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親自審問

落滄雲怒極攻心,他在下令將司徒顧君抓住的時候,想要親自審問她。而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跑了過來,說慕容碩已經帶兵回了皇城,臨走給落滄雲留下了一句話,讓落滄雲整合五萬翟軍,跟他一起平複亂黨。

落滄雲沒法,也無暇顧及審問司徒顧君的事,忙著將營中的士兵整合起來,臨走之時,他囑咐自己身邊的副將,要對司徒顧君嚴加審問,務必要問出來是誰在指使她。

到了皇城之下,他看到正在焦急等待著自己的慕容碩,他連忙迎了上去,在慕容碩臉上看到的是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隻見慕容碩麵如死灰,瞳仁一動不動。他叫了一聲: “慕容將軍。”

慕容碩聽到有人叫他,緩緩地抬起頭來,落滄雲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意氣風發的慕容將軍像現在這樣不戰而敗的樣子。他定了定心神,問道: “慕容將軍,現在城外的情況如何。” 慕容碩聽到落滄雲問他,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 “現在皇城已經被二十萬叛軍包圍了起來,你我的兵馬加起來隻有十萬,不知道能不能打勝這場仗。”

落滄雲環顧了一周,看到周圍全是披著翟軍鎧甲的士兵,他滿腹狐疑地對慕容碩說道: “二十萬叛軍?在哪裏呢?”

慕容碩聽了這話,十分痛苦地將眼睛閉上,過了好一陣子,他艱難地說道:“都是自作孽啊,哎,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先商議一下如何將這仗打贏吧。” 落滄雲看到慕容碩表情十分痛苦的樣子,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下了馬,來到慕容碩身邊,與他一起策劃著如何剿滅叛軍。

這個時候,古納覺應終於來了,他披著一身銀白色的鎧甲,看上去英明神武。眾士兵看見了他,更是士氣大漲,一時間喊打喊殺的聲音響徹 城外。

古納覺應看了一眼在城樓上接應的杜鐸,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一切都按照古納覺應的部署進行著,卓瑪釋梵氣數已盡,現在攻打大殿為時尚早。而且在闖進宮城之前,古納覺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杜鐸收到了古納覺應的命令,走下了城樓靜靜地等待著。

古納覺應一雙眼睛眯了眯,他思忖了片刻,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的軍隊。為了和翟軍有所區別,古納覺應讓自己的軍隊都在左手腕上佩戴一個刻著名字的白銀手環。現在翟軍和自己的*已經呈對峙狀態,戰爭一觸即發。他叫了一個部下過來,對著他耳語片刻後,部下領命而去。

二月的寒風料峭,無聲地鼓動著翟國的軍旗,慕容碩坐在戰馬上,有些緊張地看著對麵浩浩蕩蕩的叛軍。落滄雲告訴他,敵眾我寡之時,我方士兵士氣不足,這時候先下手為強打對麵一個措手不及會收到很大的效果,他定了定心神,將手緩緩抬起來。後麵的士兵看到將軍做出的動作,都呈備戰狀態。

旋即,隨著慕容碩將手猛的一落,翟軍大喊一聲“殺啊”就朝著對麵的*攻打了過去。

兩軍離了不過一裏地遠,翟軍卻用上了十足的馬力衝了過去,到了*陣前,隻見他們的士兵迅速後撤,將一麵一麵長著鋒利鐵刺的盾牌被推了出來,翟軍大驚失色,然而卻已經來不及收勢,翟軍的戰馬碰到了尖利的鐵刺,都紛紛折損了前蹄,跌倒在地。

慕容碩看到自己的頭陣士兵就這樣碰了一鼻子灰,心裏升騰起怒火,他憤怒地吼道:“長槍隊,給我繼續衝!”

慕容碩不信,他古納覺應能憑著玩弄人心的小伎倆戲弄他一次,難道到了戰場上,他的那些士兵還能拚的過自己嘔心瀝血訓練的翟國精兵不成嗎?

更多的翟軍舉著長槍到了*陣前,攻破了他們的鐵盾防線。沒想到對麵立刻改變了陣形,幾乎是下一刹那,密密麻麻的利箭劃過天空,向著翟軍而來。翟軍躲閃不及,折損了一部分兵馬,落滄雲從軍隊的後部騎著馬趕了上來,看見這漫天的箭雨,高聲喊道:“立盾牌!”

