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是凝眸無限意,似曾相逢在前生_第二十六章 警告

夜宴進行到很晚,女眷們抵不過疲倦紛紛告退回帳篷休息,隻有男人們還在高談闊論,聊著他們感興趣的話題。

年玉瑩和年馨瑤跟在女眷們身後,往她們的帳篷走去。一路上不斷有人道別離隊,直到最後隻剩下四人。

另外兩名女眷,姐妹倆都不認識,兩人穿著旗裝,應該不是蒙古人的家眷,但看樣子也不似宮中妃嬪,想來可能是皇子阿哥的福晉或女眷。姐妹倆剛在宴會中出盡了風頭,此時盡量保持低調,不想讓人覺得她們太特殊,所以不管這兩人走得多慢,都一直畢恭畢敬的跟在她們身後,一步也不敢逾越。

再往前走便是年氏姐妹的帳篷,而她們所居的帳篷已是女眷區的末端,再過去便是宮女太監們的駐地。這兩名女眷明明身著華服,遠遠的還有丫頭跟著,怎麽會還在她們前麵,像給她們領路一般,往她們的帳篷走。

姐妹倆不敢問,也不敢出聲,隻希望她們的目的地不是她們的帳篷,興許是來那邊賞月,又或是有別的什麽事情。

可事與願違,這兩位正是衝著她們來的。

站在姐妹倆的帳篷門口,女眷中的一位冷冷地開了口:“誰是年馨瑤?”

年馨瑤一驚,走近幾步福了福身,並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眼。

隻見她身穿一件紫底鑲邊繡花旗服,兩把頭上綴著點翠,一朵豔麗的牡丹插在正中央,端莊大氣。她踩著花盆底,比年馨瑤高出一個頭,就這麽居高臨下的望著年馨瑤,滿臉的譏諷與不屑。

“不知這位夫人如何稱呼?”年玉瑩到底比年馨瑤年長幾歲,見妹妹還是愣愣的,忙替妹妹開口問道。

紫衫夫人也不理她,隻是一直恨恨地盯著年馨瑤。

這時,另一個著桃紅色鑲金繡花旗裝的女子厲聲反問道:“見到八福晉還不行禮?”

年馨瑤一愣,猛然抬頭與八福晉對視。她完全沒想到,八貝勒翩翩君子,竟然會有一個這般張揚銳氣的福晉。而另一位不用說了,想必也是某個皇子福晉了。

“奴才無狀,請兩位福晉不要見怪。”

“哼。”八福晉冷哼一聲,抬手碰觸著年馨瑤的臉頰,那冰冷的護甲摩挲在稚嫩的皮膚上充滿了寒意,激起了年馨瑤渾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知道八福晉要做什麽,又怎麽會對她有著如此深深的敵意,她渾身顫抖,心髒砰砰直跳,卻不敢推開八福晉,隻能等待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不該有的念頭,一刻都不能有,你給我記清楚了。”

八福晉疾言厲色,狠狠抽回手,護甲刮在年馨瑤的皮膚上,留下長長一條紅印。

年馨瑤非常害怕,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年玉瑩顧不得許多,驚呼一聲,忙蹲下扶著妹妹。

看著姐妹倆如此狼狽,八福晉終於滿意了,臉上泛起了冷笑。她將碰過年馨瑤的護甲脫了下來,隨手扔在了地上,踩著花盆底狠狠的將護甲碾壓進泥土裏,然後瞪了年馨瑤一眼,優雅的轉身,與另一位福晉嫋嫋而去。

“妹妹,你沒事吧?”年玉瑩也有些害怕,直等到八福晉兩人走遠才敢問年馨瑤究竟怎麽回事。

年馨瑤有些懵懂,她與八貝勒相識這沒錯,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巧合接觸過,難道這樣就被八福晉給記恨了嗎?自己還真是冤枉啊!

受了驚嚇的兩人互相攙扶著回了帳篷。年馨瑤換了寢衣,裹在被子還是有些驚恐。

年玉瑩想要緩解妹妹的緊張,一邊拿著帕子給她擦臉,一邊說道:“我聽說,八福晉善妒,八貝勒府連個侍妾都沒有。”

年馨瑤大驚:“這怎麽可能?”

她們的大哥年希堯成婚早,身邊除了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有一兩個通房丫頭。嫂子賢惠,有時還想著是否給大哥再娶個妾室回來開枝散葉。就連二哥年羹堯,雖還未成婚,但屋裏的通房丫頭也不少,年馨瑤從未覺得這是錯的。

震驚之餘,她又有些羨慕。想必八貝勒是真心待八福晉的,不然怎麽會連個妾都不娶呢!

“聽說八貝勒的額娘良妃身份低微,娘家完全指望不上,八貝勒雖貴為皇子,從小到大卻受盡委屈。好在八貝勒聰穎,深得皇上喜愛,指婚的時候,將郭絡羅格格指給了他。郭絡羅格格可是和碩額駙之女,安親王的孫女,身份顯赫,八貝勒為了借助八福晉娘家的聲勢,就處處順著八福晉。我一直以為這隻不過是傳聞而已,沒想到,今日一見,倒有幾分真了。”

聽著年玉瑩的話,年馨瑤緊張的情緒恢複了不少,也不急著睡了,拉著姐姐聊了起來。

“姐姐,你可了解四貝勒府中情況?”

年玉瑩一怔,有些奇怪的看著年馨瑤:“你怎麽問這個?”

“好奇而已,姐姐,你不會自己都不知道吧?”

“那怎麽可能。”話脫口而出後,年玉瑩又覺得不好意思,見妹妹捂著被子偷偷樂著,很明顯在取笑她。

年玉瑩抬起手作勢要打,直到年馨瑤求饒才作罷。

“聽說四貝勒與四福晉是青梅竹馬,兩人幼年成婚,相伴長大。然後便是側福晉李氏,下麵還有幾個侍妾格格,瑾玉就是其中之一。”

“瑾玉姐姐?”

年家與鈕祜祿家離得不遠,兩家女孩兒常一塊玩耍,彼此非常熟絡。當初年馨瑤隻聽說鈕鈷祿瑾玉嫁人了,卻沒想到,是嫁給了四貝勒。

“姐姐,你若嫁進貝勒府,不也是妾嗎?你可甘願?”

年玉瑩洗帕子的動作一滯,笑容淡了下來。

“那有什麽法子,誰讓我愛他。不管有什麽挫折,會經受什麽痛苦,我都不會放棄,因為我愛他,隻要能和他在一起,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年馨瑤感同身受,緩緩躺下,頭枕在姐姐腿上,堅定地說道:“我也是,不管二哥要我怎麽樣,我都願意,因為我愛他。”

這是年馨瑤第一次那麽直白的訴說對二哥的愛意,也許是眼瞅著姐姐那癡迷的愛戀後,也許是八福晉方才捍衛自己的婚姻時,她突然很想告訴二哥,她很愛他,很愛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