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驕傲
一如他才問她，師承何處，她毫不猶豫的就給了他答案。
“族長教我的！”提起族長，她語氣中是滿滿的驕傲，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泄了底。
“哦？你們族長輕功如此了得？”聞利華輕笑，真是個單純的丫頭。
林青蓮也不謙虛，甚至狂妄道：“族長的輕功自然是厲害的！我所學還不到她的十分之一呢！”目光輕蔑的落在已經近在眼前的百裏誌霖身上，她輕哼著，“當然，光是這十分之一就足以比過‘某人’了。”她很故意的把某人二字說得很大聲，卻又壞人無膽的，在百裏誌霖惡狠狠瞪過來的目光下，灰溜溜的躲到聞利華的背後，尋求庇護。
沒辦法，她要遵守族規不能與人動武，打不得，她隻好躲了。
不想與這小丫頭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讓百裏誌霖所在意的，是她口中所說的族長。
“你來自什麽族？”在他記憶之中，奸相手下也有些心術不正之人，是來自各個不同部落。其中更以苗疆的赤煉一族，讓他甚為在意。倘然眼前的小丫頭，真的來自赤煉一族，那麽就休怪他下手無情了！
銳利的眸光中殺意畢露。
林青蓮還在震驚於才醒悟自己居然泄露了極力隱瞞的身份？對外泄露高山一族身份，那可是族規中最為嚴重的一項罪行。因為事關族人的安全，那可是死罪！
至此，她再無心顧及百裏誌霖眼中的殺意，因為……
在百裏誌霖反應不及之際，她腳下步伐輕點，首次對百裏誌霖動武，為的卻是奪取他腰間的佩劍。
百裏誌霖誤以為她這一出手，是想要偷襲他，伸手預將她擒下，卻不料她探出的收拾一翻，竟是抽走他腰間的佩劍，而後做出更讓他意料之外的事。
因無需他動手，她已經打算自殺了！
幸好聞利華因為一直站在她的身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快一步發現她的意圖，在她將利劍抹向自己頸項的時候，以一記手刀將她手中的利劍劈落在地。
“你這丫頭，這是在做什麽？”他緊抓她的肩胛，厲聲質問。為她突然尋死的舉動所震怒。
偏偏林青蓮聽不進他的話，隻一心尋死，“少爺你不要阻止我！”她掙紮著，“我泄露了身份，犯了族中大忌，為了族人們的安全，我必須以死謝罪！”
百裏誌霖本就猜想，她該是因為身份泄露，為了不被嚴刑逼供而企圖一死了之。而他想的，也確實沒錯，但又似乎是有什麽地方銜接不上。
看著那個在聞利華手下掙紮的小丫頭，他想，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而聞利華不知高山一族竟有這樣的族規，不禁慶幸，自己沒有貿貿然揭穿她的身份。卻也為她的迷糊掐一把冷汗。
為讓她冷靜聽他把話說完，聞利華幹脆伸手暫時點了她周身大穴，讓她動彈不得亦無法言語。
林青蓮因為深信他是好人，所以對他不設防範，也因此被他得逞。
此時，她隻能睜大著眼睛看他，做無言的控訴。
而聞利華，他無奈的歎氣，提醒她，“你並沒有告訴我們你來自什麽族，到目前為止還不算泄露身份，自然的，你也沒有以死謝罪的必要，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林青蓮的原本就瞪大的眼睛，因為他的話瞪得更大，看她那一臉的震驚，聞利華於是確定，他的話，她應該是聽進去了。於是，他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此時，百裏誌霖沉默的在一旁看著兩人交涉，輕聲嗤笑。笨女人！
對於自己差點就把自己給枉殺了，林青蓮已經相當懊惱了，偏又聽他發出嘲笑聲，頓時羞窘的漲紅了一張臉。憤憤不平的目光豁然瞪向他。
而百裏誌霖，輕蔑的勾起薄唇，無言道：就算生氣，她又能把他怎樣？
“哼！”林青蓮重重的冷哼一聲，她決定了！百裏誌霖就是個壞人！大壞人！她要悄然取回在他手中的族中信物，才不要答應幫他這種壞人什麽忙。
“少爺。”氣呼呼著轉身，麵向再一次救了她一命的少爺，她恭敬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請允許我先行退下。”她的臉上清楚表明，因為她已經再也不想對著百裏誌霖這個大壞人了。
麵對林青蓮毫不避諱的厭惡，百裏誌霖倒是沒什麽所謂。反正除了淩兒的喜惡，他本來就對任何人都是這麽的不削一顧。
而聞利華則淺笑頷首，“去吧。”
得到許可，林青蓮自然是迫不及待的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園子裏，百裏誌霖這才對注視著她離去的聞利華道：“你最好能夠確保，她不會對淩兒的安全造成影響。”
