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卷_【071】送碗‘孝心’
這時，砰得一聲，屋門被大力砸開。
“不要喝——”一個溫柔急切的聲音突然響起，三兩步衝到佟婧琬麵前，將那藥碗砸了個粉碎！
佟婧琬心下一驚，抬頭一看，來人竟是有些日子沒見的佟婧珊！
佟婧珊額上滿是蒸騰的汗水，想來是跑的時候太急了。她一手按著桌案，一邊為自己順氣，“三姐，這藥不能喝！！”
“恩？”佟婧琬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原本跟她疏遠的佟婧珊最近時常偏幫她，先是那日詔封後的出言維護，如今又是連夜趕來阻止她喝藥。她們之間有這個情誼跟必要嗎？
佟婧琬心裏頭這樣想著，但她能看到佟婧珊那發自內心的擔憂，終是沒有忍心立即疑惑出口。
佟婧珊憤恨得指著地上的藥渣，“這雪參是我親眼看見六妹妹身邊的嬤嬤交給憐兒的，後來我請人去查了，才知道那雪參上麵塗了劇毒，三姐姐是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它有毒，為什麽……”
“請人？妹妹請的何人去查？”佟婧琬很容易就抓住了重點。
佟婧珊的目光變得有些躲閃，不過很快就抬起了頭，輕晃了下身子，拉著佟婧琬道：“總之三姐姐聽我的就是了，我不會騙你的！”
佟婧琬直愣愣地盯著佟婧珊好一會，輕輕搖了搖頭，這四妹妹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今天來提醒她終究是好心，隻是她卻不能接受這好心，因為她知道，即便躲過了這次，府內那些蛇蠍女人還會想辦法對付她，倒不如用點苦肉計，為不日後的朝廷大事做些前奏吧。
“好，我不喝。”佟婧琬輕聲輕氣地哄著，伸手寵溺地在佟婧珊的手背上輕撫了幾下，道：“如今藥也灑了，喝不成了！這大晚上的，你跑我這兒終究太引人注意了，早點回去吧。”
佟婧珊見自己成功阻止她喝藥，滿臉慶幸，道：“那麽三姐姐，我先回去了，你腿腳不好，還是早些休息吧。”
“好。”
冬兒送佟婧珊出了屋子，隱隱約約看到院子有個可疑的人影出現，隻是揉眼細看時候，卻是一個人也沒有了。
冬兒微微蹙眉，心想著自家小姐如今腿腳不便，也就沒多想，直接回了屋子。
佟婧琬正捧書半躺在床榻，見有人進來，開口道：“方才那碗藥被四小姐灑了，千萬不要說出去，這雪參熬出的藥汁應該不止一碗吧，去，把剩下的給我拿過來。”
冬兒一聽，目光瞪得老大，這雪參分量足，確實熬出了兩碗湯汁，她以為剛剛藥碗被打碎，小姐就不會再喝了，可她竟明知是毒藥了還要喝，這……這……
“去，把藥拿過來，我自有主張的。”
“是。”冬兒腦子裏突然想起小姐先前讓書萱去找墨淵的事情，暗想，小姐應該做好了準備，旋即轉身去了小廚房。
冬兒端了湯藥進來，佟婧琬捧在手裏細細看了看，問道：“不是已經放了半個時辰了麽？怎麽還是燙的？”
冬兒一時間被問住，不自覺伸手去探了探，果然很燙，確實有些不對勁，剛想再勸一勸，佟婧琬卻自顧自端起，小聲嘀咕：“算了，估計是這天氣鬧得，這幾天氣溫確實回升了不少。”
冬兒隻能眼睜睜看著佟婧琬將整碗藥汁喝下去，滿臉的擔憂，等了半晌見她沒什麽症狀，輕虛了一口氣，從她手中接過藥碗，扶她躺下，邊掖被子邊道：“小姐，你早些休息吧。”
出了屋門，冬兒一臉焦急地在院子裏等候書萱的歸來，踱來踱去。
隻是還沒等到書萱，便在院子角落等到了一個黑衣男子，而男子那熟悉獨眼造型，瞬間讓冬兒嚇得癱倒在地，隻是她還來不及尖叫，就被人點了穴……
次日清晨，大約是因為喝了藥的緣故，佟婧琬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越睡越困，越困則越想睡，於是，一早上就睡了過去。
佟婧琬還在熟睡的時候，一眾姨娘小姐們已然齊聚在怡安院，一方麵是給老太君請安，一方麵恭賀大夫人重獲當家主母的位置。
怡安院裏，熱熱鬧鬧地，夫人小姐們一邊品茶一邊相互恭維著。
“夫人，大少爺可真是奇才，相爺跟好多大人想不到的事情，他卻給做到了，聽說朝中已經有不少重臣都想把女兒送到我們相府做妾呢，這往後啊，大少爺的官途就更順暢了。”
在座的，誰不知那佟以泓是占了佟婧琬的法子才當獲得詔封的，那日除了老太君身體不適，早一步離開，其餘人都是看在眼裏的。
