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5章 合情合理

一聽太後這話說出口,藺沫媚不覺心一沉,情知今日自己隻怕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太後既然把話說到了如此份上,那便是擺明了沒打算讓自己活著離開寶印宮,她一定會以此為借口將自己置於死地的!隻是國君為何還不來?往常這個時辰,他應該也會來寶印宮請安了!

國君,你再不來,沫媚這條命便要留在此處了!沫媚死不足惜,可是雲王

想到此,藺沫媚急得渾身一顫,眸中有抹決絕的神色一閃而過,攏在袖中的右手微微動了幾下。片刻之後,一股奇異的香味便在寶印宮漸漸彌漫開來,令人微微地迷醉。

奇怪,哪來的香味?魏曉玉吸了吸鼻子,轉動著腦袋四處查看著,似乎在尋找香味的來源,“姑媽,你用的什麽胭脂水粉啊?怎的香得如此古怪?”

“胡鬧!”自己此刻正在審問藺沫媚,如此嚴肅的氣氛之下,魏曉玉居然還有閑心管什麽胭脂水粉,簡直是簡直是孺子不可教也!太給自己丟臉了!因此太後狠狠地瞪了魏曉玉一眼,然後厲聲嗬斥了一句,“曉玉,你少給哀家插言,聽到了沒有!?”

其實太後也聞到那股奇異的香味了,隻不過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管而已,還是趕緊抓住這個契機,一棒子把藺沫媚打倒比較重要。況且不過是一些香氣而已,不知是哪個宮女又在塗脂抹粉了,何必大驚小怪?

喝止了魏曉玉,太後才重新回頭看著藺沫媚,氣勢十足地喝問道:“凝妃,你還有何話可說?!”

“太後明鑒,”藺沫媚微微施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說著,“國君雖然派人滅了鏡河國,但但是王者之爭古來有之,所謂成者為王敗者寇,既然妾身的父皇不敵月水國天兵天將,那麽鏡河國被滅便是天意,因此妾身的確從未恨過國君,更談不上包藏禍心,意圖報複,又哪來魅惑國君一說?請太後明察!”

好個伶牙俐齒的藺沫媚!說得如此義正言辭,若是不明內情的人聽了,或許就真的被你迷惑了!太後冷冷地笑了笑說道:“明察?哀家便是明察清楚了,才來問你的罪的!凝妃,你給哀家從實招來,你是如何魅惑國君,意圖報複的?!你在宮中還有哪些同謀?!你們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是什麽?!一樣一樣給哀家好好地說清楚,否則”

太後的汙蔑,果然越來越是像模像樣了。一開始的時候她還隻是說藺沫媚包藏禍心,意圖魅惑君王以複仇,如今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居然便為藺沫媚安排下了幾個同謀,甚至還有行動計劃果然是天才。

因此藺沫媚顯然認為太後的話有些匪夷所思,不由連連搖頭說道:回“稟太後,妾身確實從未想過複仇之類,因此又哪來的同謀,哪來的行動計劃?妾身對國君之心可昭日月,萬望太後明察!”

誰料她不說這話還要好些,一句可昭日月出口,便同時惹怒了一旁的魏曉玉及歐陽依雁。什麽?你對國君之心可昭日月,你這擺明了是在嘲笑我二人不得國君寵幸是吧?藺沫媚,你別得意,今日就叫你來得去不得!

其實藺沫媚此語也確實有些欠考量,如若她再沉住氣些,是斷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因為她的本意其實是指,她愛的人從來都是上官絡雲,從未對上官席風有過任何兒女私情,而且她自覺欠上官絡雲良多,因此從未因為鏡河國被滅之事恨過月水國的任何一個人,自然也就不存在同謀雲雲之類的事情了。

可是如今她已看出太後對她動了殺心,因此生怕自己真的命喪寶印宮而連累上官絡雲魂歸地府,心亂之下便有些語無倫次了,這才說出了這樣一句令人誤解重重的話。

果然,不隻是魏曉玉及歐陽依雁,就連太後都因為可昭日月四個字而勃然大怒,厲聲嗬斥道:“給哀家住口!區區一介亡國奴,你不配!哀家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同謀是誰,你們的行動計劃是什麽?!你招是不招?!倘若再不從實招來,休怪哀家大刑伺候!”

“姑媽!您就別跟這個賤人客氣了!不動大刑,她是不會招認的!”巴不得早一點看到藺沫媚一命嗚呼,魏曉玉迫不及待地開了口,生怕自己一個說慢了,藺沫媚便會主動招供一般,“依侄女兒看,姑媽就該狠狠教訓教訓這個賤人,讓她知道知道您的厲害!來人!動大刑!”

