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章 隻為一人
辰楹大陸,遼闊無邊,在這裏存在四個國家,分別是忘炎國、隱霧國、啟習國、琉風國,四足鼎立,由此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雖然每一個國家都是狼子野心,各懷鬼胎,但也正因為這樣,各個國家不敢隨意發動戰爭,生怕自己國力受到損害就會遭受其他國家的入侵。
琉風國,蒼冥山,雨纓宮,此處青山峭石,迷霧縈繞,一襲白裘衣裝的公子站於懸石之上,飄然輕柔,與夜空明月融作一體。
她的名字叫白詩纓,生得貌美,氣質若仙,她雖然穿著一身男兒裝,但卻是一個女兒身,一雙晶瑩眸眼遙望夜空,她似是在思考什麽,低垂眼眸,最後卻是搖了搖頭。
“宮主。”一道清脆女聲悄然響起,白詩纓聽聞回頭看去,發現正是自己的婢女攬月,攬月穿著青衣玉袍,長得秀氣,舉止得體,若是旁人不知還以為她是哪家官人的千金小姐。
隻見得攬月輕盈邁前,欠著身子向白詩纓行了一個禮:“宮主,夜已深,為何還不休息?”
“睡不下就出來走走,攬月,今天的月亮可真美了。”白詩纓眼瞳中映襯著柔和的月亮,碧光流轉,魅惑動人。
攬月迎著白詩纓的目光看去,也發現今晚的月亮特別柔美,形若玉盤,清靈委婉,但這一幕場景相配合著白詩纓此時的心境卻是顯得幾分落寞,於是攬月問道:“宮主,你是否還在記掛著血華?”
“休得胡說,難道就不怕我罰於你。”
“奴婢多嘴。”聽得白詩纓嬌聲微提,攬月自知說了不應該說的話,那個人已經死去,攬月現在提了恐怕也隻會傷了白詩纓的心。
血華,出身於江湖鬼冥樓七殺之一,為人冷漠殘酷,是殺手中的頂尖人物,但是此人卻是為了白詩纓死去,雖然白詩纓麵若冰霜將自己內心情感掩飾的完美,但攬月卻知道自己這位宮主正在傷心,隻不過她沒有流露感情而已。
“宮主,時間晚了,明日你還約了夏曉雨姑娘。”
“我明白了。”輕盈站身,姿若玉蝶,白詩纓腳踏虛空從岩石中緩緩落下,配上一襲白裘猶若天宮仙女,若不是白詩纓穿著男兒裝的原因,定是絕世美女,傾國傾城。
從山中下來,夜色映路,前方大道光亮明目,兩邊數影交錯使得氣氛透著一絲詭異。白詩纓從蒼冥山山一路走下,來到她輝煌的雨纓宮中,青磚玉瓦,庭院內側清幽怡人,在這個寧靜優美的地方居住反透著半點寂寞。
走至大門前,曼月、溪詩兩名女子恭身迎接白詩纓,齊齊說道:“歡迎宮主回來。”
“你們退下吧,時間不晚,今夜不用值守。”
聽得此話,曼月與溪詩嬌顏上均透露著一絲詫異,平日雨纓宮中守衛森嚴,像她們這些當下人的一定會遵從宮主命令進行守衛,反倒是今日不用值夜,隻不過兩人礙於宮主地位,不得不遵守白詩纓命令。
略一欠身,兩人齊齊告退,雨纓宮,暮月苑此刻在月色照耀下猶如披散一層迷霧輕紗。白詩纓是這雨纓宮中的主人,在江湖中是聞名遐邇的白衣公子,以淩厲的劍法和渾厚的功力而使江湖中人敬畏,宮內有著五名貼身侍候白詩纓的宮女,分別取名溪詩、攬月、盈詩、曼月、紫嫣。
雖然人數不少,但不知為何白詩纓心裏總是有點空蕩,像是缺了一角,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每當夜已深時,這種悲傷的氣息就彌漫全身,像是使得自己每一刻都透不過氣來。
回到臥房,蠟光昏黃,坐於木妝花台前,白詩纓將秀發上的長簪放下,如瀑布般及腰長發散落於下,配合著絕美容顏,宛若與塵世格格不入的仙女。
掀開珠簾細紗,白詩纓打算就寢,卻不料此刻傳來一道男子聲,“白詩纓,我知道你在的。”
聽聞聲音,白詩纓也不驚訝,她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會來到這裏,因此才將守衛調開,披上一件玉帔,輕姿漫步出現在房外,那個男子一雙銳利眸眼正好落在白詩纓身上。
“極少看你穿女兒的裝扮,沒有想到如此豔麗動人。”
“你出現在這裏可不是為了誇獎我的吧?”白詩纓側過身,嬌顏上透著半分冰豔。麵前這個男人名字叫鳳軒,是忘炎國的太子,也是江湖有名的殺手組織,鬼冥樓的樓主。
白詩纓並不喜多言,冷冽目光側目對視,像是等待著鳳軒說他這一行的目的。被白詩纓這麽看著,鳳軒隻感渾身的不自在,“不要這樣看著我,難道你是喜歡我不成?“
“你有什麽目的?”