如今大少爺得了封賞，大夫人又因此從妾轉回了正房，這府裏有個女人是最眼紅的，那就是五姨娘何清兒，何清兒總覺得是柳素琴搶了她的榮耀，但礙著身份終究不敢太造次，隻能打著吹捧的名義把這事捅到了老太君跟前。
大夫人柳素琴冷冷看了她一眼，很是鎮定：“妹妹說笑了。泓兒他是家裏嫡子，為相爺分憂是應該的，至於這日後啊，這相府的一切也是他的，所以在這官場上，相爺自然是希望泓兒越順暢越好的。”
“夫人說的極是，就怕大少爺這一下子起點太高，日後啊怕是難提升了……”
“我兒的官途還輪不到你一個婦道人家胡言亂語！”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老太君當日雖然沒聽到佟婧琬的獻策，但是她終究是明了的，她知道這何清兒是氣不過，故而也沒有出言阻止，任由她們二人拌嘴。
不一會兒工夫，屋子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整個屋子，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老太君朝著身後的嬤嬤遞了個手勢，道：“這門敲得這麽急，怕是有什麽事情，你去看看……”
“是。”
開了門，領命而去的嬤嬤轉頭對老太君道：“是三小姐房裏的冬兒丫鬟。”
老太君一聽是佟婧琬房裏的丫鬟，先前正憂心佟婧琬的傷勢呢，旋即擺了擺手道：“快讓那丫鬟進來。”
‘冬兒’端著一個碟子，穩步跨入怡安院，見到在場這麽多夫人小姐，竟然愣了一愣，隨後對著最年長的老夫人處輕彎了下身，道：“老太君，您昨日命人送來的雪參，我已經按照憐兒姑娘的方法熬湯給三小姐服下了，三小姐腿腳不便，讓我替她來謝過您……”
‘冬兒’說到這裏，目光突然朝著老太君身邊的憐兒瞟了一眼，那陰冷的眼神仿若能穿透冬兒的心底。
憐兒頓時變得心神不寧，目光躲躲閃閃。
不遠處坐在位置上的佟婧珊神色卻有些怪異，盯著’冬兒’好一番打量。
“三丫頭的身子還好嗎？整日躺在床上，也沒個人陪，沒個事做……”老太君垂下眼眸，麵露憂傷之色，“這丫頭就是心太善，太想為她爹爹盡孝了！”
“祖母，我看這事有些牽強，”佟婧瑤插了一句，“三姐姐哪裏懂太多藥理，說什麽看到薄荷想給隨軍將士做成提神膏藥，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朝廷那麽多太醫呢，哪裏需要她一個女兒家的關心這些，我猜三姐姐肯定是自己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下來的，又怕旁人責怪她，故意扯了這麽一件事情來說罷了……”
‘冬兒’聽到依舊麵色平靜，隻是拖著藥丸的手指做了個指向，隨後坐在一側的佟婧珊便搶著說：“祖母，六妹妹這話就狹窄了，這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三姐姐她關心江北大旱的事情有什麽不對？而且孫女我先前有問過大夫，這薄荷在我大晉國是可與不可得的，很多人都不曾見過，何談做藥？反倒是三姐姐，她跟墨淵神醫走得近，自然會知道一些非凡的東西，這碰上上可能一時欣喜就沒注意腳下，哎……”
“四小姐跟三小姐倒是姐妹情深啊，”四姨娘冷眉一挑，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記得前不久妾身給三小姐那新配了不少丫鬟，她完全可以找丫鬟們去采摘……”擺明了是活該！
佟婧珊咬著唇，見自己跟四姨娘母女對峙，有些心慌，但遇上‘冬兒’的目光後，又定了定心，上前幾步，抱著老太君的腿，撒嬌道：“祖母，三姐姐如今受了傷，四姨娘居然還說這樣的話！昨日孫女也去探望了三姐，三姐那邊是多了不少丫鬟，隻是她們都對三姐姐不理不睬的，想必新來的人三姐姐還叫喚不動吧。”
老太君的心本就向著佟婧琬，而這佟婧珊雖不得寵，卻不讓她心煩，反倒是那佟婧瑤……她突然抬起頭來，默不出聲的望了四姨娘母女一眼，目光中盡是厭惡和不耐。
‘冬兒’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湯藥呈上來，道：“雪參熬了兩碗湯，小姐自己留了一碗，心裏頭惦念老太君，讓奴婢特地給老太君送來一碗……”
站在老太君身側的憐兒，麵色驚得慘白。
那雪參可是下了劇毒的，老太君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