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章 是愛還是恨
西汶大陸,月水國,地處沿海之濱,是目前大陸中唯一一個最為強大的國家。
而在月水國的首都,城樓大門下,此時卻有一隊隊軍隊兵馬前來維持秩序,百姓們爭相觀看,熱鬧非凡。
能引起這樣熱鬧的要麽就是國內皇族出巡,要麽就是狀元入京。
在通向城門過道上,一輛四馬驅使的金色馬車正緩緩而行,坐在馬車內的是一名長相俊秀的男子,穿著金色龍袍,頭帶紅珠龍冠,氣哲軒昂,威武不凡,此人正是月水國的皇上,上官席風。
這一次上官席風離開皇宮正是為了迎接一名犯人,此人是前國鏡河國的公主,藺沫媚。
馬車外,侍衛的聲音引來了上官席風的注意:“稟告皇上,我們已經到了城門之下。”
聽聞聲音,上官席風掀開簾子穩步落下,城門莊嚴,兩邊侍衛腰佩寶刀守護在兩邊,上官席風緩步前去,剛好看到一名身穿著囚服的女子跪倒在中央,她頭發淩亂,但美麗容顏卻如夜明珠般奪目亮眼,氣質如仙,雙眸晶瑩如玉,即便是穿著肮髒的囚服,但身上高貴的氣質卻是若隱若現。
這就是鏡河國的前任公主,藺沫媚,當上官席風看見她時不免感慨一聲:“總算看見你了。”
“天下廣闊,但全都是你的地方,你要見我又怎麽會是難事了。”藺沫媚緩緩說著,聲音淒弱,可以想象出她在之前經曆了許多磨難挫折。
任何一個男子看到像藺沫媚這樣絕色的姑娘,想必也難免會感到心痛,隻不過上官席風卻是不能,這一次他尋找藺沫媚是有事要求。
“我的三皇弟對你想念的很,而這一次派人前去抓你也是他的意思。”
“我……”藺沫媚想要說些什麽,但話到一半卻說不出口,當上官席風提起那個男人的時候,她的心裏麵總會隱隱感覺的痛楚,說來,也是她對不起他。
“上官絡雲還好嗎……”藺沫媚冷冷地問道,但語氣中關心的味道任誰也聽得出來。
“他過得不好,身材消瘦了許多。”說到一半,上官席風挽袖轉過身子,對於他的弟弟上官絡雲,他隻感可惜。
上官絡雲,是月水國的三王爺,位高權重,深得上官席風喜愛,若不是因為皇位繼承順序以照長幼有序,想來這月水國的皇位應該是由上官絡雲繼承。
而這一次上官席風特別前來麵見藺沫媚是有一事相求的,這一件事情隻能讓他和藺沫媚兩人知道。隻看見上官席風輕擺袖衣,側身附於藺沫媚的耳邊:“我的弟弟身中劇毒,這毒我知道你有辦法救。”
“這一次你來找我,就是希望我來救上官絡雲的命嗎?”
“你欠了他多少的情你應該清楚,而且我知道你絕對不會看著他死的。”
“我隻不過是一個亡國奴而已,讓我重返月水國,想必你們大臣肯定會議論紛紛吧?”藺沫媚身為前朝公主,按照月水國的律法早應該斬首,後來多得上官絡雲幫助才能保住性命,也正是那段時間與上官絡雲在一起,藺沫媚才與他發生感情。
對於那個男人,藺沫媚既想見,又不願意見,因為她曾經利用那個男人的權力與名義偷走了月水國的重寶,九鳳晶杯。
上官席風知道藺沫媚的想法,於是說道:“大臣的事情你不需要管,而如果你可以救下上官絡雲的命,你之前覬覦本國九鳳晶杯的事情也可以饒恕。”
“皇上你能做到這樣的確是不容易,隻不過我乃是重罪之身,得不到饒恕。”
“我說我能放過你就能放過你,我的話誰敢不聽!”上官席風劍眉一挑,神情嚴肅地說著,天子之威誰也不可冒犯。
可惜藺沫媚卻知道上官席風的險境,月水國建國時間並不長久,目前政治勢力依舊十分動亂,例如月水國的丞相魏青平,他結黨營私,拉攏了朝中許多大臣結為一營。
此外,掌握兵權的歐陽征,此人擁有邊境線上數十萬的兵馬,是一個隱患。就憑借著這兩個人已經讓上官席風焦頭爛額,無暇他顧,如今他的皇位能保下來已經是萬幸之事。
“皇上,你這又何必了……”
“我的皇弟需要你,如今他已經失去信心甚至對生活失去的意願,隻有你才能幫助他。”上官席風言語高昂,可以想象他對於上官絡雲到底是多麽重視。
