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此之前_5、該死的薑浩辰
“什麽,你說你一天什麽也沒有做,隻給人家出去買喝的了?”聽著唐蜜敘述的程姿一下子炸毛了,霍的從沙發上坐起來。
“哎,哎,小心,看,都花了……”唐蜜卻溫柔的拽著她重新坐下來,她正耐心的給程姿畫指甲,程姿剛剛的一衝動,漂亮的玫紅色指甲油就抿到了小小的指甲外麵。
程姿氣鼓鼓的說:“你呀,不會拒絕她們啊,你不拒絕,她們就以為你好欺負,以後,少不得溜你跑腿!”
唐蜜隻笑笑,從濕巾筒裏拽了一小截濕巾,仔細的捏著程姿的手指,把多餘的指甲油小心的擦拭幹淨了,認真的,仿佛沒有聽到程姿的警告一樣。
“你呀,我說你呢,你這麽多年了,還一點沒長進啊,不是也在你們那裏做了三年秘書了嗎?怎麽還這麽軟柿子,和剛出校門時一樣啊?”程姿又一次的恨鐵不成鋼。“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些女人啊,個個眼高手低,跟紅頂白,你白在社會上混這些年了!”
唐蜜不吭聲,隻有淺笑,卻畫得極認真,程姿一個勁的絮叨個沒完,當她是新入社會的小菜鳥,把辦公室裏的潛規則,一一的向她道來,囑她注意這個,注意那個。
但說了半天,程姿發現,自己仿佛對牛彈琴一樣,得不到唐蜜的一句應承,唐蜜認真的給她畫著指甲,漂亮的臉垂著,密密的劉海下,露出她長長的睫毛,因為認真,那睫毛似都一動不動的,呼吸卻是輕淺的,她半伏在自己的膝上,捧著自己的手畫著,程姿的心,就那麽柔軟了下來。
這個樣子的唐蜜,是多麽的熟悉啊,大學裏的四年,唐蜜是她們寢室裏最趁職的化妝師,她們其他那五個女孩子,沒少讓唐蜜來給她們化妝,然後去參加校園內的舞會,她們的寢室在當時的校園裏的也是名燥一時的,每次的舞會,她們的亮相,總是讓全校的師生都有著小小的驚豔的,這全賴著唐蜜於一個女孩子的天生的愛美之心,她是那樣的手巧,當然,心靈這一點,她是占不到的,因為學習上,她總是磕磕絆絆的,還偶有掛科。
現在,寢室裏的六個女孩子各奔東西,陸續的接到其他幾個人結婚生子,或是談戀愛的消息,隻有程姿與唐蜜兩個,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
程姿是一心為著工作,現在,已經是她打工的那家小旅行社的副社長了。
至於唐蜜,程姿的心為著她疼了下,在她心裏,唐蜜其實是她們寢室裏,她認為最應該畢業就結婚,做一個全職太太的一個。
看著唐蜜認真的給著自己畫著指甲,最後一個結尾了,看著她微微的左右打量了自己的手,再抬頭,笑眯眯的向著自己說:“都好了,你看看,喜歡不?漂亮不?”
怎麽會不漂亮,程姿也笑了下,唐蜜做得好該一個女人做得好的一切,如果沒有薑浩辰,是不是她的唐蜜,現在也會嫁一個好男人,然後,安順平穩的過一生呢,想及此,程姿的牙咬起來,那個該死的薑浩辰……
薑浩辰正與幾個知己好友在一家私人會所裏玩牌,卻突然打了個噴嚏,自覺不雅,徑自笑道:“不知道哪個在念我?”
旁邊的一眾狐朋皆笑,七嘴八舌堵他,自是他哪個紅顏知己,被他冷落了,在背地裏詛咒他。
偏他打出一著錯牌,讓對家贏了一筆大的,與他搭夥的人就不依的抓著他說:“你的一顆心現在不知道係到哪個女人身上呢,打牌都不經心,連累我和你輸錢!”