聞利華拉回目光，並不打算向百裏誌霖隱瞞林青蓮的身份。
“她是隱逸在高山之巔的高山一族的人。”他相信以百裏誌霖廣博的頭腦，應該對這一族人的事跡有所了解。
而事實證明，百裏誌霖對這一族人確實略有耳聞。隻是……高山一族的人，早已經在百年前隱逸在高山之巔百年有餘，何以在這時局動蕩之時出現？
百裏誌霖的眸光，落在自己手中所戴的白玉指環上--莫不是是衝著它來的？
他陷入沉思，半響後，輕勾起薄唇，倘若是，那麽就是天助他也！如果可以加上高山一族的能力，他這一戰勢必如虎添翼。而更重要的是，他可以百分之一百確定，高山一族的人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淩兒的事。
雖然聞利華對他所思慮的事不甚了解，然而看他的表情，他已經有了答案。知道他已經對林青蓮沒有敵意。但為了那個小丫頭，他必須先與他約法三章。
“百裏兄你也聽說了，高山一族泄露身份者以死謝罪的不成文族規。而既然林青蓮那丫頭對筱雨也無害，那麽我們就當不知道她的身份，免得她又再來一次以死謝罪吧。”
聞言，百裏誌霖想起林青蓮尋死的那股子狠勁，想來現在也不是揭穿她身份，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也就姑且暫時答應聞利華，正好，如此一來，他手中能握著讓聞利華點頭幫忙的籌碼就又多了一份。
於是，他坦然對聞利華道：“有事與你商量，移步書房說話如何？”絲毫不掩飾，自己就是有目的而來。
聞利華也不是笨蛋，豈會看不出他眼中的誌在必得。早在他願意帶著筱雨前往聞家莊，他就知道，他想拉攏他。他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那麽有耐心，拖到現在才開口。
但如此一來，也足以說明，他既然打算開這個口了，那麽勢必是已經有了足夠的籌碼，料定了他一定會點頭。隻是要他投入他這個傀儡皇帝手下，他這份自信從何而來，他倒是相當的好奇。
於是他抬手，示意，“百裏兄這邊請。”
書房裏，百裏誌霖泰然自若的入坐，任由聞利華這個主人家親自衝泡香茗招待他。反正，他受得起有餘。
而聞利華早已經習慣他的狂傲，對他理所當然的態度亦不甚在意。
他將衝泡好的香茗為他添上，隨後才在他對麵落座，招呼道：“嚐嚐這春風時節的碧螺春味道，比較你在宮中所享用的雨前龍井，可有遜色。”
再次隻有他們二人，百裏誌霖也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他端起茶盅淺嚐，清新的茶香苦澀中略帶一點甘甜在唇齒中散開，他淺淺回味，而後肆笑道：“確實是好茶。”毫不吝嗇的稱讚，“比起朕所享用的宮中禦茶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百裏誌霖的坦然，倒是讓聞利華略感意外。幸好，這個男人並沒有因為視他為情敵，就被醋意蒙蔽了雙眼。
而百裏誌霖，他屏退所有的個人情緒，包括聞利華情敵的身份，此時此刻選擇用朕自稱，自是代表餘下的要談的話，事關江山社稷，絕非兒戲。
放下手中的茶盅，他也不再與他拐彎抹角。
“聞莊主，相信朕想說什麽，你應該很清楚。朕隻問你一句，你可否願意站在朕這一邊，以你自身的聰明才智與聞家的財力助朕一臂之力？”
百裏誌霖喜歡聰明人，尤其是願意為他所用的聰明人。除此外，這個聰明人若是不為他所用，不擋他去路也罷，倘然他有意投入他敵人的麾下，他會在那之前將他徹底的連根拔除。而無疑的，聞利華絕對是一個聰明人。而這個聰明人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就端看他要怎麽選擇了。
百裏誌霖相信，他這自己得不到敵人也休想得到的心理，聰明如聞利華一定能懂。
而聞利華，自然不負他的所望，他確實了解。隻是……
“我很好奇，皇上為什麽那麽有把握我會答應投入你旗下為你效命？”聞利華放下手中的茶盅，狀似不經意的詢問，卻能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
百裏誌霖肆笑，果然，他不會這麽輕易就點頭。
“解釋是嗎？”屈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他輕睞他一眼，邪肆道：“你是想讓朕對你來一篇事關朕掌管江山與奸相掌管江山，區別何在的長篇大論？還是想讓朕告訴你這一戰朕比之奸相有多少勝算？還是讓朕為你列舉出奸相所做出過多少禍害百姓社稷，而朕又這樣做是如何的名正言順、出師有名？隻為奪回屬於自己的政權？又或者說朕做這一切隻是為了淩兒的安危？甚至該用剛剛泄露剛剛那個小丫頭的身份來要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