷去了雜誌社,看到汪帥那怪怪的眼神,她主動把頭垂到了最低點。

“好像你的嘴唇昨天沒有受傷吧。”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安欣然紅著臉悶悶地低吼:“不說能把你憋死嗎?”

汪帥沒有被她的話惹笑,反而把臉沉得更難看,就像她是一個出軌的妻子。他起身,冷冷地道:“以後,不要帶任何男人的痕跡來上班,現在,把這些東西送出去,然後下班,在唇上的傷沒有好之前不要出現!”

什麽呀!變態!安欣然對著關緊的門一聲聲地罵著,看著桌上磊得高高的新出雜誌,拾起幾大摞搬在了外麵的推車上。

總算到了最後一站,安欣然站在京都俱樂部門口,仰望著高大貴氣的大門,咽了咽口水。因為訂價的事她今天遭了不少白眼和質疑,有人直接把她定位為瘋子,她知道,此行必定要再費一翻口水。

大門口,停著數輛摩托車,從裏麵走出一群人,都穿著防護服,沒有戴帽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五男一女。女的長發揮散,極有風度,動作淩利,步伐輕快。

男的以她為中心走過來。

江奇然?

安欣然一眼就認出了她,臉色青下來,下意識地偏過去,不想看到她。江奇然也停下來,顯然也認出了她,看到她臉上結了痂的傷痕嘴角滑開一抹自信的笑。

她朝那幾個男的揮揮手,男的走出來,各自駕車飛馳而去。安欣然謹慎地瞅著她,眼裏帶著敵意。她勾勾唇,送給自己一個別小題大做的眼神,緩步走來,手裏掂玩著防護帽。

“這是什麽?”她眼神勾勾地盯著安欣然手裏的雜誌,有如高高在上的女皇。安欣然不太想理地答一聲:“雜誌。”

“哦?你們社的雜誌?”她很有興趣地拉高了眉毛,看著安欣然點頭,抽了一本出來隨意翻看。“多少錢一本?”

“三百!”

安欣然咬牙答,已經不耐煩:“把東西還給我吧,想必你們這種人物也不會看。”

“誰說的,我就要一本。”她掏出皮夾子甩了三百塊錢在安欣然的書堆上,拿著雜誌扇了扇,“我很想知道,像你這樣的人做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麽樣兒的。”

諷刺意味十足,似篤信她就做不出什麽東西來般。安欣然懶得跟她鬥嘴,她盯著臉上的疤嘴角的諷刺意味越發明顯:“怎麽樣?還想跟我鬥下去嗎?”

“當然!”一咬牙,她硬接了下來。

“好!”江奇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扭身走向自己的車,“等著吧,會有大把的好戲在前頭!”

並沒有花大多的口舌,俱樂部就同意讓她放雜誌在這裏待售,這本來是好事,安欣然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江奇然就是不散的陰魂,附在了她身上,隨時準備化成鬼魂來懲罰她,她卻不知道下一次對方要用什麽樣的手段。這種有如掛在刀口上的生活非常難過,但她又不能放棄。

自己已經放棄過孟子墨太多次了,現在,她一定一定要守好他!

剛走過路口,準備坐車回家,不想老媽已經打電話過來。

“然然。”那頭老媽的聲音虛弱,安欣然急得不行,一疊聲地喊著:“媽,您怎麽啦?怎麽啦?”

那頭孟月茹顯然犯病,她虛著嗓音想要讓安欣然安心卻愈發發不好聲,安欣然一顆心已經燒焦,她保證馬上回家,便掛斷電話。

接近下班,出租車漸漸忙碌,現在想要打的回家談何容易。安欣然手心冒汗,急得快哭,不得不撥下孟子墨的電話:“快幫我去看看我媽吧,她生病了。”

孟子墨簡單地安慰了她兩句,表示馬上趕過去,讓她直接去醫院。安欣然捧著發痛的胸口,終於覺得好受了一點兒。

老媽是她唯一的親人,如果她出了事,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路上開始堵車,坐什麽交通工具都過不去,安欣然撒開腿跑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醫院,孟子墨已經在,孟月茹被送進去檢查了。

她急得撲進孟子墨的懷抱,他低聲安慰:“不會有事的,剛剛媽隻是胸口痛,幸好來得及時。”

看著關緊的檢查室的門,安欣然一點樂觀的情緒都沒有。老媽的心髒本就柔弱,得用藥物維係著。這個這些年,就像埋在她們母女間的*,安欣然最怕的是哪天醒來,老媽脆弱的心髒就停止了工作。

孟子墨堅實的臂膀給了她一點點力量,安欣然把身體盡可能地窩在他懷裏。“你知道嗎?七年前,我媽做手術的時候,我好孤獨,爸爸剛走,媽媽又病重,我真的害怕自己會連一個親人都保不住。”她回憶著七年前那些無助的日子,眼淚嘩嘩地流著。那個時候她有多怕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在動手術的三十個鍾頭裏,她不吃不喝也不睡,唯一做的事就是向上天祈禱,希望他們不要收走老媽。

孟子墨把她擁得更緊,安慰她:“別怕,還有我。”有他結實的臂膀,溫暖的胸膛,柔和的話語,安欣然不再那麽害怕,她的心漸漸平靜。

醫生很快走出來,告知他們孟月茹並沒有大問題,隻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安欣然匆匆跑進去,孟月茹正躺在床上,雖然虛弱,但氣色不錯。安欣然牽著她的手想哭,臂被孟子墨碰了一下,暗示她不要讓孟月茹情緒激動。她強忍下了淚,嘟高了嘴:“媽,您怎麽了?這些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麽又犯病了,是不是不按時吃藥呀。”

“沒有。”孟月茹的臉變了變,大眼落在她臉上,想說話卻最終隻是唉歎了一聲,歎道,“大概是老了吧。”

“您哪裏老,年輕著呢,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姐呢。”安欣然心裏噙淚,有意裝出無事般開玩笑,看著孟月茹終於綻開了笑容,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病人今晚要住院觀察,你們把醫藥費交一下吧。”護士走過來撕下一張交費單,孟子墨要去交被孟月茹叫住:“讓然然去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安欣然噘嘴:“老媽這麽快就偏心了。”不過還是快步走出去,老媽能和女婿談得來,那是天大的好事,不是麽?

交完錢,看到孟子墨已經站在了門口,麵色凝重。安欣然心裏一急,忙奔過來:“我媽她……”

“她沒事,隻是睡著了。”孟子墨摟過她,拉停了她的腳步。

“她跟你說了什麽?”看著孟子墨心思沉重的樣子,她忍不住問。孟子墨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道:“沒什麽,隻是交待我要好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