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一章法製社會

“我沒殺他!”程浩南被她這句話激怒,憤然轉身,瞪著她,似乎知道她心裏的想法,怒吼道:“沐欣雨看來你根本不了解我程浩南!我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因為顧沐聯姻根本對我造不出任何威脅。”

話末,他轉身就要走出去,卻被顧景軒擋住,“殺了人就想跑?程浩南你也太囂張了吧?港城可是法治社會!”

言下之意,顧景軒打算報警。不是打算,應該是已經報警了,因為樓下已經傳來警笛聲。

程浩南當然也聽到樓下傳來的警笛聲,俊眸中的寒霜更添了一層,“顧景軒,你報警的速度可真快!”這一刻,看著顧景軒得意的模樣,程浩南感覺自己不小心中了圈套。心下一寒,敵人比他想象中要狡猾多了!

沐欣雨此時已經被外公突然過世的打擊刺得失去理智,腦子裏隻有程浩南給外公喂藥的畫麵,刺得她喘不過氣來。

“程浩南,你如果真的沒做錯什麽,何必著急走呢?”閉上眼,沐欣雨趕出裏麵含著的淚水,在睜眼時,眼裏滿是堅定,“還是等警察過來調查完了再走吧!”

雙手猛地捏拳,程浩南漠然的扯了一抹苦笑:“好,我等著。”

隨後,警察上來采證完畢後,就將程浩南拷了起來。看著手上的手銬,程浩南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沐欣雨,此時,她正被顧景軒擁在懷裏,嗚咽著看向被警察裝進裹屍袋裏的沐天林。

深歎一口氣,程浩南抬腳離開。

當程浩南被警察帶上手銬出來時,程文鬆的車隊正好到了莫斯,一看到程浩南,程文鬆就趕緊下了車,他本來是和沐天林約好晚上見麵的,見到眼前這一幕,顯然吃驚不已。

“這是怎麽回事?”程文鬆攔住二個拽程浩南胳膊的警察,詫異的問道。

“你孫子殺了沐天林,我們正把他帶回去調查。”因為礙於程文鬆的地位,二個警察還是很有耐心的回答他的話。

程文鬆聞言,將質疑的目光移向程浩南:“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老爺子,我還沒蠢到這種地步!”程浩南耐心很不好的回答,話末,不用警察拉,他自己就坐進了警車裏。

“到了警局你什麽也不要說,我會找律師的。”到底是馳騁商場多年的人,程文鬆迅速的恢複了冷靜。在警車開走的那一瞬,他朝程浩南扔下這句話。

程浩南從來不懷疑他家老爺子的能力,所以,臉上並未做出多少表情。

看著警車離開,程文鬆立馬上了車,命司機調轉車頭也離開了。

車內,程文鬆捏了捏眉心,朝身旁的助理吩咐道:“給我接通嚴副市長的電話,我有話要說。”

“是!”

看來,他的孫子是替他受罪了,如果他來的早點的話,估計,他就成了現在警車上坐著的人了!

警局,程浩南帶著手銬靜靜的坐在審訊室,臉上滿是寒霜。他對麵坐著二個警察,對他一臉的嚴肅:“程先生,你最好配合我們的調查,否則情形對你會很不利!”

程浩南冷眸瞥了一眼那個開口的年青警察,沒有說話。

“程浩南,這是在警局!不是你們程氏!”見他再次沉默,那名年輕警察開始發火了。他旁邊年長的警察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態度溫和些。

“你叫什麽名字?”程浩南一句命令性反問,讓二名警察都愣住了。程浩南這話問的,就像領導視察時,看到犯錯的下屬,詢問他的名字,好日後懲治一樣囂張。

就在二名警察愣神的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另一個警察走進來和那個年長的警察耳語了幾句。那警察便深蹙眉頭,掃了一眼前方坐著的冷酷男人,最後起身收拾起紙本,拉著那名年輕警察一起離開了房間。

現在房間隻剩下程浩南一個人沉著臉。

“嚴副市長您知道他是嫌疑人,我們不好這麽做的……”警局的局長辦公室內,局長有些為難的看著正氣淩淩的副市長嚴長青道。

嚴長青身邊站著的是他的兒子嚴樹明,他沒說話,嚴樹明卻朝局長扔來一份文件,替他父親開口了:“劉局,我們也是照程序辦的。這是剛才對死者沐天林的法醫鑒定,死者是因為得了癌症,長期服用西藥FBN而發生的副作用引起呼吸不暢而死亡的,並非是程浩南所為,所以,放了他並沒有什麽不對。”

聞言,劉局長愣了片刻後,拿起了文件翻看了一會,當看到法醫鑒定結果確實如嚴樹明所說一致,便深深蹙起了眉頭,仍舊有些為難的看著嚴長青道:“可,這事沐書記已經放話說要我認真查辦,程浩南現在連筆錄都沒做完,並且就算有這份鑒定報告,也不能說這件事和他無關,人就是倒在他懷裏死的,而且現場二個證人都證明親眼看見他給死者服藥……”

