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此之前_10、被奴役多了,自然有奴...
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囂張的停在馬路中間,正是上班的高峰時間,不過片刻,車的周圍就圍了好多的人,等安永華擠過人群,擠到中間時,剛好看到唐蜜半坐在地上,膝蓋抵到馬路一邊的沿子上,一步裙下,膝蓋上透著血絲,浸出一條條的血絲來。
“唐蜜,你沒事吧!”安永華見唐蜜的樣子還好,並沒有剛剛想象中的頭破血流,這讓她放下了心,忙著跑過來,扶起唐蜜來。
剛剛這些圍著的人,竟沒有一個人伸下援手,唐蜜的腳扭了,倚著安永華的力氣才能站起來。
“你的腳怎麽樣?能不能動?是不是骨折了,膝蓋疼不疼?”安永會關切的問道。
唐蜜試著腳下用力,腳踝處起了鑽心一樣的痛楚。
“好像扭到了!”唐蜜說道,圍觀的人們也七嘴八舌的給她出主意:“一定是扭到筋了,要上醫院!”
剛剛那樣的緊急的樣子,還能這樣隻受了一點的輕傷,連看熱鬧的都鬆了一口氣。
可是,從開始到現在,那輛豪華的跑車的車主,卻連下車的意識都沒有。
安永華氣惱的盯著車窗裏麵。
一個女人,戴著白色邊框的太陽鏡,趾高氣揚的坐在裏麵,嘴角泛起的不耐煩,仿佛還在怨唐蜜擋了她的道一樣。
好半天,圍的人都氣惱於她的無動於衷。
“哼,這個,一定是她爸爸是李剛了,讓她賠,別輕饒了她!”有人義憤填膺,安永華也要走到車邊去敲車窗玻璃了。
就在她讓唐蜜站好,想上前交涉時,車窗放下來,露出一張女人精致的臉龐,戴著太陽鏡的臉,讓你看不出她的大致模樣。
“不是沒事嗎?沒事讓開些,我還有急事要趕路呢!”常晚心叫道,這幾天相繼有些背氣,今天要拍婚紗,早上起晚了些,爸爸叫司機送她,但她喜歡自由一些,就自己開車出來。
剛剛她放下前麵的擋板,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雖然說拍婚紗照不讓化妝,但她還是簡單的化了些淡妝。
不知道怎麽的,就看到前麵突然出現個女人,踩了刹車,驚出一身冷汗。
這時,她探出頭去,見傷的那一個,正試著站著,而另一個,則對自己怒目而視,旁邊民眾的議論聲,她也聽到了。
好不耐煩,又怕薑浩辰已經到了,會等自己。可是,印象中,薑浩辰就沒有等過別人,常晚心自忖自己還沒有讓薑浩辰破例的魅力。
她從皮包裏翻出一摞錢,鬆開刹車, 向著唐蜜所在的方向開過去,到唐蜜的麵前時,她半理不理的從副駕上拿過錢來。
唐蜜看著錢慢慢的落過來,這情景那樣的似曾相識,安永華氣得說道:“你這是幹嘛,有錢了不起嗎?”
“別擋我的道,我還有急事,又沒有什麽事,經官好麻煩的,這些錢,什麽藥錢,誤工錢,精神損失的,你當什麽都可以,應該都夠了……”
說完,常晚心將眼鏡摘下來,露出自己的臉來,向著唐蜜說道:“我叫常晚心,如果你認為我給的錢不夠,你可以等我的律師過來,不過,我想,他不會給你更多的!”
唐蜜聽到她的名字,就怔了下,記憶中,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的。
常晚心見到唐蜜在發怔,就以為自己的話見效了,她挑唇冷笑了下,再戴上了眼鏡,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唐蜜,你就這樣放她走?”安永華不甘不喜歡的說道。
唐蜜回過神來:“我又沒什麽事!”
