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六章 名正言順
關於他們想到的這一層關係,淩筱雨確實沒想到,所以她不懂。
“咦?為什麽啊?我在給你和小倩出氣耶!”她不高興的嘟嘴,感覺這人有那麽點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看不過她那懵懂的蠢樣,百裏誌霖伸手敲她一記。
“噢!痛耶!”她不滿的抱頭瞪人,“你幹嘛突然打我?”
百裏誌霖挑眉,理所當然道:“我看能不能打醒你!”
“什麽嘛?”有聽沒有懂的淩筱雨嘀咕,“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否則不給我打回來,我就一輩子不理你!哼!”她要挾著,朝他揮舞毫無威脅力的小拳頭。
一時聰明一時迷糊,百裏誌霖被她打敗。
他歎氣,懶得給她解釋,隻對聞利華道:“看著那女人,她要是敢對淩兒出手,你就給我看著辦!”他百裏誌霖可不像他聞利華好說話。所謂的正人君子,就是像他這樣,偏要找什麽證據說什麽名正言順的報仇,得罪他百裏誌霖,他直接就取她狗命,哪會留她如此囂張。
“喂,你們在講什麽?把話說清楚啊!”不樂意身為當事人還被排斥在外,淩筱雨不滿的叫囂,張牙舞爪著。
麵對百裏誌霖的警告,聞利華隻微微頷首,神情凝重,“我知道。”當目光轉向臉色不愉的淩筱雨,卻是對自己立誓,就算死,他也不會讓她傷害到她!
淩筱雨不懂這兩人男人在打什麽啞謎,她隻確定,“你們兩個,要是再不給我好好解釋,我、我就不回去了!”一時間想出什麽有力的要挾,她隨口說這麽一個,為了表示決心,直接抱著一旁的柱子,神情憤慨。
百裏誌霖伸手撫額,“女人,你可以再幼稚一點!”
淩筱雨嘟嘴,朝他做鬼臉,也不害臊,就直接嗆聲回去,“我就幼稚了怎麽著?有種你別給我好好解釋,看我會不會再理你!”此時此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前不久才答應過百裏誌霖什麽。
隻見百裏誌霖微眯起眼眸,透露出危險的訊息,“你應該沒忘記剛剛才答應過不會惹我生氣吧?”他提醒她,記得自己的承諾。
馬上的,淩筱雨的臉就垮了下來,她恨恨道:“算你狠!”隻是他以為他不告訴她,她就沒有辦法了嗎?
目光一轉,她可憐兮兮的看向聞利華,“華華,你告訴人家啦!”
撒嬌的話,自然而然的出口,霎時,百裏誌霖黑了一張臉。
而聞利華,臉上有著無奈的笑。他知道,她這樣親昵的喚他,這樣對他撒嬌,根本就與愛情無關。唯有百裏誌霖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勢。其實他早就已經輸得徹底,他根本不需要戒備他的存在。當然,他也能理解,愛一個人,就希望能夠獨占她的心她的人的心理,所以百裏誌霖打翻醋壇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看著那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男人,先是瞪著淩兒,而後瞪著他,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要稍稍的惡作劇一下。
於是他朝淩筱雨招手,笑得溫柔,“乖,你先下來。”
於是馬上的,淩筱雨拉扯開燦爛的笑臉,迅速鬆開了抱著柱子的雙手,蹦蹦跳跳著來到聞利華的身邊,“快告訴我,為什麽說我不該調侃那個女人?”到現在,她還不認為自己為朋友報仇出氣有什麽不對。
“這個嘛……”聞利華含笑的眼,偷覷著臉比墨鬥還黑,雙眼盛著滔天浴火的男人,心中竊笑之餘,倒是很大方的解除了淩筱雨心中的困惑。“你說她裝模作樣,就該知道她不是個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的人物,那麽你這樣調侃她,看她笑話,豈不是等同於得罪了她?難道你就不怕她惱羞成怒,明著暗著找你雪恥?”
納尼?
淩筱雨張大著嘴巴,這下子,全都明白了。
而看她那一臉驚駭,悔不當初的模樣,百裏誌霖和聞利華也都清楚,她是確確實實的明白了。
震驚過後,她開始懊悔的踱步,“完了!完了!我死定了!”幕然回首,她哭喪著臉問兩個男人,“這個世界有後悔藥嗎?時光是不是可以倒流?”
百裏誌霖就知道,她醒悟後絕對會後悔,隻是沒想到竟這麽誇張,讓她嚇成這個樣子。
他擰眉,不喜歡她把死呀死的掛在嘴邊,他堅定道:“你不會死!”他絕不會允許她死。
淩筱雨當然知道,他是在給她保證,更是在安撫她,而她,也不是真的害怕。她隻是後悔,不該給自己招惹麻煩!她討厭麻煩!偏偏,麻煩就愛找上她!這會兒倒好,麻煩招惹她也就罷了,她還自己跑去招惹麻煩。
“天呐!讓我死了吧!”她仰天長嘯,無語問蒼天。
於是看著她那誇張的模樣,百裏誌霖知道,他那動人肺腑的承諾,算是白說了。
這女人,壓根兒就是在自怨自艾自導自演!
