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一章 回到公司
"阿初，我可是擔心你才急著趕來！"顧少安又使出他的溫柔攻勢。
"好了，我知道，我隻是感冒了，沒什麽大事，你最近實習肯定也忙，別管我了。"景初捏了捏柔軟的被子，內心感到一絲暖意，像是被貓咪舔舐那般。
"萬一我走了你沒人照顧，我放心不下你。"
"我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況且我比你大，會好好照顧的。"
顧少安一直不喜歡景初把他當弟弟看，他表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眉頭緊鎖，望眼欲穿的看著她，然後歎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她的頭。
"阿初，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跟我說說話，不管是悲傷的還是快樂的，我都願意。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我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小皮卡丘的。"
他頓了頓："我很後悔沒能趕在沈煥之前遇見你，否則現在我怎麽會看你受一點點傷害呢，阿初。我多麽迫切希望一把把你攬在懷裏，聽你哭，聽你笑，你快樂或難過，都成為我最在意的事。不知是否出於一種習慣，我越發難以掩飾情緒了。"
顧少安意想不到的朝她吐露心聲，景初有些躊躇，不知道怎麽開口，握著的手本能的反複揉搓，低著頭，沉默不語。
"對不起，阿初，我不該給你說這些打擾你的話，沒關係，我可以等。"顧少安見景初沒有說話，又溫和的開口，打破僵局，話語裏的不忍，讓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顧少安拿起保溫壺，把景初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走到病房門口："我明天再來看你，好好休息。"
顧少安輕輕關上房門，鎖扣接觸的那一瞬間，景初聽到他輕聲的開口："再見。"
除了點滴聲，整個病房安靜的要命，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景初突然有種溺水感，想伸出手抓住某一個支點，空氣裏粘稠的吸入感，讓她覺得有些振聾發聵的悲傷。
景初在心裏默念：“沈煥之，請問要如何做到對你不為所動呢？我們相互牽絆十年，你的一顰一笑，沉沉浮浮在我心。藕斷絲連的感情，是不是非如此不可！”
景初縮進暖和的被子，覆蓋住整個身子，圈住肩，睡去。
在景初16歲的時候，也就是高一，她和沈煥之在同一所學校，一個班。那時候雖然談戀愛都是家常便飯，但沈煥之為人低調，她也就不好意思披露。剛上高中，整個班級門口圍滿了來看沈煥之的女生，餐前飯後的討論他，景初那時年輕氣旺，自然忍不了，直接就去找沈煥之理論。晚上兩人又都是司機接送回家，那晚景初讓司機先回去，連蒙帶騙的叫沈煥之跟她步行。沈煥之雖然智商高的令人發指，情商也不低，但就是沒有什麽情啊愛啊風花雪月的浪漫，人高馬大的一個給她帶個圍巾都是簡單直接地栓上去，說好的額頭呢？那年是冬天，風很刺骨，景初和沈煥之無所事事的遊蕩在街上，有一檔子沒一檔子的閑聊。景初縮著脖子冷的直哆嗦，話題根本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猶疑著怎麽跟他開口。沈煥之一開始挺熱情的，後頭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一把拉過她站定在他跟前，問她：“怎麽了？有事就說。”
景初低頭，微黃的路燈投射在她的鞋尖，經曆著內心反複的思想鬥爭。突然一陣冷風，吹的她直接打了個寒噤。
"你說你今天出門是不是沒帶腦子，這麽冷的天還逛街，有事快說，說了回家。"說罷拉起景初的上衣，給她扣扣子，從最後一排往上，到第一排的時候，景初抬起頭看他。沈煥之微蹙著眉，眼裏保持著那份清明，他一個眼神，她就可以從冬天到夏天。
"我……。吃醋了。"景初開口到。
"嗯？什麽？"
"說啊！"沈煥之一下重重的拍在景初頭上。
"我說我吃醋了！！！打那麽痛幹嘛啊！！"
"吃醋？吃什麽醋？"
"哦！！你該不會！！……唔。"
