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卷_【001】開膛剖腹

陰暗潮濕的地下密室裏,靠窗的地方放置著一雙小床,床榻上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橫著身子,空寂的目光注視著頭頂滴水發黴的天花板。

身上蓋著一條微微泛黃的涼被,身下陳舊的米色床單上還染著斑駁的血跡。

咚、咚……

頭頂傳來一陣腳步聲,女子頓時渾身緊繃起來,雙瞳因為恐懼驟然緊鎖。那個惡魔回來了!下來了!

“小情,我回來了……”地下室的不鏽鋼大門被叮叮咚咚敲出極大的聲響,男子的聲音隔著幾米遠,透著怪異的溫柔。

“出去!滾出去——”

聽到他的聲音,鍾可情隻覺得喉頭一陣惡心,溫婉沉靜的麵容被撕裂,朝著大門的方向,發瘋似地嘶吼起來,“陸屹楠,你這個禽獸!”

男子已經闖了進來,大門被反鎖,他走近床榻,背手而立,麵上掛著殘酷的笑意。他猝然彎下身子,陰陽怪氣道:“什麽時候才能懷上呢?可欣快要等不及了呢……”

父母長居國外,姐姐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又突然失蹤,中學時期的鍾可情就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孤兒,整日遊走於校園間。而陸屹楠就如同清晨裏第一抹陽光,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生活。當時她並不知,這是一場驚天陰謀的開始。

郎才女貌,他們牽手,是學校裏最美的風景。陸屹楠品學兼優,但家境貧窮。鍾家富裕有餘,鍾可情便用自己的私房錢供他讀書。

陸屹楠曾經寵溺地將她抱在懷裏,說這些錢將來要百倍千倍的還給他。

鍾可情不要錢,她隻要一份波瀾不驚的愛情,那時候,她很滿足。

“怎麽?又在回憶過去了?”陸屹楠冷哼了一聲,伸手扯了扯領結,三兩下功夫,就將西裝外套脫下,摔在了一側的躺椅上。他健壯的身子突然壓上來:“隻要你乖乖替我生個孩子,我還可以像從前那樣寵你、愛你——”

“不要碰我!好惡心!”鍾可情固執地撇過頭去,幽深空洞的眼眸燃起猩紅的怒火,“你碰過別的女人,為什麽還要碰我?!”

三年前,她親眼目睹陸屹楠爬上了姐姐的床,一向溫柔大方的長姐,和他一起翻滾。

“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陸屹楠突然低頭,一口銀牙狠狠咬她,痛得她一身冷汗。

鍾可情咬緊牙關,死活不要在這種人麵前低頭。

“給我叫!給我叫……”陸屹楠反複低吼著。

“啊——”狹長地指甲狠狠刺痛了她,鍾可情終於忍不住痛苦地喊出聲來。

鍾可情如同一隻沒有靈魂地木偶,呆滯的眼神瞪著天花板,仍有那個禽獸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鍾可情望著他:“你瘋了麽?!你不愛我,為什麽要我為你生孩子?!”

陸屹楠舒緩了一會兒,突然抽身站起來,冷笑著道:“肮髒下賤的女人!鍾可情,你看看你現在是一副什麽樣子,你以為我願意跟你生孩子嗎?!”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凶殘,“你們姐妹倆都是RHOB型稀有血型,全世界都難找到第三個人!你姐姐需要這個孩子!你聽懂了沒有?!”

鍾可情的身子猛然一震,雙眸瞪得老大。

原來又是因為姐姐鍾可欣!

高中畢業之後,陸屹楠以全市第二名的高分,執意向二線的醫學類高校投檔,主修的是心血管科。

那個時候鍾可情就該猜到的,他喜歡的人根本就是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姐姐,而她還跟個傻瓜似的,義無反顧地追隨他報了那所醫科類院校。

大學畢業,他們以同樣優異的成績贏得了市人醫的實習機會,但實習名額隻有一個。陸屹楠就抱著她哄著她說:女孩子當什麽醫生,天天看那些血腥的場麵多難受,你隻要乖乖當我陸屹楠的老婆就好了!