歐陽依雁雖然不及魏曉玉那般大膽,敢在太後麵前大呼小叫,但是她臉上那急切的神情卻絲毫不亞於魏曉玉,恨不得藺沫媚下一刻便香消玉殞算了。

太後瞪了魏曉玉一眼,抬手阻止了一旁準備用刑的太監,假作慈悲地說道:“凝妃,你可想好了?招是不招?”

藺沫媚輕輕咬著唇角,一縷淡淡的倔強突然浮現在了她的眉宇之間。淡然一笑,她輕輕搖了搖頭:“妾身對國君、對月水國從未有過不軌之心,因此無話可招,請太後明察!”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哀家無情了!”太後冷哼一聲,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一般,臉上毫無意外之色。她揮手示意早就站在一旁的兩名太監,口中咬牙吩咐道:“來人!給哀家打!”

“是!”

兩名太監答應一聲,手握長鞭走到了藺沫媚的身側,躬身請示道:“太後,打多少?”

“打到她肯乖乖招認為止!”太後冷笑連連,其實巴不得藺沫媚寧死都不要招認才好,如此她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藺沫媚置於死地了。不過為了在人前做戲,她還是假惺惺地囑咐了一句,不過凝妃,哀家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若不是為了國君,為了月水國的江山,哀家也不會對你一個弱女子痛下狠手!因此如果你考慮清楚想要招認了,一定要告訴哀家,哀家便給你免了這番皮肉之苦,明白嗎?

藺沫媚依然咬著唇角,目光卻多少有些遊離,仿佛在期盼著什麽。空氣中那股奇異的香味依然縈繞在鼻端,雖然已經過了好一會兒,卻依然沒有消散的跡象。

國君,希望你還來得及

眼見藺沫媚倔強地不肯開口,太後再度一聲冷笑:“來人!用刑!”

“是!”

啪!

一聲是字落地,其中一名太監立即手起鞭落,狠狠地抽在了藺沫媚的肩頭。他用的力氣顯然相當大,因此藺沫媚肩頭的衣衫頓時裂開,因而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肩頭的肌膚上已經泛起了一道明顯的鞭痕,鮮血淋漓!

嗯劇烈的疼痛令藺沫媚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更是強行衝破了她刻意咬緊的雙唇,若有若無地飄蕩在了眾人的耳邊,居然是那般勾魂奪魄,令人止不住地臉紅心跳!

這個容顏絕美的三公主,果然非同一般,僅僅是一聲痛苦之中的呻吟,居然就足以令人血脈噴張,怪不得國君日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再也舍不得離開了!如此絕色尤物倘若不除,旁人怎麽可能會有出頭之日?

一念及此,魏曉玉心中的恨意不由更加熾熱,呼的一下站起身尖叫道:“打!打!狠狠地打!打死這個企圖禍害國君的賤人!看她還怎麽魅惑國君,挑唆國君!打!打!狠狠地打!”

魏曉玉!你國君若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我藺沫媚情願被亂鞭打死!

兩名太監分別站在羅沫媚的兩側,將手中的皮鞭對準了她的雙肩左右開弓,一下比一下狠地抽打著,鞭鞭帶血,仿佛恨不得幾鞭下去就把藺沫媚活活抽死一般。

劇烈的疼痛不斷自肩頭傳來,很快,藺沫媚的雙肩上便一片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初時藺沫媚尚能咬緊牙關,因此傷口雖然奇痛徹骨,卻僅僅有幾聲斷斷續續的呻吟自她的口中溢出。可不知道多少鞭之後,她終於支持不住,身體慢慢歪向了一側,終於雙眼一閉仆跌在地,昏死了過去。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她的一張臉依舊絕美,長長的睫毛不住地輕顫著,仿佛不勝痛苦,說不出地惹人憐愛。

看到她摔倒在地,兩名太監不由住了手,其中一人上前探視了一番之後躬身奏道:“啟稟太後,凝妃娘娘昏過去了!”

哼!看不出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倒夠硬氣的!太後聞言不由冷哼了一聲,心下也暗自佩服不已,“潑醒她,接著審問!”

就是!不能輕饒了她!看到藺沫媚雙肩之上留下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半邊身子,魏曉玉不但毫無憐憫之心,反而痛快不已地仰天大笑了起來,以為裝死便可以騙過姑媽的眼睛了嗎?做夢!把她潑醒,接著打!

兩名太監垂首應是,轉身取了涼水潑在了藺沫媚的臉上。片刻之後,藺沫媚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眸中已經沒有幾分神采。她失神地望著身前的地麵,就那麽靜靜地躺著,仿佛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娃娃一般。

國君,你為何還不現身?你若再不前來,為了雲王,沫媚便隻好采用非常手段了,總之今日,沫媚無論如何不能真的喪命在此!你若救不了沫媚,沫媚便隻能自救了!

“凝妃,你究竟招還是不招?”太後威嚴的聲音突然自前方響起,“你若再不招認,哀家可就真的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