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卷_【021】故人紛至
萬俟玨的大掌順著她的腰身遊走，他並不是猴急之人，動作也不狂野，就像在逗弄寵物一般。瞧著這個目中噴火的嬌人兒，他的心裏竟產生難以言說的快慰。一時間逗弄的心態升騰為炙熱的欲望。
佟婧琬心中不由輕呸了一聲，動也不動地躺在他身下，任由他撫摸，隻是這一次她的牙關緊緊閉合著，再也不肯發出一點點聲音。佟婧琬不由自嘲，這就是前世愛她至深的太子爺，這就是那個讓她重生再見都覺得愧疚的男人？
嗬嗬，真不知道是男人的情太淺薄還是她又一次被假象蒙蔽？
過分安靜下，萬俟玨終是停止了動作，抬頭，正巧對上她那慘白如紙的小臉，隻是那眼中再一次流露的嘲諷讓他怔了怔。
“本王沒興致了。”他忽然鬆開了佟婧琬的雙手，順手拿起一旁的外袍套上,二話不說便奪門而出。
匆匆而過的萬俟玨並沒有注意到,他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進了那個屋子，隻是那個進屋的人是怒氣衝衝而進，卻在發現佟婧琬安然無恙後，深籲了一口氣。
“你怎麽好好打扮成這樣？”
“婧環隻是在府中悶了這麽多年，想出來看看，沒想到會碰上這種事，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佟婧琬看到對方是墨淵後，不由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既然願意出現，自然是想救她離開。
“真是不省心的丫頭……”墨淵輕笑的搖了搖頭，邁步到床邊為她解完穴道，正準備扶起。
叩叩叩,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傳來,一時間驚擾了屋內的兩人。
“誰?”
＂我是琉璃姑娘的丫鬟，特奉姑娘之命給王爺送些禮物，還請王爺開開門！＂屋外的女子手肘上放著一個托盤，裏三層外三層的遮著，一時間很是惹人聯想，隻是她那答話聲中除了討好，還有一絲微不可聞的憤恨。
＂他不在，滾！＂愣了一下，白衣迅速飛上橫梁，而佟婧琬也在瞬間壓低聲線對著門口嚷道。
丫鬟哪裏會理會一個小倌，直接推門而入，大大咧咧地進屋放下東西。雙眸還不停往拉下床幔的地方瞄去。
“看什麽看，不想死就給我滾出去！”佟婧琬掄起身後的枕頭就扔出了床幔，好像真的受了莫大委屈。
“是……是。”遭到訓斥，丫鬟心中咯噔了一下，這人要是真成了王爺的新寵，自己若是太放肆也就遭殃了！想到這兒，連連告罪離開。
與其同時，橫梁上暫避的白衣翩然而下，他的視線正好投遞在桌案上,一時間對那紅緞遮蓋的東西產生了興趣,這些是送給跟她跟萬俟玨的?
“墨先生，既然好奇，掀開就是了！
點了點頭，他一把掀開那托盤上蓋著的紅緞，瞬間他臉**了下，佟婧琬亦然……隻見那托盤琳琳琅琅地擺著很多金屬器具，短小的蠟燭根，色澤怪異的鞭子，還有一截鑲嵌著珍珠的粗長金屬棒……
“我想你應該了解要怎麽幫我……”佟婧琬笑容有些幹冷，她將靴中的利刃掏出細細摩挲，半晌對著身側的墨淵說出了這樣的話。
墨淵抽了抽嘴角，因為他明顯看到方才還一臉委屈可憐的女子瞬間變成了陰冷之色，一個寒顫下，他將身上能掏出的物件盡數倒出……
可偏偏佟婧琬不滿足，又問他要了一些東西，瞬間墨淵嘴角扯動，迅速逃離！
他暗暗告訴自己，如此荒唐的女人絕不可能是她的琬兒……他一定是認錯了……
半個時辰後。
“公子,殘奴奉命給你送些酒菜……”也不敲門詢問,一灰衣小廝便單手拖著盤子，推門而入,隻是那沙啞的嗓音,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下意識地，她順著聲音看去，剛巧那小廝也微微抬頭跟她對視。
這一看，卻是讓佟婧琬一愣，那身後站著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她一直伺候她的，連帶囚禁三年間丫鬟，書萱！
隻是她半張臉似乎被燒傷，整個左手又空落落地垂著，整個模樣很是詭異。若不是她太熟悉她，,佟婧琬絕對不會猜到,這個清冷的瘦弱小子會是她的婢女。
她記得,在她被佟婧璿下化骨散的時候，有人曾衝過來抱過她.....隻是在後麵，她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佟婧琬的眼圈不由自主的紅了，看了眼毀了容顏的書萱，心揪的生疼，難道書萱的毀容是因為當時緊抱她....