“劉局啊,這事我會和沐書記商談的,所以,你先放人。有事我頂著。”嚴長青突然開口,滿顏綻笑的看著劉局長。

“好,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那麽我就先放人,不過,他必須隨時接受傳喚和調查。”對方給了如此保證,劉局長是個精明人,當然不會得罪嚴長青了。便謙卑的領著嚴家父子去了審訊室。

隨後,程浩南被嚴家父子接出了警局。

嚴樹明將程浩南送回了山水龍城的程公館,程文鬆正在大廳來回踱步,一看到程浩南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臉上的擔憂才一掃而散:“浩南,他們沒為難你吧?”

“沒有。”程浩南一進來,就將領帶扯了下來扔到了沙發上。顯得很是煩躁。

嚴樹明含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坐在程浩南身邊道:“程爺爺,你孫子沒有讓別人為難就行了。我聽說,他進去沒被審,反審問人家的姓名,很是囂張呢!”

“哈哈,臭小子,從小就不是吃虧的主。”聞言,程文鬆舒暢的一笑,也坐了下來。

程浩南沒有理會嚴樹明的打趣,而是一臉正色的道:“沐天林的死,是有人蓄意陷害!目的恐怕不僅僅是陷害我這麽簡單!”

程浩南眼前又浮現出那天在遊輪上,沐青海和那個年青人的談話。

“是啊,看來有人真的想至程氏於死地!”程文鬆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輕喝了一口,氣定神閑的道:“不過,我們程氏也不是如此就能被推倒的!”

三日後,沐天林的葬禮上,沐青海是最後一個出現的。

站在沐天林的墓前,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身旁還在抹淚的女兒道:“夏夏,你別哭了。我想你外公他若是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如此模樣。”

沐欣雨聞言,真的沒有再落淚,而是蹲下身子,摸了摸外公墓碑上的遺像:“爸,我以為你不會來看外公了呢。”

“哎。”沐青海又惆悵的歎了口氣,“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嶽父你的外公啊,這最後一程說什麽我都該送一送的。夏夏,我想以後你的名字還是改回去吧,這樣也算是對你外公的一種尊重。”

聞言,沐欣雨詫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爸,我一直以為你很恨外公,現在看來,你隻是在氣他而已。”

沐欣雨記得,彼時,剛離開外公家時,他的父親就給她改了名字,因為他說他不想自己連女兒的名字都做不了主。當時,父親和外公的關係糟糕的連仇人都不如。現在,父親讓她改回外公給取的名字,已經算是和外公和好了。

“現在他人都去世了,恨不恨氣不氣的都沒什麽意思了。當初,我隻是被他壓迫的久了,才會離開沐氏的。如果換在我現在的年紀,我估計不會那麽做,畢竟出來打拚遠比讓他壓製更艱難些。”沐青海伸手拍了拍沐欣雨的胳膊,“夏夏啊,你記住,長輩們替你安排的一切,有時看起來似乎不近人情,其實都是為你找想。日後,你總會有明了的一天。”

沐青海這句話,沐欣雨知道他言下之意是指當初他安排顧景軒和她婚約之事是替她找想。沐欣雨要是擱在以前,會覺得父親虛偽,現在卻隻覺得父親真的是替她在考慮。

“爸,你的病最近好些了嗎?”外公突然離世,她就越發擔心父親的身體了。

“病情很穩定,暫時沒有惡化的趨勢。”沐青海朝她安慰的一笑,“我可是要好好活著,還想等著看我的外孫子出生呢!”

沐欣雨臉頰一紅,低聲道:“那我就一輩子不生孩子,這樣您就好活一輩子了!”

“你這孩子,景軒豈不是要氣死。”一向不苟言笑的沐青海,少有的笑的這麽開心。

說到這,沐青海掃了一眼站在墓園外送參加葬禮來賓的顧景軒,意味深長的又開口了:“顧景軒對你是真心的,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夏夏啊,不論是程浩南還是以前的肖瑾,他們有誰能棄而不舍的尋找你三年?就這份堅定來說,顧景軒就算在入不得你眼,可對你的心足夠真實。”

這話一出,沐欣雨心頭微微一顫,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向那身著黑色西裝的修長身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接受他,我還需要時間。”

聞言,沐青海沉默了一會,隨後想起什麽似地突然又道:“程浩南被放出來的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這幾天沐欣雨忙著外公的葬禮,根本就沒有時間顧忌其他事。顯然一聽到沐青海這句話,她還是吃了一驚。程氏遠比她想象的有能力。

“程文鬆以為這樣就能讓程浩南免掉罪責,恐怕是把我沐青海想的太不濟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他們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