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章、你在搶人!

綠水青山,餘煙嫋嫋。

這是大山深處的景象,慕容子月一改自己平日裏的慵懶,麵朝河流的方向,重重的鞠了一個躬,那是他們居住了五年地方的方向,慕容星也是一改之前的調皮搗蛋,跟著慕容子月朝那個方向鞠躬,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從自己有記憶開始,慕容子月每年都會帶他去一片樹林,給誰燒紙錢,如今他們離開了,慕容子月自然是帶他朝那個方向鞠躬。

“慕容星,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嗯,娘親,你早點兒回來。”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慕容子月笑笑,又是往河裏撒了一把的紙錢,緩緩道:“慕容星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你泉下可以放心了,我會將他撫養成人,前段時間慕容家用千裏傳音之術讓我回去,我答應了,想著,你的仇總該是有人要替你報了。你放心,不管是慕容清瑤還是二姨娘,又或者是慕容如善,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來,隻願你在泉下能夠安心,能夠保佑慕容星。”

“不知不覺的已經是五年的時間了,那些人逍遙快活了五年時間,也該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代價了。”

將手中最後的一把紙錢撒進河水中,看著紙錢順著河水慢慢的飄走,慕容子月也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她又是笑了笑,繼續說到:“慕容子月,我們之間的緣分,在大仇得報的那一天或許也會走到盡頭了,我幫你報仇,也算是對使用你這一副身子的報酬了。”

慕容子月立在河邊,看著順水漂流而去的紙錢,那明黃色的顏色,在水中竟是如同一條條的金魚一樣。

慕容子月的耳朵突然是動了動,一個回身,手中的銀針也是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然而卻是並沒有能夠傷了那在樹後偷聽的人,因為那銀針在半空中被人給截住了,慕容子月看著憑空出現的人,慕容哼一聲,道:“風月樓可真的是臥虎藏龍的地方,一個風月樓樓主已經是那麽的神秘了,卻是不想,風月樓的掌櫃,竟然是一個武林高手。”明明是誇獎的話,可是語氣裏麵卻是慢慢的嘲諷。

而後,她的目光又是移動到了那一顆樹上麵,緩緩道:“蘇樓主還需要待到什麽時候才出來?”

話音剛剛落地,便是從樹後麵走出來了一個人,那個人一身白色的綢緞衣,手中一把扇子輕輕搖晃,他永遠是給人一種勝過嫡仙的氣質。

“蘇樓主可不要說是什麽偶遇,你我都知道,這一番說辭說不過去。”

蘇溪新木笑笑,慢慢的朝著慕容子月的方向走來,而那個半路截住了慕容子月銀針的人,亦是緊跟蘇溪新木的身後,他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他是在懷疑慕容子月。

“二十四釵,十二珠,綾羅綢緞胭脂水粉,原來姑娘是富家千金,怪不得是看不上蘇某的風月樓。”蘇溪新木停在了距離她一步遠的距離,緩緩道,而後又是伸手去摸了摸她那垂下來的十二隻步搖的瓔珞,繼續道:“一瓔珞代替玉墜,這樣的工匠是出自風月樓吧,那麽我應該叫你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子月,還是那江湖傳言不上萬金不救人的神醫?”

慕容子月也是笑笑,她既然是在這個地方戴上這十二隻步搖,就不怕被人給認出來,這十二隻步搖是出自蘇溪新木之手,天下僅此一套,蘇溪新木自然是認得,當初有人讓她買一味毒藥,她便是開口要了這十二隻步搖,風月樓十二隻步搖的所有者是神醫,這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如何稱呼?不管是神醫還是慕容家三小姐,不都是慕容子月一個人嗎?蘇樓主又是何必要在這些事情上多做停留。”慕容子月又是笑了笑。“神醫不過是我用來保護自己的名頭罷了,就如同蘇樓主一樣,明明不是瞎子,又何必是要裝瞎呢?”