紙幣在她的腳下散成了一小片,她微微的屈膝,一一的撿起它們來。
安永華看不過去了,不過,又覺得唐蜜受了傷,還這樣的姿勢會很難受的,她隻有扶住唐蜜,讓她站穩了,安永華去撿拾那些鈔票。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他的未婚妻同他一樣,都是傲慢跋扈的,唐蜜心裏想,自嘲似的笑笑。
安永華撿著那個常晚心扔出來的鈔票,她一肚子的火氣,都撿起來,也覺得抑鬱異常,圍觀的人見沒什麽事了,就慢慢都散了,唐蜜靠在路邊的樹幹上。
安永華將錢用力的塞到了唐蜜的手裏:“你怎麽回事?唐蜜,我真瞧不明白你,上班呢,被同事欺負也就算了,我們是新人,大家都不好做,我知道適當的時候要裝低做小,才能保得住飯碗,但是你明明被人家撞了,為什麽連讓她道歉都不要,有錢就那麽了不起,都是你這種人慣的,要她的錢做什麽,不是應該撇回她臉上,才解氣,人,總要有點骨氣吧……”
唐蜜笑了笑,隻把錢拿到手裏:“永華姐,謝謝你,還要麻煩你幫我請下假,我真要到醫院去……”
安永華點點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你不說我也會幫你請假的,隻是,你一個人能行嗎?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了,今天還有好多事,都要你一個人忙了,我自己能行的,也不是全不能走,我打個車就好了,你先去上班吧,要遲到了!”唐蜜說道。
安永華看了看唐蜜,知道她扭了腳,但沒大礙,就囑唐蜜有事打電話,就匆匆的向著大大廈走去了。
看著安永華走得遠了,唐蜜回過頭來,手裏的錢沒有細數,也有千八百塊的,安永華氣得很,並不曾整理好了,現在捏在唐蜜手心裏,像一堆爛葉子。刺目的粉,唐蜜緊了緊手心,隻將它們捏得更皺了。
說自己沒骨氣的話,不是安永華一個人說過的。
程姿在知道自己被薑浩辰打發掉時,就氣得跳腳罵自己,怎麽這樣的沒骨氣。
薑浩辰也說過自己,為何這樣的沒骨氣。
唐蜜笑著碼好了錢,骨氣要來做什麽呢?
曾經她也很有骨氣來的,不是嗎?在酒店裏第一次遇到薑浩辰的時候,將錢撒到他的身上去,很解氣的。
那時她多大,二十一,還是二十二來的?青春年少,總有一種世人皆濁我獨醒的驕傲。
現在,二十六歲的她,也不算老,但在心裏,卻已經這樣的滄桑了。
有些人,不是生下來就低賤的,隻是,被奴役得多了,自然就有了奴性。
就如唐蜜,在家裏,被家人數落,在公司,被同事利用欺壓,她原本身姿妖嬈,卻總是含著胸,漂亮的臉,常垂著的,最多說的,無非幾個詞:謝謝,對不起,您先……
諸如此類……
不去想好了,骨氣不能當飯吃,至少,手裏有這些錢,這幾天的誤工費就不必心焦了,可以安心的請假了。
唐蜜試著挪到了路邊,然後伸手叫車。
宋亞綸剛拐到慢車道上來,就看到唐蜜站在一邊揮手,看著她單腳跳的姿態,似乎是受了傷,他便將車開了過去。
正是上班早高峰,出租車不多,多是私家車一輛輛的開過去,直到一輛非出租停到自己的麵前,唐蜜有些奇怪,車有些眼熟,還不及猜想,車窗放下,宋亞綸那張極儒雅清俊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唐蜜捏著錢的手緊了緊,直覺的,不想靠這個男人太近。
車來車往,人來人往,繁華街景仿佛是背景,宋亞綸的車並不張揚,人也一樣,停了車,探頭向唐蜜說道:“怎麽了?扭到腳?”見到唐蜜點頭,他便緊接著說:“上醫院吧,我送你去!”
唐蜜愣了下,身邊人影綽綽,早上的時間這麽的寶貴,她實在詫異,宋亞綸這個大老板會為自己這個小員工的輕傷而耽擱時間,可是,宋亞綸好像並不急切的,隻側著頭,耐心的等著她的答複,唇邊有著笑,溫和的,如此時初入夏的晨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