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二章 送我一程
安欣然說完這話才突然有些明白,江奇然的本意就是要她來回答的。如果她說沒有,無疑向孟子墨表明自己的心胸狹窄,如果說有,那麽更說明了她的鳩占鵲巢。
不過,她安欣然也不是吃幹飯的啊。抬頭挺胸,她裝得有模有樣地拍拍孟子墨的肩膀:“想過,不過,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在哪裏。”
高明的回答,連沈浩都朝她豎起了大拇指。江奇然不動聲色,落在裙下的指早已掐起。
這一次由常拓來管理色子,他是一個最為公正的人,老老實實地轉動著色子,色子正好轉到了安欣然麵前。
她轉動瓶子,眼睛眨眨,瓶口精準地落在了江奇然麵前。既然人家已經出了這麽多招,一招不回豈不失禮?她大方地拉長身子無辜地攤肩,裝出仔細思考的樣子,連眉毛都扭到了一起。
江奇然撐著下巴,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樣子。
“江奇然小姐,你希望孟子墨幸福嗎?如果他的幸福需要你的離開成就,你會離開嗎?人家說愛一個人就希望他幸福,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不行,你問了三個了。”
經人提醒,安欣然才發現自己過於激動,竟然問多了問題。江奇然一張臉不太好看,還強掛著笑,問道:“不知道您希望我回答哪個呢?”
“當然是第二個。”她表情堅定極了。
江奇然此時的臉色變得更難看,目光移向了孟子墨。她期盼著孟子墨能說出阻止的話來,孟子墨卻不言不語,壓根沒有要插言的意思。
剛剛她還同情汪奇然,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既然孟子墨明確表示了不會再喜歡她,那麽,她這個做老婆的就有必要把小三趕得遠遠的。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不知道是覺得尷尬還是都想聽江奇然的意思。安欣然特意轉了轉指間那枚小小的戒指,提醒江奇然自己現在和孟子墨的關係。
江奇然突然站起來,冷著嗓音道:“如果他真的需要,我會的。不過,我要先確認!”她挑釁的目光瞪著的是孟子墨。她的回答相當高明,安欣然再次見識到了江奇然的厲害。
她拾起單肩小包,顯然沒有了再玩下去的興致,卻對孟子墨道:“可以送我一程嗎?”
“不好意思……”
“怎麽不可以!”安欣然搶過了孟子墨的話頭急忙表示,大方地接著道,“我們夫妻很樂意送你回家。”
江奇然不再說什麽,一場帶著陰謀的遊戲不歡而散,三人走下樓來,安欣然大方地把副駕駛位讓給了江奇然,自己坐上了後座。
她相信孟子墨,如果無心,他便不會留情。
江奇然很快恢複了正常,隨意地和孟子墨聊起天來。孟子墨不是小氣的人,自然會應答。
到達豐宅的時候,江奇然跳下車,高調地向兩人揮揮手:“再見。”她細長的眉毛挑高,那一聲再見裏飽含了無數的深意,安欣然怕冷似地摟緊了肩膀。
“過來。”孟子墨突然發出命令,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嚴肅地看著她。安欣然小心地挪到剛剛江奇然坐過的位置,孟子墨不快地出聲:“有他人在車上時,妻子要麽陪著客人說話,要麽坐在副駕駛位,這是禮節,懂嗎?”
“哦。”敢情他在為自己讓位置的事生氣啊。安欣然心中暗喜,表麵上一副老實巴交的聽話模樣。孟子墨氣得在她的頭上用力撫一把,她好好的頭發被他撫成了鳥窩。安欣然氣得哇哇大叫:“孟子墨,你怎麽可以這樣!”“下次再亂來,還有更嚴厲的懲罰。”他意有所指,安欣然的臉嗖地紅起來,咕噥著道:“不要吧,你一晚上那麽多次,簡直是酷刑。”
“嗯?”某人轉臉,麵色危險,“酷刑?我怎麽覺得你特別喜歡那種‘酷刑’?”
“我……沒有啊……”雖然開始很喜歡,可後來,受不住啊。安欣然隻敢在心裏喊,某人已經無恥地宣布:“今晚我們就來看看,我的‘酷刑’你喜歡還是不喜歡!”