說心裏話,藺沫媚對於上官絡雲也是十分想念,那個男人也不知道他過得可還好?而且她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官絡雲死了,於是答應道:“行,我會幫助你。”
“在你幫助我前,你需要明白過後不久我將會封後納妃,按照太後所設想的,我會納丞相的女兒魏曉玉,將軍歐陽征的女兒歐陽依雁,而你將會成為第三個妃子進入後宮,這樣一來我就有理由將你留在月水國。”
“對於進你的後宮我是沒有所謂,但估計你應該是要承受不少壓力吧。”藺沫媚嬌容上浮起一抹笑容,事實上上官席風這個皇上當的不容易,他掌握的實際權力並不多,例如說要迎娶魏曉玉、歐陽依雁兩人,藺沫媚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歡這兩個女人,但因為太後的意思,迎娶魏曉玉、歐陽依雁將可以鞏固上官席風的皇權。
上官席風並不願意藺沫媚幹涉自己過多,英眉微挑,道:“接下來我會把你轉送給三皇弟,而我們的約定隻有我們二人知道。”
“明白了。”
另外一邊,皇宮中,太後正在禦花園中漫步而行,她穿著一身鳳衣玉袍,雖麵容蒼老,銀發千仗,但儀表萬千,手帶玉指白戒,她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
“曉玉,依雁,你們兩個不久以後可都要成為皇上的女人,宮中的禮儀可都清楚了?”
“清楚了。”在太後左右兩邊,各有一名美貌女子伴隨,這兩人正是魏曉玉、歐陽依雁。
魏曉玉是丞相之女,更是太後的侄女,出身高貴,容貌美麗,婀娜漫妙的身姿如柳條那樣輕柔,上天賦予她最尊貴的身份與身體,因此她被定為是上官席風的皇後。
歐陽依雁,大將歐陽征之女,從小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談吐有禮,文靜甜美,這是太後最為鍾愛她的原因,而歐陽依雁能成為上官席風的貴妃最重要一條原因卻還是因為歐陽征手中的兵權。
如今兩人跟隨著太後一同出行,既是為了與太後培養感情,也是為了熟悉這後宮的爭鬥。
太後自然不知二女想什麽,畢竟她的心中卻有其他事情所牽掛,走在幽靜小道上,忽然她開口道:“聽說今天皇兒好象是去找那個叫藺沫媚的前國公主了,好好的怎麽就找那個人了。”
魏曉玉欠身行禮,道:“聽說是三皇子要去找藺沫媚,所以皇上才答應幫忙?”
“這一事情你們兩人給我盯緊一點,不知道為什麽,我對於藺沫媚這個女人總有些不詳的預感。”
同一時間,在京城王府中,三皇子上官絡雲帶領著一群侍衛前去迎接著一個特別的女人。邁過大門,他在王府外不耐地等待,陽光照耀,映襯出他英俊的臉孔,雙眸如墨,氣質非凡,冷傲如風,可惜的是他的鼻子以下卻是披了一層麵紗,若是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容貌。
在上官絡雲身後是一名帶著麵具的女子,她叫作蘭菲,是京城天龍衛的第一守衛,武功高強,冷漠無情,她是負責專門保護上官絡雲的安全。
“王爺,目前還沒有看見藺姑娘,隻不過卻有另外一些人拜訪。”
“誰?”
“是四皇子上官天炎和二皇子上官禮忱。”
聽得蘭菲說是自己的四弟、二哥來了,上官絡雲略感喜悅,隻不過不知道他這次來是幹什麽。
“他現在在哪裏?”
“已經在府中等候,隻因為王爺一直等待藺姑娘,所以才不知道四皇子和二皇子已經來了。”
若是平時,上官絡雲也是歡迎上官天炎、上官禮忱兩人,隻不過現在他卻沒有空,當下隻能匆匆趕去王府大殿上。
此時上官天炎、上官禮忱兩人都在殿堂內品著茶,看到藺沫媚時,上官天炎微微一笑:“皇兄可終於來了。”
“你怎麽來了?而且還和二皇兄一起過來?”