佟婧琬走近殘奴,殘奴也抬起頭來，原本是想行禮離開的,可是在對上眼前女子的目光後，像是感知到了什麽一樣，一臉的疑惑和震驚。
“書萱。”帶著絲沙啞，似乎隱忍了些什麽，婧琬的聲音很平靜，輕的可以被風吹散，可是她的眼神很堅定。
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殘奴呆愣了，這個名字好久沒有被人提及了，眼前的這人怎麽會？一時間，千愁百緒瞬間湧上心間，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小公子厲聲道，“你是誰？！”
殘奴，哦不，是書萱。她暗暗想著，她活在萬俟玨身邊這麽久，從來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畢竟他敢收留從宮裏逃出的自己，就必須做好一定的保密準備，他絕不可能容許此事宣揚出去。
“十六歲那年，我被佟家選中嫁進睿王府，那時睿王嫌棄我出身，新婚之夜把我扔下，是你劃破手指為我做出圓房錦帕。入府第二年，我代替睿王圍剿匪徒而遭遇截殺，是你突出重圍將我救下。二十歲那年我初入皇宮，慘遭已成為皇帝的睿王毒害，四肢被斷，暗無天日，是你不離不棄伺候我三年，二十三歲那年，佟婧璿被封後位，她帶來毒酒……”
“別，別說了……”書萱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事情隻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
“娘娘！”書萱突然上前一步，重重跪倒在地，“娘娘，你別說，別說了……”
“別難過，或許是上天眷顧我們，讓你我兩人都命不該絕。”她的手慢慢伸過去覆在書萱的手背上，兩人的眼眶一紅，隻有彼此才看得見那隱隱燃燒的恨意。
“娘娘……”
“書萱，還是叫我小姐吧，大晉國的前皇後三年前就死了。”佟婧琬輕描淡寫的說了這最後一句，慢慢起身走到那酒水旁邊，剛想為自己倒下一杯酒水，突發現這酒壺竟藏有暗格，不由緊皺眉頭,“你逃出宮後一直侍候在萬俟玨身邊？這酒是他要你送的？”
書萱還沉浸在不可置信的震驚中，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旋即,像是認出了什麽，驚慌道：“你是相府……”
佟婧琬手一揮打斷她的話,從懷中拿出墨淵的貼身信物，塞進了殘奴手中，冷聲道：“去找他，他會幫你！”
殘奴在瞧見玉扳指上的“墨”字後，整張口都合不起來，她一直求而不得見的人，眼前這人竟然……
這些年她一直伺候在七王爺身邊，她以為這個廢太子會因為對自家娘娘的情誼為主子平反，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她被告知的除了等待再無其他……
她慢慢的對七王爺死心了，不過她需要一個容身之地，所以一直未曾離開，隻是這三年來，她暗地裏一直在找尋墨淵，因為她知道，除了七王爺，這世上還有一個有能力的男人會幫她為主子複仇……這一找就是三年，沒想到今天……
書萱的問話還沒得到回答，腦袋便嗡的一下，昏倒在地。
佟婧琬抬眸一瞧，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不禁自嘲，難得出府一次，竟然碰上這麽多人，如今竟然還看到了離家數月的佟舜霖。
”舜兒……“
”不準你這麽喊我。“佟舜霖撇著臉不跟床榻上的女子對視，又冷冷繼續，”後院有我的馬車，你趁現在沒人，快點滾回相府去。“
”你在擔心我？“
”才不是擔心你，我，我隻是不想你跟任何皇族之人扯上關係，不想你跟當年大姐一樣……“佟舜霖的神色突然帶上了一些落寞，連語調都輕了……
”舜兒……“佟婧琬聽得出他眼中的哀傷，更讀得出他對她的那份真實的懷念。
”都說了不準這麽喊我，你快點走，這個丫鬟我會處理掉。“略顯稚嫩的小臉，在這瞬間顯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陰沉。
”幫我把她送到雲湛樓，交給一個叫阿寂的人，可以嗎？“佟婧琬指著昏倒的殘奴，一臉溫柔地對著佟舜霖開口要求。
他沒有回應，隻是默默的扶起了昏眩過去的殘奴，做出一副勾肩搭背的模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屋子……小廝從青樓裏麵竄進竄出本就常事，兩人的離開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外出的萬俟玨回到了屋子，瞄了眼床榻，便走到桌前坐下，獨自飲起酒來。
咕嚕咕嚕....一杯，兩杯……
“來,你也跟陪本王喝一杯。”隻是，他端著酒杯還沒有走到床頭，便是眼前一黑……隨後高大的身子瞬間倒在了佟婧琬身上，“你……”