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賭氣

知道不好還來氣她!滿腹的話說不出口啊。其實孟子墨的逃避她是看在眼裏的,怪隻能怪江奇然跟得太急,太緊,太明顯。

“需要上樓休息一下嗎?”他提議道,安欣然搖頭。她現在想回家,想快點離開這裏,快點離開江奇然的視線,這樣,就不用擔心孟子墨被他搶回去!

“子墨。”偏偏有人陰魂不散,還要跟過來。江奇然搖曳生姿地走過來,每一步都帶著秘組成員的颯爽和女人的妖嬈,晃痛了安欣然的眼睛。她停在兩人麵前,笑得好無辜:“爸爸沒有帶司機,現在喝多了,你也知道,我喝了酒就沒辦法開車,可以送我們回去嗎?”

這廳裏多得是人可以送他們,就算全都喝醉了還可以找代駕呀!孟子墨不是也喝了很多酒嗎?安欣然在心裏憤憤地吼,真恨不得跳起來撕掉她那副惡心的臉孔。

孟子墨沉吟片刻,江奇然不再吭聲,隻眼巴巴地看著他,如果再不送,未免顯得太小氣。

孟子墨遂點頭道:“可以。然兒,我們順便也一起走了吧。”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腰上,安欣然本希望他拒絕,聽他竟然接受了江奇然的請求,火氣蹭地冒了出來,身子直接扭開,悶聲道:“好難得到常伯伯家來坐坐,走什麽!你去吧,直接回家,不用來接我了!”

她賭氣地走向正在話家常的嫂子官嫂們,跟著她們誇張地笑,笑得差點岔氣,耳朵裏根本沒有飄入一個字。

孟子墨最後還是去送江奇然,她看到江奇然再一次勾起了他的臂走向門口,孟子墨急切得連門口的妹妹都懶得理,隻在孟祖兒肩上拍了拍說了句什麽話就走了。

“啊哈哈哈!”她繼續誇張地笑著,笑聲突兀。嫂子官嫂們不時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個個思忖:她們講的事情還沒有好笑到這個地步吧。

隻有安欣然自己知道,要是此時不笑,她會哭出來的。其實她更想跳腳的,像潑婦一樣對著江奇然又罵又吼。可她憑什麽呀,人家十幾年的感情,她跟孟子墨處了不過一年,人家生死相依,她和孟子墨根本就沒有培養出足以生死不移的感情。不就是老爸的一翻恩情麽?要說報,他為自己做了這麽多,早就報完了。

“嫂子。”肩膀被人拍了拍,孟祖兒落在她身後。安欣然傻傻地對著她笑,看著特屬於他們孟家人的大眼睛,心裏抽痛起來。

“我送你回家吧。”

安欣然聽話地跟著她走出常宅,默不作聲地上了她紅色的小跑車。任由車子在車道裏飛馳,冷風拂動發絲,卻找不到一丁點兒的感覺。

孟祖兒體貼地將車窗關閉,回頭不安地看看她,好半天才出聲:“嫂子,其實你也別怪江奇然,哥這個人冷冰冰的,以前除了對我,對誰都是那樣。江奇然是第一個打動他的心的女人,她熱情,大方,優秀,大膽地追求我哥。我哥這人,一旦對人產生了感情就會死心眼地對人好,你都看到了,就算我這麽不聽話,就算他也反對我做明星,可是他還是上個勁地幫我。也因為他這個性格,也就自然地會對江奇然好,讓她無法忘懷。江奇然過了空白的七年,所以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和我哥的熱戀當中,不是說放就能放得了的。但我相信,她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一定可以放開的。更何況我哥現在死心塌地地喜歡著你啊。”

死心塌地?那是表象。她知道他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我哥這人不喜歡把愛掛在嘴上,但我了解他,他不是一個隨便就允諾對方婚姻的人,嫂子,你放心,他一定是最愛你的。”

“那如果是因為報恩呢?為了報救命之恩,想要承擔責任呢?”愛情不可以隨便允諾,婚姻卻從來成為買賣與交換,不管是現實還是電影,都是這麽演的。

孟祖兒沒有回答,她的神情暗淡起來,安欣然知道,以孟子墨的個性,義氣絕對可以勝過愛的,所以,他會為了報答老爸而給她看似幸福的婚姻。

雖然他一再否認,此時,在她看來,他不過是不想把交換表達得太過明顯罷了。

車子停在樓下,安欣然麻木地打開車門,孟祖兒輕輕地呼喚:“嫂子,你相信我,哥真的很在乎你。剛剛他不放心你,才讓我照顧你送你回來的。”

安欣然麻木地點頭,她的心好亂。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朝孟祖兒揮了揮手:“再見。”