額角滑下三條黑線,省得她沒完沒了的鬧,他幹脆突然伸手乘她不備將她扛起,“好了,回去睡覺吧!”他宣布,然後跨開步伐大步離開。
“嘔!”肩膀頂著肚子,弄得淩筱雨極度不舒服,於是她掙紮著,“百裏誌霖你搞什麽鬼?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而百裏誌霖,充耳不聞,直接當她在唱歌。
兩人的身後,聞利華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唇邊還是忍不住的露出那抹習以為常的苦笑。再回頭,他遙望稍早前陽韻兒離去的方向,聞家的山雨欲來,他恐怕再無心去顧及已逝的情殤。隻希望,聞家的事不會連累到淩兒。而唯一可以讓越過這趟渾水的方法,恐怕就隻有……雖然才重逢就要分別,他滿心不舍,然而為了她的安危,他也就唯有忍痛再次看她離開了。
隱隱的歎息,飽含著諸多的無可奈何,在寂靜的夜隱隱傳出,隻是連聞利華也不知道,讓他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
雖然得罪了聞家二夫人,淩筱雨也擔心會不會被人尋仇,後來聽說聞家二夫人因為聞家老爺過世傷心過度,這段時間都在聞家別院靜養。明知道那什麽傷心過度,靜養呀的都是騙無知小孩的,但她不在聞府裏,淩筱雨還真鬆了口氣。
尤其她今天,百裏誌霖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沒盯著她,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吃藥。這心情一好吧,她就閑閑沒事到這園子裏溜達個一圈半圈的,不怕被百裏誌霖逮著喝那苦死人的藥,也不怕會遇到聞家二夫人,莫名其妙被潑硫酸,心花朵朵開呀朵朵開。
她獨自哼著小曲,慢悠悠的這裏走走那裏晃晃,一個丫鬟經過朝她施禮問好,臉色恭敬透著古怪,她沒發現。一個小廝迎麵而來朝她施禮問好,神色緊張也透著古怪,她也沒發現。一個大娘擦身而過之時朝她施禮,唯唯諾諾著還是透著古怪,她也還是沒有發現。直到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讓她再也無法忽視,她順手一抓,就抓住了神色匆匆的老管家,“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身上是長花了呢?還是長菜了”否則的話,幹嘛一個個把她當怪物?神情複雜!
“白、淩姑娘。”倒黴被逮個正著的管家,吞吞吐吐的看著她,一臉為難。
知道管家是擔心她生氣怪罪,淩筱雨幹脆深呼吸,笑眯眯道:“你說吧,我答應一定不生氣,一定不會怪罪你,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說,沒有關係的。”她盡可能輕聲細語的表現友善,她可是講究人權的現代人,是不會使用暴力的。
然而她越是這樣,管家越是覺得危機感頗重。
後背脊椎發涼,得罪淩姑娘的話他實在不敢說,偏偏又攝於她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吐實。
隱隱的歎息,他很為難的道:“淩姑娘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唉!”
她明知故問?她知道什麽了她?
本來就沒什麽耐性的她,忍耐到現在,直接沒了耐性。
“你說是不說?”一把揪起管家的衣領,她要挾的揮舞拳頭,當然,也隻是要挾而已,沒真要對人動手。
“別別別!”老管家求饒,在無奈之下,隻好吐實,“原本莊裏的人也不知道,淩姑娘你就是自幼與少爺青梅竹馬論及婚嫁卻悔婚入宮選妃被封淩妃的淩妃娘娘,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這府裏人現在都知道了。所以對淩姑娘你明明已經悔婚,貴為妃子,卻又為何突然出現在少爺身邊糾纏少爺的行為甚感不解,更擔心淩妃娘娘您這樣的舉動會為少爺招來禍端……這才會對淩姑娘你‘另眼相看’。”
老管家說得保守,實際上,府裏都在傳,這淩妃娘娘恬不知恥,不守婦道。微服出宮糾纏少爺就罷,身邊還帶著個明眼人一看就是曖昧不清的護衛,想來當今皇上早戴了綠帽子還懵然不知。於是對淩妃娘娘的所作所為相當不齒。卻又敢怒不敢言,就怕得罪了她被砍頭。就連他,如果不是礙於身份,謹守尊卑,實則他也是相當鄙夷這種女人的。
而淩筱雨,聽著那所謂的另眼相看,又豈會不懂他實則的意思分明是鄙視、唾棄、恨。
隻是,她淩筱雨比竇娥還冤啊她!
她明明就不是那個悔婚,拋棄聞利華嫁給皇帝的淩妃;她明明什麽壞事都沒做過;怎麽就什麽罪名都安到她的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