她的一句話是激起了千層浪,兩個人都是微微的一愣,又是聽見慕容子月繼續說:“人人都說風月樓的樓主蘇溪新木是睜眼瞎,然而若真的是睜眼瞎,又怎麽能夠打造出那麽精細的首飾出來?又或者五年前的蘇樓主的確是睜眼瞎,但是現在的蘇樓主絕對不是睜眼瞎。”她看著蘇溪新木錯愕的臉,繼續道:“蘇樓主可別忘了,五年前的無憂穀,是誰替蘇樓主醫治的眼睛。”

無憂穀,其實她帶了五年的山穀,那個山穀本來是沒有名字的,在她憑借自己的一手醫術救治了當時的一個俠客,那之後也算是憑借那個俠客的一張嘴,讓很多人知道了她,而久久的,她也就是成了神醫,而她所在的山穀被人稱作為無憂穀。

無憂穀,若是她真的能夠無憂多好。

然而五年前的年關,有個人突然是找到了她,他臉上帶著麵具,遮蓋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他讓她救治他的眼睛,她答應了,沒有報酬,隻因為她想要嚐試一個東西罷了,借這個病患的身體。

“原來是你……”怪不得會覺得那麽的眼熟。

那是他五年前被人陷害,眼瞎,他不知道是怎麽的闖進了無憂穀,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無憂穀的大名,也不知道自己無意間闖進的竟然是無憂穀,他隻知道,自己睜開眼睛後見到的是一個同樣帶著麵具的人,她說:“閣下都不曾以真麵目示人,何必是要讓我以真麵目示人。”

“的確是我。”麵對蘇溪新木的錯愕,慕容子月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蘇樓主費盡心力的跟我來到這兒,不會隻是為了跟我敘敘舊吧。”

“依舊是那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幫我,你幫我我幫你,不是更好嗎?”

聞言,慕容子月又是笑笑,伸手理了理自己寬大的袖子,喃喃而言:“我說過,我不會停留下來,蘇樓主何必是要強人所難。”

“我並非強人所難,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不管是如何,我都不會讓你留下來,哪怕是付出慘重的代價。”

明明是六月的酷暑天,不知道為什麽,慕容子月竟然是覺得寒氣入體,慕容的厲害,“蘇樓主,你應該明白,你攔不住我。”

“不試一試如何知道攔不住你。”蘇溪新木笑的依舊是那麽的猖獗,仿佛大局是握在他手中的一樣,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的笑容而後又是緩緩道,“你如何是對自己那麽的信任?”

“不對自己信任,難道我要信任你嗎?”慕容子月說的是那麽的猖狂。

“慕容子月,我想要做的事情你攔不住。”

“是嗎那麽我也告訴你,我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強迫。”

慕容子月嘴角高高的揚起一絲的笑容,而後是看了一眼蘇溪新木身後的人,突然是伸出了手,道:“還請閣下將銀針還我。”

那個人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溪新木,見蘇溪新木點點頭,才是將慕容子月的銀針還給了她,卻又是聽見慕容子月緩緩道:“銀針上麵的毒並不是要進入人體才能夠發揮出來,碰到了一樣能夠,去藥鋪找找五步蛇的蛇膽吧,吃下去方能解毒。”慕容子月說完,將銀針重新的放回到了自己的腰間,而那個被慕容子月提醒的人,卻是微微的一愣,而後是連忙將袖子拉起來,這才是發現,手臂上竟然是有一條黑色的線,線始於手掌心,一直是朝著手臂蔓延而去。

“都說你是神醫,我看你應該叫做毒醫。”蘇溪新木淡淡得說了一句,讓人聽不出是什麽感情。

“醫毒本來就是一家,一個好的醫者自然是一個好的毒者。”慕容子月也是說的那麽的淡,而後是輕輕瞟了一眼蘇溪新木身後的人,繼續說,“我的毒,用內力逼不出來,不信你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夠催毒。”

不得不說,那個人是慕容子月這輩子見過的最笨的人。沒有之一。

他明明是聽見了慕容子月的忠告,卻是並不相信,運用內力給自己逼毒,誰知,卻是一口血水給噴了出來。

“我說過的,你不相信。”慕容子月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而後是看向蘇溪新木,說,“你手下似乎是不行了,你不打算帶他進城去找蛇膽?”

“神醫何必是要跟一個下人計較。”

“不,不是我跟他計較,而是他不聽勸阻,這怪不得我。”

說歸說,慕容子月還是伸手從腰間拿出來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卻是並不給蘇溪新木,也不給那個掌櫃,反而是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說:“一百兩金子一顆。”

“神醫,你這哪兒是在談價錢,你這分明是在搶人。”雖然是說的生氣,可是語氣中竟然是沒有一點兒生氣的跡象。

然而慕容子月麵對蘇溪新木的話也不反駁,隻是繼續笑笑:“你剛剛不是說過,我是不上萬金不救人的神醫,而這個藥丸不過是一百兩金子,可是便宜了很多,蘇樓主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然蘇樓主不要,那也就是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我可是先說清楚了,你還有半主香的時間。”慕容子月說著便是作勢要將藥丸放回自己的腰間,卻是被蘇溪新木開口攔住了。

“一百兩金子,稍後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