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章:用錢利誘
夜色漸濃,黑暗如同往常一樣逐漸侵蝕大地。
市中一座高樓的頂端,齊皓懶懶的半靠在沙發上,手中輕搖著載著紅酒的高腳玻璃杯,一臉淡漠的看著窗外來往急匆的車輛。這房間的窗戶產用的是特殊的材質,很大程度上隔離了外麵的車來人往的煩擾。
在這都市高樓中隔離的一塊小淨土裏,齊皓忽然不合時宜想起了那個在蛋糕店裏小女生,那個在自己提出讓她假扮自己女友後瞪大雙眼拒絕自己的人,他的神思漸漸漂移。
“叩叩——”敲門聲不急不緩的在門外響起,正好的打破了齊皓迷離的思緒。齊皓應聲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神色與往常無異,他開口:“進來。”
門外的人得到了齊皓的同意,立馬就開了門,走了進來,房間裏立刻就響起了皮鞋和地板輕微碰撞摩擦發出的聲音。齊皓麵不改色的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聽這腳步聲,他不需要看便知道是誰。
許牧,他的特。他在他還在校學習時就簽下了他,不得不說,這幾年下來許牧的表現讓他相信了自己沒有看錯人。許牧為他工作這些年來,做事利落,守本分,對於再小的事也有個度的規定,例如他的敲門聲和走路聲,他似乎都有力度和速度的測算。
“總裁,剛才老夫人又來了一通電話。”許牧有些機械的聲音逐漸響起。
齊皓聞言抿了抿嘴角,奶奶給他助理來電毫無疑問肯定又是那件事了,也不知道他奶奶到底是哪裏來的他助理的電話,他電話一關機,立馬就打到許牧那裏,齊皓歎氣,問道:“前幾天我讓你去查的那個丫頭的資料查好了嗎?”
“好了,她的所有資料已經都整理在這裏了。”許牧稍微上前了一步,把一直拿在手裏的文件夾遞給了齊皓。
齊皓接過文件夾,放下紅酒後朝許牧揮了揮手,許牧識趣的走了出去。文件裏介紹向晴介紹的非常詳細,從小到大的事情無不細巨,齊皓想不到的是那樣一個對著自己張牙舞爪的凶悍丫頭居然是一個孤兒。
當然,在這同時,齊皓也知道了如何解決奶奶生日的事了。他的拇指點了點資料上的舅母兩字,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向晴啊,你不同意的事情,你的舅母說不定會很高興的同意呢。
黑夜總不會一直持續,第二天的早上陽光異常明媚。齊皓開著日常的招搖跑車,按照資料上麵的地址來到了向晴家。
向晴在這時已經去了蛋糕店,也是好巧不巧,向晴的舅母剛好出來扔垃圾,扔完垃圾回過頭就看見齊皓的跑車,頓時就呆住了,眼中的貪慕早已撒了一地。齊皓在資料上看見過她的照片,一下就認了出來,他主動走上前。
“是蘇夢女士吧?我想請你幫個忙,酬勞不斐。”齊皓開門見山,對著還有些不知所雲的蘇夢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由。
蘇夢茫然的點了點頭,呆愣了許久,忽然反應過來齊皓說的酬勞兩字,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也不開口問是什麽事了,就趕忙就把齊皓往家裏拉。齊皓微皺眉,但是也沒有拒絕,隻是不動聲色的躲開了蘇夢來碰自己的手,跟在蘇夢身後進了她家。
“來來來……要喝點什麽……哦,對了,你說想請我幫什麽忙啊?”蘇夢將齊皓引到客廳坐下後,還殷勤的忙前忙後。蘇夢是個俗人,但是也看出了齊皓全身上下的裝備,他說的不菲酬金,指不定多少錢呢,她暗想。
齊皓見著蘇夢這番模樣,越發覺得自己是來對了,“準確的說,是請你的侄女幫忙。這事前因後果比較複雜,我也不多說了,現在我需要的是你的侄女——向晴,假扮我女朋友。”
“向晴啊……”蘇夢吧啦了兩下嘴,讓向晴假扮他的女朋友?就算當他的女朋友他她其實也是不介意的啊,可是向晴這丫頭,性子有時候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也不知道這件事……
齊皓看著蘇夢猶豫的臉色,笑著從兜裏拿出了支票,刷刷的寫下了一串金額,利落的撕下來給了蘇夢,“這是酬勞,你先收著。”
支票就在眼前,蘇夢本就念著這個,當她看到支票上的金額以後就一點都沒有猶豫的接過了支票,也不管向晴知道以後答應了,隻連著點了好幾下頭應了齊皓的事。
看到滿意的結果,齊皓也不多呆了,他站起身,囑咐道:“過幾天就需要向晴配合了,還麻煩你通知她一下。”拿著支票滿臉歡喜的蘇夢哪裏還顧得上齊皓說什麽,腦子裏閃現的隻有錢了,這會兒也隻重複著點頭的動作。
齊皓看到這樣的場景,抽了一下嘴角,然後告辭離開,他知道今天不管怎麽樣,他都會讓蘇夢收下錢答應這件事,可這過程比他想象的似乎還要順利的多。想起剛才蘇夢的神情,齊皓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嘲意,這倒不是說他看不起蘇夢,隻是忽然厭惡了這個世界的惡俗。