薑浩辰心裏確實有事,這時,堆了牌,讓給自己身邊的女人,“好好,剛剛輸的都算我的,我先不打了,出去溜一圈去……”
眾人想取笑他,但見他一臉疲憊之色,倒不敢太著形跡的說他了,知道他最近被自己的婚事攪得煩燥,就放他離開了牌室。
薑浩辰走出牌室,裏麵煙氣繚繞,猛一出來,外麵的空氣清新,讓他的精神為之一震。
下意識的掏出煙來,劃了兩根火柴,竟都沒有點著,就意興闌珊,將那精致的火柴盒撇到了一邊,信步走出長廊,到了會所三樓的平台之上。
皓月當空,此時的天庭上竟無一絲雲,是個絕妙的好夜,他坐到平台上的軟椅上,向後仰著,對著一窗的明月。
手裏還夾著那隻沒有點燃的煙,他平素煙癮並不大,但一旦入神的想事,就會吸上兩顆,現在,煙未點,卻也摯著,湊到鼻間,輕輕的嗅,一顆心,卻悵然落寞。
家裏把他與常晚心的婚事定到了今年的十月末。
現在是六月初,滿打滿算,他還有四個月,就要告別單身的生活了。
說不上什麽感覺,最近被這群好友笑謔的多了,竟也習慣了,他自覺,結婚於他來說,不會改變什麽的,隻是,對家裏的生意是著實有幫助的。
自從他們兩家公開了兒女的婚事正式日期後,各媒體都相繼的做了報道,薑家與常家兩家的聯姻,有著把現有的財富榜重新更改的趨勢。
此時,初夏的風,吹進來,夜裏竟還有絲涼意,薑浩辰打個冷戰,卻懶懶的不想起身,隻被著那冷風吹著,頭腦也一時清明起來,二十九歲的他,情史自來精彩,便是現在傳出訂婚並不日結婚的消息,卻依舊有無數的女子想著要向他投懷送抱,誰都知道,薑氏少主,對情人向來出手豪綽的。
而世人猜測,便是薑浩辰結了婚,他的風流史也不會就此打住的。
仿佛是要驗證於這樣的猜測一樣,薑浩辰口袋裏的手機突然的響了。
是一個嫩模,上一次在一個車展上認識的,薑浩辰追女孩子向來是老三樣,送花送禮物,然後請吃飯,到得請吃飯這步的最後,少有女孩子能在最後拒絕他的邀請,到他的家裏去,最後,滾到床上去,不過,薑浩辰也最是喜新厭舊之人,一個女人的保質期,在他這裏,也真的少有超過三個月的。
這個小嫩模,先前幾次矜持極了,薑浩辰送了鮮花,送了首飾,還沒有搞定,照理說,現在來電話,主動的示好,有想約會的暗示,薑浩辰之前也下了本錢,現在,卻一點也沒有心思了,心不在焉的調了幾句情,卻不說約人家出來,淡淡說了幾句,就收了線,薑浩辰將電話把玩在手心裏,有些驚詫於自己今天怎麽這樣的正人君子了,這送上門的豔遇,卻被他自己推開了。
薑浩辰掛了電話,這裏很靜,窗子一直開著,初夏的夜裏,竟感覺風有些涼意的,剛剛那些哥們擠兌他,他也並不在意,自己向來花名在外,而且,也不算白擔了虛名,不過,想到要結婚,還是有一點的恍惚,嘴角輕挑,他笑了下,怎麽的,就輪到了自己呢。
這兩年間,相繼的他們這群裏人裏,不停的有人訂婚結婚,肖少娶的是周家的千金,兩個電信巨頭的聯姻;喬家公子娶了個明星,結果,差不多總會上娛樂版頭條;原老大娶了個女博士,結婚才兩個多月,就又跑出來鬼混,他們這些世人眼裏的紈絝子弟,玩弄婚姻,也被婚姻所玩弄,能幸福的,又有幾個。
薑浩辰沒渴望幸福,他知道自己不配的。
想到結婚,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個人,這些年來,那個人,越來越多的成了個影子,還是陰影,一直影響著他,他試圖在好多女人的身上去尋找關於那個人的印記,可是,隻有失望。
那是一個,他唯一想過要娶的女人……
不,薑浩辰想到此,突然思想上開了下小差,好像不是唯一喲,如果說,動過想娶她也不錯這樣的念頭的,似乎還有一個人。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前兩天突然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也許他就此忘了她也不一定,可是,那天匆匆的一瞥,現在,竟會想起她來了,唐蜜……
薑浩辰不自覺悟的挑唇,無聲的笑了下,很自然,那個女人,讓她一想起來,心底就觸動了一點的溫柔,一直記得,就是她傻傻的樣子,或吃驚,或高興時,從不掩飾的真情流露。
記得送她第一份禮物時,DIOR的一串白金手鏈,別的女人,是一見LOGO,就會兩眼冒光,然後就盡量的做出驚喜的樣子,萬般的討好他。
而隻有那個唐蜜,想起來好笑,她竟是先去找標簽,找了半天,終於在盒子底看到了,然後,驚訝的說道:“這麽貴,為什麽買這麽貴的東西,我都不戴首飾的!”
這是唯一一個,嫌他給的東西太貴的女人,以往的女人,都是從他這裏,能撈多少就撈多少的感覺,隻有唐蜜,她會小心眼的算計,與她在一起的一年,都不曾改掉她身上那些小世民的心態,會計較去吃的地方太貴,會計較他花錢如流水,他最喜歡她那種因為他出手豪綽,而露出一臉肉痛的感覺。
就有那麽一兩次,薑浩辰看著唐蜜小心翼翼的花著他給她的錢,他就生出了和她過一輩子,然後,一直讓她不必去計較,隨意的花銷,仿佛那樣,會成為他的樂趣。
一輩子那樣長,可是,他當時竟真的那麽想。
還有一次,他喝醉了,唐蜜半夜裏喂他喝蜂蜜水,他吐了她一身,又吐了一地,等到清晨裏醒來,他還看到她在忙著,屋裏收拾得極幹淨,噴了*的清新劑,唐蜜穿著保守的家居服,正在廚房裏熬粥,聽到他走過去的聲音,她笑著回頭,胖乎乎的小臉,還有著點嬰兒肥,盛好了粥,對著他說:“就知道你會早起,又是空腹喝的酒吧,喝點小米粥吧,養胃,下次,別喝這麽多了,錢賺太多,也要保重身體,有命花才好啊!”
就在那個瞬間,他也突然有一種想和她,就那麽一直過下去,也很好的想法。
除了心底的那個人,唐蜜,是這些年來,他想過,與之過一生的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