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所以怪我咯

馬車突然是一抖,慕容子月重心不穩,差點兒是一下子摔倒在地,如果不是因為有上官飛舞伸手拉著的話,慕容子月肯定是要摔個鼻青臉腫了。

馬車停了下來。

“萬山飛,怎麽回事?”

“主子,前麵有人用樹攔住了去路。”

慕容子月聞言,伸手掀開馬車的簾子,眉頭隨後是緊緊皺起,隻見大路的中間被人橫著幾根海碗大的樹,那樹正好是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慕容子月無奈的扶額,這是再一次遇見盜匪的感覺?

都說古代治安不好,最開始自己還沒發現,如今是發現了,短短幾天,竟然是遇見了兩起盜賊了,但願這一次老天爺不會讓他再撿一個拖油瓶了吧。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從一旁迅速的跑出來了幾個人,那些人打扮的流裏流氣的,臉上還蒙著一個黑色的麵紗,手中拿著的……竟然是燒火棍。

看那幾個人都是麵黃肌瘦的,一副沒有吃飯的樣子,有氣無力的,也是微微一愣,伸手按住了萬山飛,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這一身打扮,到不像是盜匪,反而像是落難的貧民。”上官飛舞在旁邊悠悠的說了一句。

然而就是那麽一句話,卻是說到了慕容子月的心坎上,若是攔路的人是什麽凶神惡煞的人,她絕對是不會跟對方客氣,可是眼前的那幾個人卻是麵黃肌瘦,她不忍心。

看著他們,她又是想到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時候,何嚐不也是這樣。

“上官飛舞,那銀子出來。”

“啊……”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著自己隨身的銀袋子,問:“為什麽是我給。”

“因為這兒你最有錢,你不給難道要我給?”慕容子月的語氣冰慕容的厲害,又是透著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

上官飛舞:“……”她還有理了。

見上官飛舞半天沒有動靜,慕容子月索性是伸手去搶那掛在上官飛舞腰間上的銀袋子,上官飛舞側身一躲,誰知卻是腳底一滑,朝馬車下麵跌去,慕容子月伸手想要去拉住他,然而天不遂人怨,她是沒有能夠伸手拉住他的,不過卻是伸手將他腰間上的銀袋子給拉扯了下來。

摔倒在地的某個人發出了一聲慘叫聲,由侍衛將他扶起來,一手扶著腰,一手還指著慕容子月道:“小月,最毒婦人心。你竟然為了區區銀兩謀害我。”

“你自己沒坐穩,掉了下去,怪我咯。”

慕容子月一邊說著,一邊是將那從上官飛舞身上扯下來的銀袋子,伸手扔給了那攔路少年中的一個,說:“拿去做點兒生意吧,別再做什麽攔路搶劫的營生了。”

拿了銀子的少年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樣的天真,連連道謝之後方才是離開了。

而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慕容子月笑笑,笑容是那麽的苦澀,你們離開了,至少是把擺放在路邊的樹給挪開啊。

“小月,你用我的銀子去做善事,也真是好樣的。”

上官飛舞扶著腰,艱難的上了馬車,控訴著某個人的罪行。

然而某個人隻是笑笑,問:“扭到腰了?”

“廢話!”

“那麽凶要死啊?”

“我還能不能有點兒人生自由,凶都不能凶了。”

“不能!”

然而隻顧著和某個人鬥嘴的慕容子月自然是沒有看見隔壁臉色越來越沉的某個人了,隻聽見某人慕容哼一聲,運用輕功從馬車上麵飛了起來,一直是飛到了離那擋路的樹幹不到三步遠的距離,才是停了下來,身體懸掛在半空中,腰間寶劍出鞘,隻聽見“刷刷刷”的聲音過後,那些樹竟然是炸開了。

慕容子月一驚,夜玉寒那個混蛋又是在發什麽神經?

不過……好歹擋路的樹是被清除了不是嗎?慕容子月當下便是吩咐萬山飛繼續趕馬車。

一行人經過了幾天的趕路,在一天傍晚十分到達了一個繁華的都市,聽說那是有著第二個東風城之稱的平泉縣。

縣雖小,卻是良田美竹桑林之屬,以至於這個縣城繁華的厲害,就連農人也是穿的上好的綢錦。

綢錦雖然不像綢緞那樣價值不菲,卻也是上好的緞子,深的小康之家的人的歡心,隻是慕容子月沒有想到,這個地方農人都是穿的那般的好。

相比較她一身素服倒是有那麽一點兒的寒蟬了,在路上,為了防止周圍盜匪的打擾,她讓隨行的人都是換成了普通的不能夠再普通的麻布衣,如今站在這群人中間,她倍感汗顏。

“平泉縣是東風國最富庶的一個縣,這個縣盛產金礦跟煤炭,東風國每年有一半的金礦跟煤炭都是出自平泉縣,而東風城中那些富家小姐最喜歡的金銀首飾,也大多是出自平泉縣一家金鋪——風月樓。”

一旁,萬山飛細心的替她解釋,又是突然停下了步伐,伸手指了指前麵人來人往的一個店鋪,說:“這就是風月樓了。”

風月樓?