景初臉刷一下紅了，狗急跳牆的跳起來捂住沈煥之的嘴，忽然覺得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以後又要耍賴皮威脅她！沈煥之一個踉蹌，為了防止景初絆倒，抱住了她的身子。景初雖然捂住他的嘴，但他還是笑了起來，眼底的星輝，磕在她心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許笑！！！閉嘴你！"
景初掐了掐他的腰："痛……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切！冷了，回家！"
"圍巾呢？"沈煥之一邊說著一邊解下圍巾替她圍上。
"忘帶了。"
"圍巾都能忘，蠢死算了。"
景初氣的牙癢癢："我死了你就等著守寡吧！"
"我可以另尋新歡。"
"你敢！"
"怕了就快點回家！"
沈煥之走到前麵，一把扯過景初，牽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圍巾上特有的杏子氣息，總是讓她舍不得離開。
第二天醒來以後，已經是中午了，顧少安的保溫壺放在桌上。上麵貼著顧少安的便條："阿初，我看你在睡就沒打擾你，起來了記得吃飯。今天有會議，晚點來看你。"
景初撓撓頭，坐起身來。望著窗外的陽光明媚，深吸一口氣。打開保溫壺，是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和梅扣肉。吃了飯差不多一個小時，護士輪番進來問情況，景初的感冒一向來得快去得快，再過一天就可以出院。沈煥之從昨天起就沒來看她，那晚他把她帶進墓園，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他還是無法原諒她。沒有辦法，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剩下的，她欠的，就一點點還給他。
整個下午景初坐在病房的床上，看著百般無聊的電視節目，心思完全不著邊際。到了晚上換班的時候，顧少安風塵仆仆的出現，沒有係領帶，西裝也有點皺。景初起身笑著招手叫他過來，替他捋了捋袖口，顧少安遞給她一杯溫白開："阿初，怎麽樣，好多了吧？"
他揉著太陽穴，黑眼圈也凸顯出來。
"我沒事，你最近忙著熬夜工作，可以不用來了，我明天就出院。"
"不在休息幾天嗎？這麽著急回去。"
"我已經都好了，沒那麽*病。"
她和顧少安閑聊了一會，他說還要加班就先走了，臨走前替景初關了燈。我景初一個人側臥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電視節目播放著沈煥之與時空合作發布會的現場重播。熒屏上的他惜字如金，不苟言笑。此刻她跟他本來該是咫尺般的距離，卻如同浩蕩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方兩岸。
景初閉上眼睛：“明天，我們又要見麵了，沈煥之。”
第二天景初起了個早，今天下的小雨，密密麻麻的。獨自辦理了出院手續，打了個的回家。景初一直是一個戀家的人，以前大江南北的走慣了，越發懷戀家裏的溫度，沙發，廚房，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窩在被窩裏，看著文藝泛酸的老電影，意猶未盡的哭笑。
回到家洗完澡後，時間差不多到了中午，想到今天下午要去公司，得穿的精神點，景初就拿出以前在一家古著店買的翻領短袖英倫風的藍色中長裙，搭配複古布洛克小皮鞋。不過一會，景初已經到公司門口了，現在正值換班午休時間，她直奔辦公室。沈煥之和江潞瑤都不在，私下裏頓時覺得心情稍微輕鬆了一點，辦公桌上放著幾天前籌備的項目計劃表。
景初打起精神，開始工作。
補完所有的表項，景初起身去飲水機接熱水。因為她的飲水機恰巧放在門邊，所以接水的時候剛好能看到外麵的場景。剛接好水，江璐瑤就和沈煥之齊肩走過來，江璐瑤看見景初，麵不改色的瞟了她一眼。沈煥之穿了一身休閑裝，氣色不是很好，江璐瑤遞給他一杯水，笑著與他說話，沈煥之沒有什麽舉動，喝了幾口水，進了辦公室。
江璐瑤轉過身走進景初的辦公室，掃視了她一眼："景初，你可來了，感冒還得住院兩天，真夠嬌生慣養的。"
"江助理，謝謝你這麽關照我，自己的身體要照顧好才能工作好是不是。"
“景初，你做的再好，沈煥之也不會喜歡你。”
景初含著笑看著她："不管你的事，端茶送水的江助理！"
"不要以為你幫沈煥之拍下時空的股份就可以耀武揚威了！誰不知道你背後幹的什麽勾當。"，江璐瑤嘭的一下關了門，踩著恨天高的鞋走了出去。江璐瑤雖然工作能力可能比景初高，但還是有些意氣用事，為了一個沈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