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七章 被沙迷眼

說著,走了出去。對麵,已經沒有了孟子墨和江奇然的影子,看來,他們走了。

雖然做為妻子,她是可以找孟子墨質問甚至發火的,但她拾起手機卻連他的號碼都按不下去。她發什麽火?責怪他移情別戀愛上了別的女人?人家以前是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的,還是被人最為看好的一對,因為江奇然死去,他才娶了她。怎麽說,江奇然在前,她在後啊。更何況,他為江奇然足足守候了七年,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若不是為了她,他一定還會繼續守下去。

如果老爸不是安誌倫,孟子墨也不會娶她吧。所以,江奇然從來就沒有淡出過他的記憶!現在,她回來了,自己有什麽理由占著這個位置不讓?孟子墨不說離婚,不同意離婚,隻是不想傷害自己啊。可這種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生活又能持續多久?他遲早有一天要放棄一方的,要是他放棄她,她該怎麽辦?

胡亂地想著,直到林木子來電催促,安欣然才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夜已深,安欣然卻毫無睡意,她撐著下巴,還在想白天的事,腦子裏亂糟糟的,一遍遍地問自己:該怎麽辦?

窗簾微動,涼風拂在她身上,身體冷得發冰。可她覺得,比起此時的冷,心裏的絕望和憂鬱更讓人難受。

臉上也冰冰的,抹一把,竟然落淚了。安欣然胡亂地抹去,不斷地對自己說:“不哭,不哭,安欣然,沒出息的人才哭,聽到了沒有!”可是,眼淚就是那麽想落下來,她再也無法阻止,聳著肩膀壓抑地哭了起來。

孟子墨從窗戶跳進來,看到的是安欣然這副模樣,心沉了沉,大步走過來,大手覆在了她的肩上。

“媽,你……”安欣然以為是孟月茹,抹淚出聲,卻在看到孟子墨的臉時愣在了當場。她下意識地看看門,關得緊緊的,她記得有反鎖的,他……是怎麽進來的?

孟子墨兩隻手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將她置於眼前,望著她的淚臉不安地問:“然兒,怎麽了?”

“沒什麽,被沙迷眼了!”她扭開臉把眼淚全部抹去,找著蹩腳的理由。孟子墨並不識破,回身去關窗,安欣然這才發現窗戶開了,他定是從窗戶溜進來的羅?

對於他的超強能力,她自是沒有什麽好說的,垮著肩膀歪臉不想看他。

孟子墨走回來,拾起被子將她的身體裹住,摟入懷抱,她不舒服地掙紮了下,心裏想的卻是:江奇然也一定在這懷裏呆過吧。一想到此,心裏就更不舒服了。

“然兒,我白天已經看到你了。”孟子墨出聲,她僵在他的懷裏。他看到了?可他為什麽不過來跟她打聲招呼,不大方地對江奇然說:這是我的妻子,我已經成家了?

“我出去辦事確實跟江奇然有關,組織希望能提取她的DNA樣本與她留在組織的DNA留底樣本對比,以確認她的身份。你要知道,我們是秘組成員,要對基地乃至整個組織的安全負責,不能馬虎。正好我在這邊,這件事情就由我代勞了。”

“回來的時候剛好經過商場,江奇然說要買衣服,我們就上去了。但,我並不是單獨和她在一起,豐纖纖和常拓都在,當時他們去哄孩子了,所以你隻看到我們兩個。”

她記得當時確實有聽到孩子的哭聲,隻是心情太複雜,並未在意。經他這麽一說,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特別小氣的女人,不好意思起來,卻有意裝作不在乎地道:“你以為我是小氣的人嗎?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孟子墨用力點頭,好像看出了她心底的那份不安,輕聲道:“放心吧,我已經跟江奇然說清了我們兩個的關係,我和她已經沒有可能了。”

“你們以前那麽深愛,現在放手,你舍得嗎?”她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但已經問出來了。這是她最想知道的問題,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現在還愛她嗎?”她不敢問,怕他生氣,又怕他說實話。

六年的感情,加上七年的思念,是說斷就能斷的麽?

孟子墨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很多時候,她不用說他已經讀懂。所以,此時,他沉聲道:“然兒,我是秘組成員,知道何為責任,何為理智,絕對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的。”

是的,她相信他,她一直都相信他。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快樂,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確地表示,他不愛江奇然了。

安欣然,你為什麽要這麽貪心?一個安欣然在心裏罵自己,另一個安欣然又憤起反駁:他是我的老公,我想獨自擁有他,怎麽就錯了?