可是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這些惡俗又怎麽能稱之為世界呢?不論是做生意,還是做人做事,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抓住人的惡俗和欲念嗎?齊皓拍了一下車盤,隨後揚長而去。
交易圓滿達成,可是現在被賣的人還絲毫未知,或許生活本身就是如此,它總是喜歡矯情的在一個轉角給你一個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今天的日子可能真的不錯,蛋糕店的生意非常火熱。向晴一手擠著奶油,一手旋轉著載著蛋糕的轉盤,一圈一圈的畫出一個個美麗的圖案,等到一個蛋糕做完以後,她的額頭已經有了不少的細汗,但是看著自己手裏的成品,她笑得很是燦爛。
在這個蛋糕店打工,其實也是她這麽大以來極少高興的事情之一,她很喜歡這裏,很喜歡感受各種各樣的奶油,水果在自己的手上逐漸變成蛋糕的過程,很喜歡看見來拿蛋糕的人臉上的那種喜悅氣息。向晴的雙眼閃了下,又笑了笑,脫了手套走向衛生間。
“誒,你說新聞上麵說的是真的嗎?”衛生間在比較裏麵的角落,走過去時有一條寬闊的走廊,剛走到走廊上,向晴就聽見了不小的說話聲,她沒有絲毫在意的繼續往前走。
“你覺得可能嗎?人家是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身份,她向晴不過是一個打工妹而已,齊少想要什麽人沒有,看上她,嗬嗬。”這聲音夾雜著嘲諷,但是音色非常的亮,向晴幾乎可以想到是誰,她的腳步停滯了。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齊少看慣了傾國傾城的紅顏,現在想找個小白菜玩玩呢。”
“找個人玩玩也看不上她吧,臉是還行,就她那營養不良的身材……”衛生間裏傳來一陣的笑聲,向晴本來亮閃閃的雙眼暗了下去,她看了一眼衛生間,毅然的轉過身走了回去。
衛生間裏的人也知道是上班時間,指不定有什麽人要來呢,所以沒有一會兒也回來了,他們對著向晴的態度和以前一樣,絲毫看不見他們對於向晴的嘲笑,甚至讓向晴以為剛才在衛生間外聽到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聽。
向晴也沒有揭穿,她隻低垂著頭做自己的事,牙齒咬著角肉有些發疼。打工以來她遇到的這些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些人是直接嘲諷的,她也有時候想過,是不是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現實,可是在她心裏想要和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她覺得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這樣的人隻是少數,她始終覺得隻要自己保持著真誠,也總會有真誠回報,在這方麵,她倔強的可怕。
看著蛋糕店的人來人往,她忽然之間想到了那個男人,那個為了給家裏長輩準備禮物而來學做蛋糕的人。他一臉淡漠,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和他們這些人不同的氣度和高傲,可是當他做蛋糕時,那種全身心投入的專注,那種小孩子一般的笑容,讓她一下子就忘記了他原本高高在上的那份高傲。
可她忘記了,惡魔就算因為了什麽暫時做回了人類,可他終究也還是惡魔,當那個報道出來以後,他再出現在她麵前時,就完全不再是那天做蛋糕的摸樣。假扮他女朋友?很抱歉,她真的沒有興趣參加這些富家公子無聊打發時間的遊戲,她玩不起,也不想玩,她現在隻想要離他遠遠的。
一個又一個蛋糕慢慢的從向晴手裏飛出,打工的時間也一點一點過去。那幾個衛生間裏的人也曾經和往常一樣過來跟她搭過話,她隻低著頭不聲不響的回應了,後來也不知是看到了向晴的臉色不善,還是知自己說她壞話的心虛,後麵一段時間便躲的向晴遠遠的,沒再靠近。
向晴在描繪著蛋糕的過程中逐漸平複著,那衛生間裏的討論聲似乎就這樣遠去,向晴的心情在慢慢的恢複,等到下班時,她的臉上就重新掛回了以往的笑容。
心情可以平複,可生活不行,有些事情早就在你不知不覺中為你設計好了軌跡,在抗拒最後卻也隻能聽從命運的安排前行。現在的向晴不會想到,她心心念念想要擺脫遠離的人早已經跟她係上了一個結,她和他,注定要糾纏一番,也或許,需要糾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