話音剛落,翟軍就舉出了一麵又一麵的盾牌,總算保全了剩下官兵的性命。對麵的箭雨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管不顧地朝著翟軍射了過來,漸漸地,開始有箭插入了盾牌。翟軍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慕容碩緊張地看著戰爭的局勢,看來,自己麵對的可不是什麽草頭軍隊,分明是一幫訓練有素的精兵!他想起自己回京兩個月了,這些叛軍有了翟軍的掩飾,每天堂而皇之地在城外的校場演練著,更是怒從心中起。

他定了定心神,繼續發號著施令:“前進!”

翟軍得令,頂著箭雨,舉著盾牌,慢慢的朝著*的方向移動著。*將領見狀,輕蔑地一笑,囑咐弓箭隊繼續放箭,轉眼間,翟軍的盾牌已經毫無抵抗之力,被擊碎在地。這時,*的將領喝止了弓箭隊,站在最前列的帶刀士兵,此刻喊打喊殺地向著翟軍壓了過去。

剩餘的翟軍才剛剛從槍林彈雨中死裏逃生,正是士氣潰敗力不從心的時候,刀兵此時乘勝追擊,又折了對方不少的兵力。

隻見*一個個都意氣風發,一個個都是一副將性命拋在腦後的拚命樣子,翟軍的士氣反而被壓了下去。

初戰的失敗,讓翟軍的士氣低迷,軍隊之中一片怨聲載道。落滄雲看不下去了,他大吼道:“難道就隻有他*有弓箭隊不成,翟軍聽令!弓箭隊,預備!”

頭陣的士兵紛紛蹲下,一架又一架的弩箭亮了出來,落滄雲觀察著對麵的戰況,派出去的首波翟軍基本上都已經死的死,殘的殘,現在對麵的*正朝著這邊衝過來,落滄雲看準了機會,喊道:“放箭!”

隻聽到“嗖嗖”的聲音響徹了耳畔,無數的箭矢被放了出去,總算是壓製住了*囂張的攻勢。

慕容碩剛剛鬆了一口氣,卻看到對麵的軍隊此時又變換了陣型,他們迅速地排出了一個一個的方陣,而方陣之間露出的是??

“投石車!”

眼見的士兵看到對麵的投石車,高聲叫喊了起來,然而*並沒有給他們太多反應的時間,幾乎在下一秒鍾,碩大的石頭劃過空中,徑直向著翟軍的軍隊中砸了過來!

這簡直是不給翟軍喘息的機會!落滄雲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國家的軍隊在敵軍的麵前隻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不免心痛不已。若不是中了古納覺應的調虎離山之計,自己的士兵也不至於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應戰準備充分的*!

他將眼睛重重一閉,現在的種種跡象都對於翟軍是大大不利,盡管他的心中此時萬分不情願。但還是下了命令:

“翟軍後退一百五十步!”

翟軍得令,連忙將後隊轉為前隊,匆忙地向後撤離。*看到翟軍如此輕易地被擊退,爆發出了一陣陣的呐喊聲。到了一百五十步外,落滄雲先命令翟軍原地休整,接著就跟慕容碩湊到一起,商討著下一步如何應對。

慕容碩坐在那裏,愁眉深鎖。他顯然是低估了古納覺應這支部隊的力量,在交過手之後,慕容碩意識到,這支部隊不僅是有精密的部署,而且還有著極高的執行力。真要打起仗來,就算對方隻出十萬兵馬,自己的軍隊都沒有什麽勝算。更何況現在麵對著精兵二十萬。

落滄雲坐在他的旁邊,臉色也十分不好,以少勝多的仗他打過不少,但那些都是要天時地利人和才得以成行。而現在的狀況卻不僅僅是敵眾我寡,*顯然經過了深刻的戰略部署,乃是有備而來。自己會在什麽樣的時刻下達什麽樣的命令,都好像早已被他們掌握了一樣。

古納覺應籌備了這麽久,就是為了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起事,當真是用心險惡!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縱使現在我們落於下風,但這一仗已經是箭在弦上,不打不行,縱使是拚到最後一人,我誓死也要保衛翟國的國土。慕容將軍,可願與我一起?”

慕容碩也明白,*和翟軍之間的懸殊。但是現在已經是國難當頭,如果連他這最後的將領都束手就擒的話,翟國國將不國!到時候古納覺應一定會登上王位,到時候要麽招降歸順,要麽被處死。這兩種結局都不是他想要的,與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

他這樣想著,隨即下定了決心,他看著落滄雲,說道:“我乃翟國大將,食翟國俸祿,一定會為翟國戰到最後一刻!”

