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5章 不敬的意思

太後無話可說,魏曉玉可終於沉不住氣了,聽聽藺沫媚說的那些話,什麽叫盡心盡力侍奉國君?!你便是在嘲笑本宮這堂堂皇後沒有機會侍奉在國君麵前是不是?!你便是想在本宮麵前耀武揚威,炫耀國君對你如何寵愛是不是?!

一股怒氣加醋意翻滾著湧了上來,魏曉玉頓時忘記了太後的警告,呼的一下站起身指著藺沫媚的鼻子尖叫道:“藺沫媚!你敢對太後無禮!?太後麵前,豈有你強嘴的份兒?!來人!給本宮掌嘴!”

本宮管你是不是得國君恩寵,先揍你一頓出出胸中這口惡氣再說!

這幾個宮女麵麵相覷,卻都不肯動手。不管怎麽說此處乃是太後的寢宮,她們都是聽太後的命令行事的。雖說皇後已經開了口,但並未得到太後的首肯,若是貿然上前況且這凝妃娘娘如今有多得國君寵愛,是個人便看得出來,若是無緣無故將她給得罪了,這條小命還留得下嗎?

不過好在太後並不像魏曉玉那般頭發長見識短,隻顧逞一時之氣。她知道自己雖然未能給藺沫媚一個下馬威,但藺沫媚的應對卻算得上十分得體,並無對她無禮不敬之意,更談不上強嘴。

之所以被人家給擠兌得有些下不了台,那還不是因為自己硬要去揭人家的傷疤嗎?不管人家以前是人質還是亡國奴,總之如今她已經國君禦封的妃子,那麽再去提那些陳年往事,本身已經不是太後該做的事了,又怎能再以此為借口,強行掌人家的嘴?若不是太心疼自己的侄女兒,太後也不至於如此衝動。

因此太後擺了擺手,阻止了魏曉玉的濫用私刑:“好了好了!念在凝妃年少不懂事,哀家也不跟她計較這些。掌嘴就免了,免得傳了出去,讓人以為哀家虐待自己的兒媳婦兒!”

“多謝太後寬宏大量,妾身慚愧!”藺沫媚暗中其實也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尖銳,何必呢?橫豎自己是沒有幾天活頭的人了,何必還要去逞一時之快,在口舌之爭上如此寸步不讓呢?無論如何自己的存在的確是阻礙了皇後與國君之間的夫妻生活,這一點倒是不得不承認的。

太後點了點頭,警告一般說道:“不過凝妃,你也給哀家聽好了:國君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沒有資格霸著他不放!莫說你還不是皇後,就算你真的入主東宮了,也不能日日將國君留在你的寢宮!明白嗎?”

“是,妾身明白!”藺沫媚微微屈膝,低低地應了一聲,心中頗感無奈。

明白就好。太後對藺沫媚這低眉順目的態度還算滿意,因此口氣也稍稍緩和了些,那麽你聽清楚:“今晚國君無論如何不能再留宿西玉宮,而必須留宿在玉鳳宮,懂嗎?否則哀家必定宮規伺候!即使國君去你的西玉宮,你也必須將他勸到玉鳳宮去,倘若明日一早,哀家發現國君不曾自玉鳳宮出來那麽你盡管領教領教哀家的手段!”

既然暗示行不通,那便幹脆來個明說,哀家就不信這樣你還聽不懂哀家的意思!

隻是聽到太後的話,藺沫媚頗覺有些啼笑皆非:勸?若真勸得動,至於鬧到如今的地步嗎?況且國君定要親自守護我配製解藥,我怎麽勸?

話雖如此,她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巧妙地選擇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說法:“是,妾身明白,國君今晚定然不會留宿在西玉宮,請太後放心。”

其實未曾說出來的意思是:縱然國君不留宿在西玉宮,我也不敢保證他一定會去玉鳳宮。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後頗感滿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曉玉,你可聽清楚了?今晚一定要好好侍奉國君,不準讓國君生氣,明白嗎?”

是,姑媽,侄女兒知道!魏曉玉喜滋滋地回答了一句,做出了一副嬌羞萬狀的表情,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期盼夜晚的來臨了:哼!本宮就不信,這床第間的功夫真的不如你!隻要國君嚐到了本宮的甜頭他還會將你這個亡國奴放在眼裏嗎?為了拴住國君的心,本宮可是在床第功夫的研磨上下足了功夫的!藺沫媚,如今你就隻管得意吧!總有一天,本宮會讓國君欲罷不能,再也想不起你這個亡國奴的存在!

解決了一樁大事,太後的心情還算不錯,轉頭看了看一旁委委屈屈的歐陽依雁,她忙安慰一般笑道:“飄妃,明晚國君可就要去東玉宮了,該如何準備,不需要哀家教你吧?”

這太後,還真忙,將上官席風臨幸妃子的順序都給排好了,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點兒?