孟子墨不知道時候回到家的,當他噴著淡淡酒氣壓在她的身上時,她主動地抱緊了他,努力將身體奉上。

她不想推開他,不想生氣地責罵他,更不想跟他說些“你不愛我”之類的傷心話,她覺得,若他哪天真的要離開她,她也不會哭哭啼啼。這不是她的風格。

現在,她隻想擁有他,完全地擁有他。就算真的有一天他要走,她也要在他留下的每一天裏與他緊密相擁。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懷孕呢?如果懷孕了,生孩子了,就算江奇然再猛烈的攻勢也無破壞他們的婚姻啊。

江奇然,剛剛一出現就以如此高調的姿態向她展示對孟子墨的念念不忘,她無法如豐纖纖和孟祖兒那般樂觀,因為她知道秘組成員是不可能輕易地改變主意的,尤其是密組成員!

前方會有什麽在等著自己?她不想管了,她隻想現在,現在緊緊相擁!當孟子墨進入時,她滿足地呼出聲來,努力拱起身體,迎合著他的動作。她的唇吻上他的頰,最後找到了他的唇。

她粗魯地啃咬著他的唇,恨不能把他吞下,如果可以吞下就更好了,江奇然就再也得不到了。可惜啊,她吞不下去。嘴裏傳來鹹鹹的味道,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咬破了孟子墨的唇。

孟子墨並未阻止,寵溺著她,放縱著她,回應著她,安欣然終於委屈得唔唔哭了起來,摟緊了他的脖子:“孟子墨,你一定一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傻瓜。”大掌覆在她的發上,如以往,聲音溫柔寵溺,“我怎麽可能離開你呢?你是我老婆啊。”

你是我老婆啊。

她終於知道,“老婆”這兩個字有著多麽深刻的含義,代表著一生不離不棄的誓言。不安的心像得到了一劑安定片,她的身體終於寧靜,滿足地摟著他的脖子安穩睡過去。

孟子墨小心地蓋好兩人的身體,為她撫去額間的濕汗。不長不短的發貼在她的臉上,已經濕了一半,映得她嬌俏可人,比之短發,更有了女人的味道。在她的額角吻了吻,雖然他還渴望,但,不想讓她太過操勞。

紮一個馬尾,安欣然出現在咖啡廳的門口,看到了裏麵正優雅地飲著咖啡的江奇然。她穿著套裙,正是上次和孟子墨一起試的那套,把修長有致的身體襯得極好看。

孟子墨當年可真有眼光,安欣然忍不住想,雖然江奇然有十幾年的日子是在孤兒院裏度過的,但她身上總散發出來一種尊貴優雅的氣息,根本看不出半點窮人該有的酸腐。

她就是那種動如脫兔靜若處子的女人,此時,坐在咖啡桌上,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淑女的風範,難怪豐蒼桐會這麽喜歡她。

她淺酌著咖啡,顯出那股比一般女人要來得陽剛的氣勢,卻並不損她的優雅。

安欣然走過去,她笑了笑,攤開長指:“坐吧。”像個女主人般,氣勢早就蓋過了自己。安欣然敵意看她一眼,拉開椅子坐下,目光大膽在落在她身上。

就算她漂亮,陽光,優雅,幾乎集所有的優點於一身,自己也不能認慫不是?她是密組成員,自己也曾經很完滿地完成了戰地記者的采訪工作,相較而言,她們之間並不存在特別大的差別。

如是想著,她的底氣越來越足,腰也自然地拉長。

“你找我有事嗎?”她把手機置於桌上,裏麵有江奇然的電話記錄。她不知道怎麽地就弄到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不過,此時自己更想知道的是,她要說些什麽。

江奇然嘴角泄開一抹笑,在她麵前盡情展露完美自信,而後緩緩地道:“子墨沒有跟你說嗎?我在組織負責的是談叛和說服,也就是俗稱的談判專家。我深諳每個人的心思,隻要他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他的心裏大概在想什麽。”

這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安欣然無聊地聳聳肩,算是對她的話的回答。

“你雖然表現得很平靜,但內心卻並不自信。”

就算是如此又怎樣呢?

安欣然並不掩藏她的心思,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變得局促。她們在訓練中學習過如何應對談判專家的策略,其實很簡單,就是以平靜和坦誠麵對一切。她毫無負擔地道:“那又怎麽樣?”

她的表現讓江奇然略略一驚,也隻是略略,她很快恢複了平靜,讓服務員給安欣然端一杯咖啡上來。她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改了話題,道:“欣然,你大概聽說過我和子墨的關係了吧,我昏迷了七年,錯過了和子墨的感情。我之所以能夠醒來,是因為我的心裏一直有他,一直有要活著見到他的念頭。所以,我經曆了種種困難,終於回來了,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