落滄雲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站了起來,對著眾位將士說道:“弟兄們聽好!現在翟國已經被亂黨包圍了,我們都是翟國的兒郎,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兄弟們,讓咱們團結起來,保衛家國!”

那些士兵在落滄雲的鼓動下,又鼓起了士氣,一時間,“保衛家國”的呐喊響徹了四周。

落滄雲和慕容碩正在商討如何與*作戰的時候,穿著銀白色盔甲的古納覺應走了過來。

軍營上下都是翟軍,而他就這麽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的眉目舒朗,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他的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翟軍見了他走進來,都紛紛提起了武器,對準古納覺應,但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向著落滄雲走了過來。

落滄雲看見古納覺應過來,心裏也覺得十分驚訝。他看著古納覺應淡然的神色,更是恨得牙癢癢,他真恨不得立即將他殺死,盡管他知道將他殺了之後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他看著古納覺應慢慢朝他走了過來,冷笑一聲,說道:“你居然敢隻身闖進翟軍中來,還算是有膽識。你難道就不怕,下一秒所有翟軍都會湧上來,將你撕成碎片?”

落滄雲看著古納覺應,一字一字地說道。古納覺應唇邊滑過了一絲嘲諷的笑意,他絲毫不懷疑落滄雲想殺了自己的決心,若非落滄雲是這樣一個忠實耿直之人,又這麽的有才能,古納覺應才不會一直等到他來,而是早就攻入翟國皇宮了。

他說:

“我怕啊,但是我更相信,落將軍是一個難得的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知道隨機應變。”

古納覺應揚著臉,幽幽地看著落滄雲,慢悠悠地說道。落滄雲也不是莽夫,他當然知道古納覺應的言下之意,他也笑了,似是無意地往旁邊啐了一口,看著古納覺應,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古納覺應。

一邊走,一邊說道:“坦白說,你的軍隊堪稱是虎狼之師,先不論我現在隻有十萬兵馬,就算我有二十萬兵馬,也未必能取得勝利。但是,你要知道,就算這仗你打贏了,你也永永遠遠是一個亂臣賊子!他日史書工筆,都不會說你一個字的好話,我要是跟了你,就會跟著你一起被潑一身髒水!”

古納覺應微微笑著,接受著所有落滄雲對自己所有的貶低,連笑容都不曾變過。

他最讚賞的就是他這種忠誠。哪怕現在敗局已定,都沒有半分諂媚,反而如果落滄雲今日露出一絲猶豫,古納覺應都會將他殺死。

他等著落滄雲將話說完,莞爾道:“好!落將軍這話說的真是慷慨決然,白某欽佩。但是良禽擇木而棲,你所效忠的,是一個多麽昏聵無能的君主,這難道還用我說嗎?你所在的這個朝廷,宦官當權,這些欺上瞞下的齷齪事情,難道就是你所守護的道義嗎?”

落滄雲有些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古納覺應所言的,也是自己曾在心中無數次地痛罵過的。但他從小生於斯長於斯,從來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忠君愛國,不論是個什麽樣的君主,怎麽樣的國家。古納覺應看到落滄雲陷入了沉默,以為自己的話對他有所觸動,沒想到他卻冷冷一笑,說道:“我是翟國的臣子,隻認卓家後人作為君主,我寧願翟國戰鬥到最後一人,也不會認你這種雞零狗碎做君王!”

他這話,已經踩到了古納覺應心中最後的防線,從小到大,他因為自己的血統不純過得異常艱難。落滄雲把話說的如此決絕,徹底摧毀了古納覺應的耐心,他的麵色不改,眼底神色卻變得冰冷,他看了落滄雲半晌,最終有些遺憾地說道:

“落滄雲,我還以為你是個難得的聰明人,沒想到,你也會被這種所謂的愚忠所蒙蔽。”

他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個角落中出來兩個*,他們押著落滄雲的父母,隻見他們二人還穿著在家的常服,顯然是一大清早就被抓住了。落滄雲重孝道,在這種狀況下看到自己的父母,無疑是在打他的臉,他的眼眶發紅,幾乎失去了控製,他拔出腰間的刀,衝著他砍了過去,卻被慕容碩攔了下來。他掙紮著,口中叫道: “來人啊,把古納覺應給我拿下!”