是夜,當數場“酷刑”結束後,安欣然癱在孟子墨懷裏,隻剩下弱弱的氣息。孟子墨滿足地摟著抱枕一樣的她,嗅了嗅她的發道:“晚上確實是江奇然叫我去常拓那裏的,她說你也在,怕天太黑沒有車回不去,讓我去接你。我給你打了電話,你的手機關機了,所以趕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
不對,關機?安欣然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給常家的小家夥泡壞了。
“孟子墨,你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老公!”安欣然叭叭地親著他,卻聽得孟子墨悶悶地哼了一聲。
“不想受酷刑就給我老實點!”他的臉都紅了,身體的變化更明顯。
安欣然小臉一紅,羞羞地開口:“看在你對我這麽好的份上,就讓你再‘酷刑’一次吧。”她的聲音特別小,某人還是聽個一清二楚,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下麵。“既然老婆同意,我就不客氣了。”
被人酷刑了一個晚上的安欣然到早上卻還要被該死的電話聲音吵醒。聽著那熟悉的“啟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見,是接聽還是斬了,您說了算。”鴨公嗓音,她真恨不得把林木子這個刁民直接問斬。
得瑟吧,大清早就得瑟,祝你生個調皮鬼,天天大清早磨死你!她一遍遍地詛咒,林木子沒有一丁點兒自覺地繼續撥打,氣得她想甩掉電話。
咦,手機不是壞了嗎?怎麽又能響了。她這才想起昨晚的那個小插曲,抬頭披著亂發到處找。手機離得並不遠,就在床頭櫃,而且完好無損。顯然,在她睡著之後,有人給她修過了。當然,這個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她沒好氣地把電話放在耳邊,鼻息間散發出淡淡的尿*,有氣無力地出聲:“喂?”
“欣然,那個混蛋王八蛋烏龜蛋太可惡了!”一出口,從她嘴裏滾出無數的蛋,安欣然都被罵蒙了。
該不會沈浩惹她老人家生氣?依理說不會呀,沈浩把她捧得像月亮,她自己更是把自己托得跟月亮似的,成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沒有生氣的理由啊。
請一個密組成員在家裏又做保姆又做老公的,她應該樂翻天才對啊。
“您老是……”
自從林木子懷孕後,就要身邊的人對她使用尊稱。最高級別的稱呼是老佛爺,普通級別的是您老,整得自己跟個老態龍鍾的太婆似的。安欣然都習慣了,順口就來。
“我都聽沈浩說了,江奇然那個混球,竟然要跟你搶孟子墨。她活得不耐煩了吧!欣然,我告訴你,咱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絕對剝皮抽筋抽屍三百天。”
血腥啊,這話出之於黑道老大之口倒無所謂,關鍵是出之這麽嫩生生的孕婦之口哇。
“胎教,注意胎教。”安欣然小聲提醒,冷汗黑線一起來。
“屁的胎教,老子的朋友被人欺負成這樣,老子要給她千刀萬剮!”
安欣然抹了抹冷汗,很想勸林木子認清事實。人家怎麽說也是個密組成員出身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指不定還沒碰到她一根頭發就被人家千刀萬剮了。
不過,顯然,針對林木子這種症狀的人不能這麽說。
安欣然陪著小心道:“這點小事您老就不用操心了,我們家孟子墨已經明確表態啦,她沒希望了。”
“哼,你們家那個悶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能說出什麽有用的話!”
門無聲地打開,某個悶葫蘆不悅地看著她手裏的手機。這手機,似乎漏音越來越嚴重了啊。以某葫蘆超強的聽力,能聽不到嗎?
安欣然隻能寒著心一再保證,一定要掃清家裏的階級敵人,堅決抵製不法分子入侵,有情況立馬向中央報告,林木子才滿意地收了線。
看到孟子墨黑著一張臉,安欣然狗腿般蹭過來安撫某顆受傷的心:“老公啊,起得這麽早啊,還要再睡會兒嗎?”
孟子墨伸腕把表遞到她麵前,上麵指針和分針恭敬地重合在十二上,某人臉紅了紅,綠了綠,虛弱地出聲:“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咦,表怎麽變了?原來的金屬表帶變成了黑色的,表殼泛著淺淺的綠,價值不菲,但已經不是昨晚的那塊。
看來,他還真的要從頭到尾與江奇然決裂呀,安欣然心情大好,啵地一口親在他的臉上。孟子墨揉了揉她的發,目光深了數度,語氣寵溺地道:“該去吃飯了,等下我們要出門。”
老媽總嫌他們年輕人在家吵,把她趕到了孟子墨市裏的別墅。安欣然曾經驚訝地問他:“你既然有別墅,為什麽還要住酒店啊!”
孟子墨拍著她的頭不語,不過孟祖兒來的時候告訴了她:那時他的父母逼著他相親,結婚,無孔不入,他被逼煩了,才棄家入酒店啊。
看來,再了不起的人物都有可憐的時候。她總算找到了一點點平衡感,想想當年,老媽那番催嫁的急切心情,深有同感啊。
不過,還真得感謝他父母呢,否則她就碰不到這麽優質的老公啦。某個人暗喜一番,差點惹怒某老公直接撲上來將她吃幹抹淨,她迅速進房換衣服才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