上官絡雲也注意到一邊的上官禮忱,他穿著深藍色的四爪龍袍,身材魁梧,眉宇深鎖,似是有什麽事情。
上官天炎與上官絡雲感情交好,於是悄悄說道:“三皇兄,這一次二皇兄前來是勸你不要接藺姑娘回來。”
“我意已決,這事情即便是兄弟也無法商量。”
上官禮忱一聽,可真怒了,放下茶杯來到上官絡雲的麵前:“你這麽做會引起很大的混亂。”
“我接她回來是我的事情,而且她對於我們的傷害你們也應該清楚,即便是外人說起也沒有議我的借口。”
“三弟,我隻怕你這麽做會讓你自己更痛苦。”
一邊看著的上官天炎卻有另外一個想法:“二皇兄,目前三皇兄可是中了劇毒,而據傳這毒隻有藺姑娘才能解,將她帶回來的確是情理中的事情。”
“這……”被上官天炎這麽一說,上官禮忱反倒無言,事實上他也清楚上官絡雲因為一次意外而中了毒,此毒的確是隻有藺沫媚才能解。
就在三兄弟爭執的過程中,門外傳來蘭菲的聲音:“稟告王爺,上官絡雲已經到了。”
“帶入囚室,我等等接見。”話音落下,上官絡雲轉頭看到自己兩位兄弟身上,道,“皇兄皇弟,我有事先離開,今天的事日後再談。”
說完,上官絡雲已經消失不見,來到王府後的庭院中,這裏有一個秘密囚室,通常是專門關押犯人,裏麵漆黑陰暗,伸手派不見五指,而藺沫媚就被關押在裏麵。
當上官絡雲推門進來時,卻是發現她站在自己麵前,藺沫媚依舊是那樣美麗,清豔容顏,奪目耀眼。
“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主人。”藺沫媚聲音顫抖,心中情緒再如何動蕩也被她壓抑住了。本來藺沫媚就應該死去,後來多得上官絡雲救了她,她才能生活到現在。
她奉上官絡雲為主人,可藺沫媚卻做出了許多對不起他的事情,甚至傷了他的心,這一次再次麵對,藺沫媚心中痛苦萬分。
上官絡雲並不想重提往事,冷冷問道:“我需要我的解藥,我知道你有能力救我,對嗎?”
說著時,上官絡雲撫摸著自己的臉,臉上隔著麵紗,因為長期體內積蓄重毒而使的麵容潰爛,如今的上官絡雲也隻能靠著帶麵紗來活著。
看見上官絡雲這般模樣,藺沫媚心如刀割,但有些事情即便是她也沒有辦法:“目前沫媚拿不出解藥,但主人你的臉……”
“臉?本王還有臉嗎?”果然,提及了自己的最痛,上官絡雲便不再理會那股突然散發出來的冰冷,“本王有眼無珠,錯信了無恥小人,險些為月水國帶來一場滅頂之災!幸虧老天有眼,才留下這無用之身報了仇,雪了恨!因此,本王已經無臉麵對月水國所有臣民,這才用白紗蒙麵,發誓餘生永不會再以這張臉麵對世人!藺沫媚,這是本王對自己的懲罰!而這份懲罰,卻是拜你,我曾經深愛的女人所賜,你滿意嗎?!”
“我我”藺沫媚踉蹌後退,原本就捂著心口的手更加用力,就連指節都已經泛白。因為她胸腔裏的那顆心正在連續不斷地劇烈疼痛著,痛得她恨不得將那顆心剜出來,扔到九霄雲外!“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想”
“對不起?你欠我的?”上官絡雲放下了撫摸臉頰的手,慢慢走近了藺沫媚,“若真如此,沫媚,我又何須如此恨你,恨得入心入骨,恨得寢食難安,恨得心裏隻剩下了仇恨?”
此刻的上官絡雲,身上居然再也沒有了絲毫侵略性的氣息,也不再用那刻意偽裝出來的冷酷無情武裝自己,他就那麽赤裸裸地將自己的痛苦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了藺沫媚的麵前,看起來那麽無助,那麽惹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