古納覺應勾了勾嘴角,他最願意看到的就是落滄雲失控的樣子,他一失控了,就說明自己有機會了。因笑道: “我既然敢單槍匹馬地來這裏,你自然沒有辦法奈何我,我勸你還是不要繼續這種自殺行為了吧。”

落滄雲血紅著一雙眼睛,看著他,他不知道古納覺應竟然會無恥到這種地步。他低聲地怒吼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古納覺應淡然地攤了攤手。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是如果你把他逼到亮出底牌才妥協,那你就失去了談條件的權利,剩下的,隻有服從。他有些無奈的道: “我想給你、你的父母一個機會,提供給你們更優越的生活,給你更加崇高的地位,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落滄雲顫抖著雙手,將雙手緊握成拳。他本能地想回答不可能,但是他看到自己父母的臉,看到他們眼中的驚慌,這話就鯁在喉嚨裏,他的思緒非常的快,他細細地想著自己有什麽籌碼能拿來與他談條件。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海裏閃過了司徒顧君的臉!他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那個女人就是古納覺應的手下,他仿佛一個將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浮木,他將手背在身後,對著自己的部下做出了一個手勢。

然後,他挺起背脊,看著古納覺應說道: “看來你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但是歸順你,對於我,對於這天下人而言,都會罵我為走狗,你又怎麽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古納覺應的反應,古納覺應聽了這話,思忖了片刻,抬頭對著落滄雲道: “等到我君臨天下的時候,自然有我的說法,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一切的答案。怎麽樣?我能等的時間很有限,奉勸你一句,不要挑戰我。” 落滄雲一邊應付著古納覺應的話,一邊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

古納覺應此人十分狠辣,並且懂得觀察時機,等到他將落滄雲的父母請了出來,那落滄雲就變得被動了。等待是漫長的,就在落滄雲覺得越來越絕望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落滄雲回頭,看到自己的部下背著司徒顧君駕著馬跑來。

古納覺應聽到馬蹄的聲音,抬眼一看,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隻見司徒顧君已經呈半昏迷狀態,趴在那人的背上,臉上血跡斑斑,身上的鎧甲七零八落,上麵沾著幹涸的血跡。

古納覺應從來沒有見過司徒顧君這麽狼狽的樣子,他極力控製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但是內心卻狠狠抽痛起來。落滄雲將古納覺應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笑了笑,說道: “古納覺應,你不會不認識這個女子吧,你把我的父母抓在手裏當做籌碼,那你看看,這個女子在我手裏,算不算是一個籌碼呢?”

古納覺應麵無表情,他最擅長揣度人心,所以也最討厭揣度人心之人。他將手背在身後,盡量控製著自己不要去看司徒顧君。他淡然地說:“落將軍,你這樣一個直白之人,想要什麽我們最好打開天窗說亮話。”

落滄雲知道這個女子在他的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並且時刻牽動著他的心緒,落滄雲笑了笑,說:“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將這個女子給你,你把我的父母給我,咱們互不威脅。如何?”

古納覺應攥緊了拳頭,他暗暗咬了咬牙,落滄雲的父母是自己控製落滄雲的最後一張王牌了,如果同意了落滄雲的要求,就注定自己失去了對落滄雲的控製。他不信他敢在他古納覺應的眼皮子底下對司徒顧君怎麽樣,大不了到了最後拚個魚死網破。

他定了定心神,說道: “這個女子是我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親信,你怎麽能拿她和尊貴的落將軍的高堂比較呢?”

他將頭向著一旁偏了一偏,示意自己的手下出其不意將司徒顧君救下,這時候,落滄雲朗聲說道:“若是白公子你覺得可以趁我鬆懈的時候將這女子救下,那可大錯特錯了。”

說罷,他將司徒顧君攬在了懷中,亮了亮手上的匕首。 古納覺應感覺自己心髒都揪成了一團,他控製著自己情緒,他甚至連說話都費勁了氣力,他勉強地說道: “你把她放了。”

古納覺應自認冷靜自持,泰山崩於前還能麵不改色。但是麵臨今天這種情況,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無法想象司徒顧君如果就這樣死在他的麵前,他會做出什麽事來。幾個月來,他第一次感到緊張,不知所措。

落滄雲冷冷地一笑,這個女人起到的作用簡直超出了他的預期,他氣定神閑地將銀白的匕首抵在了司徒顧君的左肩,說道:

“她的一條命,全都掌握在白公子的手裏啊,我數三聲,咱們各自放人,如何?一。”

落滄雲緊緊盯著古納覺應的神色,幽幽地數出了第二聲,而古納覺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