“就是想念你才看看你,隻不過我看你好象心不在焉的,難道是因為血華的事情?“
“為什麽要提那個人。”白詩纓背過身影,白紗輕飄,身姿如同在迷霧中般模糊,見得她這般模樣,鳳軒更加確定白詩纓是因為血華的事情。
在二個月前,萬花樓有一批殺手想要殺死白詩纓,並且雇傭殺手血華一起協助,但血華一直喜歡白詩纓,當得知雇傭主要殺害的對像是白詩纓時,立刻拒絕幫忙並且幫助白詩纓逃脫,也因此血華送上了性命,其實個中原因複雜無比,有一部分還是確實是白詩纓間接害死。
為此,白詩纓無比內疚,卻不知如何彌補,像她這樣武功深厚,劍術高超的人,一般心境平和不被外事所感染,因此即便難過,她也收斂在心,何況二個月的時間過去,白詩纓早已經把當日所有感情埋藏在心。
“鳳軒,不要再提這事情了。”白詩纓話語堅決無比,而鳳軒也了她,想必若是再提定然會牽起她的怒火。
隻不過卻有些可惜了,鬼冥樓中有著靈溪,紫禾兩位殺手,身為七殺的兩名成員,暗殺技術與功力十分高超,即便是鳳軒這位樓主的命令也不一定會聽從。其中,靈溪與血華感情十分友好,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想必靈溪也早已得知血華死在白詩纓手裏,此刻應該是趕來雨纓宮這裏尋找白詩纓複仇。
而鳳軒出現在這裏的真實目的不僅僅是為了一睹愛人芳容,更是為了保護白詩纓,他本是一名冷漠男子,自不會將所知事情說出。
笑意吟吟,鳳軒俊俏的麵容堆著和煦如春的笑容,隻聽他說道:“白詩纓,你知道我愛喝酒,我看你今晚也無法入眠,不如就陪我好好喝上一把如何?”
“原諒我無法陪你,明天我約了雨兒。”輕甩流蘇繡衣,白詩纓一如往常那樣冷漠,與之不同的是今日的她多了一份女人的魅惑與柔美,讓鳳軒魂牽夢繞,思緒漸離。
第二日清晨,天空邊際線上泛起一絲肚白,琉風國皇宮,金碧輝煌,莊嚴肅穆,雲霄寶殿氣勢非凡,無不透露皇家貴族尊嚴高傲。兩邊侍衛腰佩長劍,英武守護在大殿兩邊,而在正殿之上,赫然是身穿金龍袍衣的琉風國皇上風錦席。
風錦席長相英武,身姿挺拔魁梧,王者氣息若隱若現,身為一國之君,他整日埋頭處理國事,英俊容顏看上去十分疲倦。
此時,大殿下忽然傳來太監的通傳聲:“稟告皇上,公主求見。”
“是雨兒?快請。”大殿上回蕩著風錦席英武之音,不多一會兒,一道倩影緩緩出現,她穿著白紗留仙裙,長相可愛美麗,一頭及腰長發烏黑柔順,此人正是琉風國公主,風錦席的妹妹,夏曉雨。
夏曉雨手中端著一盤甜點小心翼翼地來到風錦席身前,問道:“皇兄,要不要吃點什麽東西?看你最近好象挺累的。”
“你這丫頭今天倒是挺乖的,怎麽,不去舞劍嗎?今天那麽悠閑來找我肯定是有事所求。”當見到自己妹妹時,風錦席原本端著嚴肅的麵容瞬間消散,隻有在夏曉雨麵前他才能笑得這麽開心。也不得不說兩兄妹相處近十五年的時間,當看見夏曉雨今日如此殷勤,立刻就知道他的妹妹“不懷好意”。
夏曉雨就知道風錦席會猜出自己的心意,也不隱瞞,撩起耳旁碎發笑道:“我不想那麽快嫁,我知道皇兄你最近在為我操辦婚事,但我還小,還可以留在這裏多陪你幾年。”
“口甜舌滑,你是真的想陪皇兄還是想自由自在幾年?我的好皇妹,不是皇兄說你,但你的年齡已經不小了,當父皇在世的時候就一直督促你的婚事,如今父皇已不在,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考慮你的終身大事。”
“好的好的,我的好皇兄,難道你忘記跟我說過什麽了嗎?在你還是太子的時候你可是十分不讚成我那麽早嫁,如今怎麽又變了?”