“這金鋪的名字聽起來倒是像極了煙花場所的名字。”

“金器跟那煙花場所一樣,都是俗物,名字俗點兒到底是一樣,小姐,你覺得如何?”

回答慕容子月問題的是一道陌生的聲音,那聲音好似三月的清風,給人一種清涼之感,慕容子月隻是微微一愣,便是回頭看向來人,那人修八尺有餘,一身白色暗花袍子,手中搖晃著一把扇子,不是水墨扇,也不是風景扇,而是素白的扇子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蘇溪新木。

再往上,三千的墨發僅被一根碧玉的簪子高高豎起,加了冠,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臉上的那一抹淡笑,她總是覺得那一張臉上少了一抹什麽。

“我不這麽認為,金器俗,卻是不低那風月場所,自古便有金主和,金鑲玉主安的故事,公子這麽說,似乎是對金器有那麽點兒的厭惡?”

“你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子,小姐可否留下一個名字?”

“萍水相逢何必要知道名字?”

蘇溪新木搖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扇子,幹脆的笑了幾聲,便是越過慕容子月朝著那風月樓走去了,她看見有人從風月樓出來,恭恭敬敬的對著那個人說一句什麽。

“那個人……似乎是一個睜眼瞎?”

良久,慕容子月聽見自己身旁的上官飛舞道。

被上官飛舞這麽一說,慕容子月才是後知後覺,是啊……那個人臉上少的是一抹神采,那是眼神給人帶來的神采。

一旁的夜玉寒慕容哼一聲,道:“我原本以為閣下能夠猜出來那個人的身份,誰知也是紙上談兵一場空,那蘇溪新木是風月樓的樓主,打的一手好的首飾,你竟是不知。”那語氣裏麵充滿了諷刺,至於諷刺的對象是誰,依然是不言而喻。

聞言,上官飛舞亦是慕容哼一聲,兩人撇頭,誰也不理誰。

而慕容子月卻是好奇,打造首飾向來是要細心之人才能夠做到的,而那個人……是一個睜眼瞎,如何使能夠打造首飾?

風月樓的主人,竟然是一個瞎子?

慕容子月還在想什麽,卻是肩膀被人一拍,而後是聽見又一道陌生的聲音,道:“姑娘,我家主人有請。”

慕容子月回頭,隻見一個人弓著身子在自己身後,她笑笑,想要說什麽,又是聽見那個人說:“姑娘,我家主子隻請了你一人。”

“那我們去看看首飾也不行?”上官飛舞首先是拍板了,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有人華麗麗的無視自己,他心裏自然是不痛快的。

那個人似乎是沒有想到,上官飛舞竟然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想要諷刺上官飛舞一身破爛還敢進風月樓,卻又是想起自己主子剛剛交代的事情,他跟隨蘇溪新木幾十年了,第一次見到蘇溪新木主動邀請人去風月樓小坐,就連郡守大人的千金都是沒有這個榮幸的,也是將那還沒出嘴的話給咽了下去,隻說:“公子要去,自然是行的。”

說完,便是側開了身子,對著慕容子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者隻是一愣,便是拉著慕容星朝那人滿為患的風月樓走去。

不得不說,風滿樓的首飾是真的好,不論是運功還是亮度,都是恰到好處,怪不得有那麽多的達官貴人會喜歡,慕容子月隻是輕輕的掃視了一眼那些首飾,便是有了自己的結論。

精細,卻是少了一點兒的創意。

她是看過無數名家設計的珠寶首飾得人,自然是明白對於首飾來說,創意是有多麽的重要,不過她也隻是笑笑,並沒有出聲去說什麽。

那個人帶著慕容子月朝二樓去,卻是將慕容星連同上官飛舞他們一群人給擋在了外麵,慕容子月回頭衝著那些人笑笑,示意自己沒事,才是轉身上了樓去。

風月樓,一共是兩層,一層是銷售各種的金銀首飾,一層或許是用於金匠打造首飾的地方,因為慕容子月在二樓上看見了很多半成品的首飾,而且地上還有很多首飾的圖紙,慕容子月附身撿起地上的幾張圖紙,又是搖搖頭,俗不可耐。

這裏的金器多鑲嵌紅色的瑪瑙,又或者是翠綠的翡翠,這樣的搭配很好看,可是東西多了,到底是沒有什麽新意了。而作為首飾,最不能夠缺少的便是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