沒有錯,誰都沒有錯。孟子墨因為責任和理智選擇遠離江奇然,和她走下去,她也要為了理解和寬容,原諒他的心裏還有江奇然。

安欣然還在被窩裏做美夢的時候,被孟子墨拖了起來。她不情願地伸著懶腰,連眼睛都不想睜開,支吾著道:“大清早的,讓人家多睡會兒嘛。”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孟子墨閉口不談讓她歸隊的事,她難得窩在家裏睡大覺。

“常司令邀我們去參加他舉辦的宴會,你打算穿什麽去?”

方壽因為方雅靜的事受到牽連已經提前退休,現在常拓的父親常石擔任了組織總司令之職,他這些天因為江奇然的事情特意趕回來,昨晚孟子墨已經跟她說過,他要請一些身邊的人一起慶祝。

一想到會在宴會上見到江奇然,安欣然混身不舒服起來。她懶懶地翻了個懶腰,咕隆一句:“我不去。”

孟子墨沒有聽她的話,拉門出去洗漱,客廳裏傳來了老媽誇張的聲音:“子墨?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孟子墨和絡地向老媽解釋,安欣然滿心裏想著江奇然很不痛快,一時又拿不定主意,決定找林木子問問。

林木子和她想象的一樣,一聽完她的話馬上蹦達起來:“去呀,怎麽不去?我可聽沈浩說了,江奇然特意為了找孟子墨才回來的,她看孟子墨的眼神都帶鉤呀。你能讓別人這麽看你的老公嗎?”

“可人家兩人好在前的呀。”關於這點,安欣然同誌還是底氣不足的。雖然她不算是第三者,但人家那深厚的感情她早有耳聞哪。

“什麽好在前好在後的,你們現在已經合法了,聽懂了沒有?合法了。所以,不管他們以前好不好,你都是孟子墨的老婆,你這是一定要去的。對了,我告訴你啊,不僅去,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行,我得親自陪你去買衣服,一定要比過那個江奇然不可!”

安欣然臉直發黑,連聲喊:“您老別,您老別,還是我自己去買行了。”林木子的眼光她早就見識過,指不定把她打扮得跟窯姐似的,那可是個秘組成員宴會,還能見人麽?她還不想被各種眼光批判呢。

林木子估計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便,並不勉強,卻一再地囑咐她要打扮得傾國傾城。

安欣然掛斷電話,用手梳理落肩的發,為難地看著自己的小小的衣櫃。裏麵除了幾套迷彩服就是牛仔加T恤,有過一次出醜的經曆,她不敢再重來一回,還是決定要聽話地去買衣服。

站在宴會廳門口,安欣然終於覺得自己身上穿的由孟子墨選的村姑型長裙沒有買錯。組織司令家舉行宴會,大家爭著表現樸素節儉的優良傳統,一個比一個穿得老土保守,不過,統一地幹淨整潔。

好在安欣然是天天大魚大肉都養不肥的貨,雖然穿著落到腳根的長袖裙,平底鞋,卻還算好看。宴會廳裏滾動著各類嫂子官嫂、官伯,水桶腰撒一地,看得讓人心寒。

不過,這些人可都不是等閑之輩,有好幾個都是隻能從電視裏看到的人物,官階不低啊。安欣然膽更寒了,原來今天來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她,無名小卒一個,怎麽敢跟他們同桌吃飯啊。

許多人緊張就會做出招牌式的動作,安欣然也不例外。她一緊張就想撓頭皮,可手剛碰到發就停下了。這麽大的場合撓頭皮好像不太文雅吧,那隻能強忍著了。她還有個特點,就是一忍撓的動作,就想上廁所。

於是,此刻,她從孟子墨的臂間抽出手,訕訕地表示:“我想去洗手間。”也不等孟子墨有所表示就蹭蹭地跑遠。

安欣然像隻無頭蒼蠅般亂撞一氣,總算找到了洗手間解決了人生大急,出來時,客廳裏的人更多了。最顯眼的位置,孟子墨站在那兒,身邊已經站了江奇然,她大方地挽著孟子墨的臂熱情地介紹:“爸,這就是子墨,我們在組織學校的時候就認識了。”

孟子墨拿結婚證沒有幾個人知道,舉辦婚禮的時候也隻請了些親近的人,雖有傳聞流出,但大家都不知道是他,還以為他家有別的兄弟,自然也不多過問。以至於豐蒼桐和常石還以為他未婚,看著江奇然滿麵喜氣,柔情一片,了然地點頭,迭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