被夏曉雨那麽一說,一時間風錦席竟無言以對,事實上他的確說過這樣的話語,當下無奈隻好招招手:“好了好了,皇兄就不再管你的婚事,你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但你可要知道,你是我琉風國的公主,不能再整日流連在江湖中,若是發生什麽事……”
“明白了,明白了。”夏曉雨嘻嘻一笑,飄然離去,事實上若是可以的話她會留下來和風錦席繼續嘮叨幾句,隻不過今天的日子卻是十分特殊,因為白詩纓要來了!
皇宮禦花園,鳥魚花香,四季清明,夏曉雨獨自一人站在小橋之上,靜心觀賞著河中魚兒歡鬧,不多一會兒,夏曉雨等待的人終於到了。
“雨兒,我來了。”
“纓兒,我好想你。”看見自己等待的人終於來了,夏曉雨開心得像一個興奮的小女孩直接撲到她的懷抱中。兩人有近半月不見,思念堆積,自然掛念。
白詩纓依舊穿著一襲白裘衣袍,腰佩玉劍,儼然是一副超然脫俗的翩翩公子,事實上夏曉雨也知道為什麽白詩纓要以女扮男裝出現,白詩纓容顏絕美,若是以女裝出現,想必在江湖中必然會掀起一番動蕩。
在江湖中闖蕩,還是男兒之身出現的好,這也是白詩纓、夏曉雨兩人的師傅,南宮老頭所教導。
禦花園林鳥聲輕鳴,白雲飄飄,兩個小姐妹依小橋邊上閑聊細語,若是旁人不知道還以為這兩個姐妹是一對熱戀的戀人,事實上夏曉雨對於白詩纓的喜歡近於戀人,若是有白詩纓一直陪伴自己的話,她寧願不戀愛,從中不難看出夏曉雨對於白詩纓的感情。
聊著家常,也是痛快的事情,兩人從禦花園中的小橋邊上一邊散步一邊談話,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禦花園內,此時夏曉雨忽然提出:“對了,纓兒,師傅他們也來到琉風國了。”
“真的嗎?”聽聞此話,白詩纓喜不自禁。教導白詩纓、夏曉雨兩人的是一個叫南宮子軒的老頭,其綽號又在江湖稱為南宮神醫,以高超的醫術見長,當年白詩纓在跟隨南宮子軒修煉的時候,夏曉雨才被皇家的人派遣過來一同學習修煉,也因此兩人才認識。
白詩纓已經忘記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師傅師娘,聽得他們二老都在琉風國皇宮內,這便立刻跟隨夏曉雨前去。
二老居住在伏月殿上,這裏雖然談不上氣派威嚴,但卻有一種隱居山林的清幽寧靜之感,庭院上種著各色的花草樹木,環境優美,門口還站著兩名侍候的丫鬟,從中不難看出皇上風錦席對待二老的尊重。
邁過門堪,夏曉雨拉著白詩纓的手心歡快的來到殿內,此時二老都在大廳中坐著,看見一白一青兩道人影出現時,南宮子軒最先反應過來。
“這不是雨兒和纓兒嗎?怎麽都來了。”南宮子軒難演麵容中的喜悅,顫抖著的老手連連將茶杯放下,他可好好看看自己兩的徒弟的臉。
夏曉雨還好,因為其是琉風國的公主,常年待在皇宮,南宮子軒想要見也是見得到,但是白詩纓就不一樣,她就像是生活早深山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平日極其難得才下一次山。
南宮子軒握著白詩纓的手問道:“纓兒,最近過得還好嗎?”
“師傅,我很好了。”
“你還想騙我,你知道師傅能看人心,我覺得你最近像是被什麽事情所困擾著了,不過我相信這絕對不是什麽艱難的事情,你會克服的。”
聽著師傅安慰,白詩纓像是再天上飄蕩的風箏好不容易才落回在地上,“師傅,謝謝你。”
“傻孩子,說什麽胡話了。”南宮子軒話音落下時,站在他旁邊一名中年女子也同時開口:“就是,你從小就和我們一起生活,哪還需要說什麽謝謝。”
說話的婦女正是南宮子軒的妻子,名字叫作花娘,穿著綠衣長衫,風姿卓越、舉止優雅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