可是歐陽依雁一聽這話卻驚喜萬分,險些如她的名字一樣飄了起來,連連點頭說道:“是!啊!不是!妾身妾身知道該如何豬呢比謝太後!”

真不知這二人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裝糊塗,如此強行索要而來的臨幸,怎麽可能會有絲毫甜蜜可言?唉!可悲可憐的女人!說到底永遠都是皇權相爭的犧牲品。

西玉宮。

夜色逐漸深沉,藺沫燕低頭查看著竹筐中的黑美人,神色間喜憂參半。自開始配製解藥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餘日,那條原本通體漆黑的毒蛇,身體已差不多有一半變成了雪白的顏色,略一靠近便會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清冷之氣撲麵而來,與當初藺沫媚體內的劇毒發作時的情形異常相近。

輕輕蓋好了竹筐,藺沫燕抬起頭看了看站在窗前遠眺的藺沫媚,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好奇地問道:“三姐,你看什麽呢?”

“沒有,外麵一團漆黑,什麽都看不到。”藺沫媚收回目光,對著這個稚氣未脫的妹妹溫和地笑了笑,“沫燕,時辰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了。”藺沫燕點了點頭,看著三姐有些蒼白的臉,擔憂地說著,“三姐,你還撐得住嗎?我看你的臉色真的是越來越差了,若不是日日靠著胭脂的掩蓋,別人見到你那蒼白的臉一定會嚇一跳的!”

的確,隨著解藥配製的天數越來越多,藺沫媚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蒼白得宛如天山極頂的冰雪,沒有一絲血色了。為了不在人前露出破綻,一向不施脂粉的她如今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往自己的臉上塗抹適量的胭脂水粉,借以掩蓋蒼白的臉色。

微微苦笑一聲,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撫摸著自己涼意沁人的臉頰,口中輕聲說道:不必擔心,“三姐心中有數。沫燕,既然時辰差不多了,那你便去做準備吧。”

藺沫燕答應一聲,轉身走回到桌旁做著準備,便在此時,上官席風一步跨了進來,二人忙跪拜見禮。上官席風一擺手,冷笑一聲說道:“三公主,朕聽聞今日去向太後請安之時,太後指責於你了?”

“是,”藺沫媚苦笑,“太後指責沫媚妖媚惑主,獨霸君王,命沫媚今晚無論如何不準讓國君留宿在西玉宮。”

妖媚惑主,獨霸君王?上官席風冷笑連連,轉身在桌旁坐了下來,“太後的意思朕明白,倘若朕日日留宿在玉鳳宮,那魏曉玉便算不得妖媚惑主、獨霸君王了吧?”

有同感,我也是這般想的。藺沫媚心中大有知己之感,但還不至於唯恐天下不亂般當麵說了出來,因此微微一笑說道:“國君也不必動氣,太後會如此想,實在是人之常情。畢竟皇後乃是她的至親,她心疼侄女兒也是理所當然。因此國君”

不必多說,朕不會去玉鳳宮。似乎已經猜到了藺沫媚接下來要說些什麽,上官席風一揮手便打斷了她,眉宇間彌漫上了一層淡淡的厭惡之色,“你我都心知肚明,朕之所以不去玉鳳宮,不是因為三公主妖媚惑主,而是因為魏曉玉本就不是朕的良人!因此莫說如今朕還要以守護三公主配製解藥為第一要務,便是沒有這回事,沒有三公主這個人,朕也一樣不會去玉鳳宮!”

是,我知道,所以這件事才顯得尤其難辦。太後已經扔下話來,若是明日一早國君不曾從玉鳳宮出來,那麽沫媚便要領教領教她的手段了。可是國君天威,心中自有主張,又豈是她這個冒牌的得寵貴妃所能輕易改變的?倘若太後以為自己恃寵逞驕,不將她的命令放在眼裏,而依然獨霸國君,從而就此激怒了她,以至於耽誤了配製解藥的大事

一念及此,藺沫媚知道要想讓上官席風改變主意,還必須著落在上官絡雲身上才可以,因此她輕歎一聲說道“:沫媚知道,不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一種折磨,但是硬要與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起,同樣是一種折磨。不過國君也說了,如今配製解藥為第一要務,因此目前國君不宜與太後正麵起衝突,就算是為了雲王,國君是否可以”

“不可以,朕就偏不去玉鳳宮。”盡管藺沫媚已經將所有的利害關係都擺在了眼前,上官席風的語氣卻依然堅決得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毫不客氣地搖頭拒絕,“三公主也說了,硬要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一種折磨,那麽朕為何一定要去受那種折磨呢?”

“不為何,為了雲王。”藺沫媚淡淡地笑了笑,專往上官席風的死穴上下針,就不信他不動容,既然國君陛下肯為了雲王娶一個亡國奴為妃,那為何不能為了雲王,麵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否則若是太後真的鬧將起來,沫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