結果,自然是鍾可情放棄了實習機會。但鍾家財大氣粗,鍾可情順利定在了婦產科。

“RHOB型血……嗬……嗬嗬……”鍾可情麵色慘白如紙,整個地下室都回蕩著她絕望的笑聲,“你要用寶寶的心髒去換姐姐的心髒,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怕?”陸屹楠冷笑一聲,“有什麽好怕的!老天從來就對我不公,憑什麽你們姐妹生來就吃穿不愁,而我的媽媽卻為了替我咱學費過著*一樣的生活,到最後還要被一群禽獸侮辱致死!這樣的老天,我為什麽要怕?!”

“你難道沒有一點醫學常識嗎?!寶寶的心髒根本不可能負荷成人的身體!”鍾可情用冷厲的目光斥責著。

陸屹楠的眼中卻露出一抹凶光,“有一線機會我都要嚐試,如果成功,我就是心外科手術的第一人,到時業界聞名,我要從前那些嘲笑過我的人,對我另眼相看!包括你的父母!”

他拾起一側的薄被,隨意朝鍾可情身上一扔,而後砰得一聲鎖上大門,將一室黑暗還給她!

第三個月,鍾可情被確診懷孕。

第六個月,姐姐鍾可欣因為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受了驚嚇,心髒病複發。

次日,懷孕六月的鍾可情就被推上了手術台,以胎像不穩為由,強行剖腹取子。婦產科主任童謠任主刀醫師,而她正是陸屹楠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

為了防止胎兒的心髒受麻醉劑影響,剖腹的全程,童謠都沒有給她打麻藥。

鍾可情就如同一條淺水的魚,任人宰割,撕裂般的痛楚遍布了全身,一塊血肉活生生從她身體裏剝離出來,而後她親眼看著那個不足月的孩子被送了出去,走向另一個深淵!

兩日後,人麵獸心的陸屹楠拿著一份器官捐獻協議書摔在她麵前:“簽了它!”

鍾可情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眸,看也不看他。

陸屹楠逼視著她,“所有的惡事都是我做的,與你姐姐無關。你是活不成了,你難道要讓你的父母無人送終嗎?!”

鍾可情微微有些動容。

陸屹楠又道:“你不簽也沒問題。我在你姐姐臨死之前和她結婚,等到你父母百年歸老,鍾家的所有財產都會落入我的口袋,你難道甘心?

鍾可情的眼眸頓時瞪大到了極限,恨得咬牙切齒,但想想孤苦無依的父母,她終是顫抖著手,在那份器官捐獻書上按下一個血印。

次日,渾身血汙的鍾可情再次被推進手術間。

陸屹楠穿著聖潔無比的白大褂,生生挖了她的心,給她換上一顆隨時都會停止跳動的心髒。

三個月後,病房的大門被推開,身為她主治醫生的童謠捏著手中的藥劑瓶,朝著她隱晦一笑:“別怪我,我也隻是按照你姐姐的意思做事——”

“要怪就怪你和屹楠好過,你姐姐容不下你。”童謠的麵上寫著殘忍,“你那樣優秀,婦產科容不下你,我也容不下你!”

鍾可情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她一直以為這件事與她姐姐無關,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若她真是一個好姐姐,又怎麽會勾引妹妹的男朋友!

童謠的眼神晦暗不明,手中的注射器紮入了鍾可情的血管,“你應該感到榮幸,你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還能幫我試一試新藥!”

心死如灰,發瘋似地扯去身上所有的導管,鍾可情突然狂笑出聲:“你們等著!若有來生,抽筋扒皮,挫骨揚灰,這一世的債,我要盡數討回!”

病房裏,她的聲音反複回蕩,最終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